阿爾瓊的父母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收了留了這位美麗的吠舍姑娘。
這位吠舍姑娘也并沒有大家小姐蠻狠的樣子,他在洗衣服的時候,阿希拉也會幫他在旁邊晾曬。
周圍的工友都很羨慕他娶到了這樣白,而且漂亮的姑娘,最主要的還是白,印度五官漂亮的姑娘有很多,但是在印度娶到皮膚白皙的姑娘是一件十分長臉的事。
阿爾瓊想解釋他們誤會了,但阿希拉卻并沒有反駁他們的話,只是俏臉緋紅的在旁邊晾曬衣服。
后來他們兩就真的相愛了,他們選擇了乾闥婆婚姻,這種婚禮只要男女雙方兩情相悅,不需要雙方家庭的同意就可以舉行。
但是由于沒有家庭的參與,這種婚姻不會有任何宗教儀式,也不會被神明祝福,私奔也屬于乾闥婆婚姻的一種。
不過比起乾闥婆婚姻更加嚴重的是,他們之間是屬于逆婚,逆婚就是低種姓男子娶高種姓女子。
這種行為在印度是不被允許的,本來高種姓的女人就不多,怎么可能讓她們?nèi)ズ唾v民結(jié)合。
如果高種姓的姑娘嫁到低種姓人家里,她的種姓也會變?yōu)榈头N姓失去原有的社會地位和權(quán)利,而且這件事還會讓她的家人蒙羞,讓人嘲笑一輩子。
不少人為了維護家族榮譽,會對違反種姓婚姻規(guī)則的女兒或女婿采取極端暴力行為,這被稱為榮譽謀殺。
不過他們倆不說又有誰知道呢,沒多久阿希拉就懷孕了,阿爾瓊比之前更加拼命的干活,希望可以給她們好的生活環(huán)境,后來阿希拉生下了一個女兒。
雖然是女兒但阿爾瓊依舊十分喜愛這個孩子,因為他深愛著阿希拉,而這個孩子是他和阿希拉生命的延續(xù)。
就這樣他們安穩(wěn)的度過了幾年,但是最近災厄開始不斷的降臨在他的身上,先是妻子患上霍亂又是孩子生病。
難道又要去向黑幫借貸嗎,可是他洗衣服那點微薄的薪資根本沒有辦法去還那些高昂的利息。
如果還不上的話,那個黑幫會將他的妻子和女兒帶走,直接賣掉,他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依舊躺在床上的妻子,他覺得是因為他的逆婚招來了現(xiàn)在的災厄,他就不應該去窺視高種姓的女人。
這時他看見一旁的街口有一只白色的瘤牛,他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它面前。
“如果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就懲罰我吧,請您救救我的女兒,我愿來世墮落無間地獄。”阿爾瓊跪在地上祈求道。
印度人相信,今生的苦難和順從可以積累業(yè)力,為來世帶來更好的命運,因此,許多低種姓人群在面對不公時,會選擇忍耐和接受,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在來世獲得更高的種姓或更好的生活。
但現(xiàn)在阿爾瓊已經(jīng)不再乞求來世的生活,他只想要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
“神啊……請您賜予我女兒健康吧。”說著他伸手打算去抓神牛大人的牛鞭,希望神牛大人可以賜予他能夠洗去災病的牛尿,但是他的手卻被躲了過去。
“為什么會這樣……是神明也無法原諒我的行為嗎……”淚水不斷的從阿爾瓊的眼角滑落,他覺得是自己的逆婚行為讓神明都無法原諒。
這時,一只牛蹄按在了他的額頭,像只手一樣來回撫摸他的額頭,阿爾瓊愣住了,神牛大人好像并沒有生他的氣,可為什么不愿意賜予他一泡牛尿呢。
‘我明白了,一定是自己不夠虔誠。’想著阿爾瓊將自己的腦袋重重的砸在地上,發(fā)出咚咚的響聲,即使自己的額頭變得紅腫,甚至開始流血他都沒有停下。
‘我一定會讓神明看到我的虔誠,求求您了神明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吧!’他的腦袋已經(jīng)開始暈眩,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模糊了他的眼睛。
這時那只牛蹄又輕輕按在了他的額頭上,制止了他磕頭的動作,牛蹄上開始泛起了金光,他感覺一陣溫暖的感覺撫摸著他的額頭,疼痛立即開始消失。
透過那金光,阿爾瓊好像看見了有個人坐在神牛的背上,正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不過他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能看見那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金光。
“神明大人……”阿爾瓊喃喃自語道。
隨后他看見神明將手放在了自己懷中女兒的額頭上,隨著金光閃過,他已經(jīng)迷迷糊糊兩天沒有睜眼的女兒,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喊出了久違的那一聲爸爸。
“神跡!神明大人顯靈了!”阿爾瓊連忙繼續(xù)跪在地上磕頭,同時還讓自己的女兒也一起跪下磕頭,原本在周圍圍觀的人同樣跪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當神牛離開后他才敢站起來,他連忙抱著已經(jīng)恢復過來的女兒回來自己在貧民區(qū)的房子里。
雖然叫房子,但其實也只是一些破爛的木板和塑料給搭出來的,但這就是他的家。
他抱著恢復正常的女兒,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里可以算得上家徒四壁,原本有一臺舊黑白電視的,那是他們家唯一的電器。
貧民窟內(nèi)沒有什么娛樂活動,那是他們的唯一娛樂來源,但是為了給妻子治病,他也只能賣了。
這時躺在床上還有些虛弱的女人,驚喜的看著推開門的男人和他懷里的孩子。
“媽媽。”小女孩掙脫開阿爾瓊的懷抱,來到那個女人的床邊。
“安佳莉你沒事了!”女人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然后一把將女孩抱在懷里,她都快要擔心死了,阿爾瓊帶著女兒一走就是一天一夜,一點消息都沒有,好在現(xiàn)在回來了。
“沒事了阿希拉。”阿爾瓊蹲在床邊看著變得有些瘦削的女人說道,眼中彌漫著心疼。
他已經(jīng)盡可能的努力工作了,但還是沒有辦法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好的生活條件。
“你的額頭怎么了?”阿希拉看著旁邊的阿爾瓊伸手小心翼翼的的去撫摸他額頭上的紅腫,眼中同樣夾雜著心痛。
雖然顧子安將他頭上的傷治好了,但是他在顧子安離開后繼續(xù)磕了一陣子,他可不敢怠慢神明。
“阿希拉你知道嗎,神明沒有怪罪我們,今天我就遇見了真正的神明,他還治好了安佳莉的病。”阿爾瓊笑著說道。
只是笑著笑著,淚水就再次從眼角,逆婚會不會遭到神明的責罰一直是他的心病,事實證明神明并沒有怪罪他,或者說神明已經(jīng)原諒了他,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
“是嗎……”阿希拉溫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同時自己的眼角也劃出眼淚,她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對她說謊,所以他說什么她都愿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