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的時候遇到紅荔，他們還以為白頭部落又來了，還是山崖認出了紅荔——紅荔當初帶著人想過要加入孤山部落，不過被山崖拒絕了。

斷臂的人是孤山部落的族長山崖。

下山的時候紅荔已經告訴山崖白頭部落被他們全滅了，所以山崖對這個紅荔加入的沒聽說過的大部落抱著非常大的期望。

“我，為什么要給你們糧食？你們能拿什么換？”陸沉玉慢悠悠的開口。

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讓山崖渾身一顫。

“我們、我們……”山崖臉色蒼白，說不出來話。

是啊，他們什么都沒有，誰會給珍貴的食物給他們？

見山崖不說話了，紅荔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替山崖開口說：

“祭司大人，他們說愿意奉獻上他們自己，以求華夏部落的保護。”

山崖反應過來，立即跟著說：“對對對！我們孤山部落愿意歸附華夏部落，從此就聽祭司大人的話！”

孤山部落和長藤部落不同，他們已經處于生死存亡的時刻，已經沒有了小部落的規模，為了生存，如果有部落愿意接納他們，他們會立刻歸順。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們不收無用之人。”

雖然缺人，陸沉玉不想讓石牙部落成為誰都可以進、隨時都能進的部落，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不容易珍惜，名額也是。

山崖臉色又白了幾分，嘴巴動了動，說：“我們、我們可以干活，什么活都可以干。”

“還有呢？”

山崖腦子瘋轉著，想著紅荔下山的時候跟他們說的，祭司大人喜歡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我們還有能燃燒的黑色石頭！”

陸沉玉立即坐直了身體來，能燃燒的黑色石頭，難道是煤？

“哦，是嗎？說說看。”陸沉玉假裝不在意。

山崖見終于引起祭司大人的興趣，連忙解釋說：“我們山上有很多黑色的石頭，是我們挖山洞的時候挖出來的，我們就堆在外面。有一天下雨的時候，天上的雷劈中了一棵樹，然后我們發現樹下的黑色石頭也燒了起來，冬天的時候我們就是靠著這些石頭取暖的。”

“這些黑色石頭能燒很久，比木頭還要久，要是華夏部落愿意收下我們，我們愿意把這些石頭都交給華夏部落！”

聽到這陸沉玉就知道這就是煤了。

沒想到這里的資源這么豐富，才走幾天就遇到煤炭了。

有了煤炭，要是再找到鐵礦，搭個熔煉爐……

陸沉玉：“我還沒有見過會燃燒的石頭呢，帶我去看看。”

留了一半人在山下，一半人護著陸沉玉，跟著山崖他們上了山。

上山的時候，陸沉玉注意到沿途的樹木植被逐漸稀疏，裸露的巖層中隱約可見黑色的紋路。

這極有可能是一座煤山！

陸沉玉掩飾著內心的歡喜，鎮定的跟著山崖來到了孤山部落棲息的山洞。

孤山部落剩下的人都擠在山洞口好奇又緊張的看著他們。

陸沉玉掃了一眼孤山部落的人，不超過30人，還有不少老弱，個個看起來都病懨懨的，毫無生氣。

山崖從山洞里拿出幾塊黑色石頭。

“祭司大人，這就是能燃燒的黑色石頭了。”

陸沉玉接過黑色石頭。

入手沉甸甸的，表面烏黑發亮，泛著金屬般的光澤，用力掰開來，斷面呈現出細膩的層狀結構。

這是上好的煤炭。

陸沉玉心中暗喜，但面上仍不動聲色，遞給身邊的修，讓修用打火機燃燒看看。

山崖看到打火機神色就變了，但不敢表現出任何驚恐，只是解釋道：

“祭司大人，這黑色石頭要燒很久才能燒起來的。”

陸沉玉點點頭，這正是煤炭的特性——燃點高，但熱值遠超木柴，也就是這個特性，煤炭是能源生產和鋼鐵冶煉等工業上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果然，修燒了一會兒也沒有把煤炭點燃。

山崖生怕祭司大人不相信這黑色石頭能燒，就把人引進了山洞。

“我們山洞也在燒著呢，祭司大人可以過來看看。”

火也是很重要的資源，有些部落為了保護火種，會24小時讓人看著火種，不讓火熄滅。

孤山不過就是這樣的部落。

陸沉玉跟著走進了山洞，然后在山洞口往里十步的地方看到燃燒著的火堆。

進了山洞陸沉玉就聞到了一股怪味，除了孤山部落族人身上的臭味外，還有著一股刺鼻的臭雞蛋味。

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一氧化碳和硫化物混合的味道！

這時候，她再看這些孤山部落的人，怪不得這些人看起來都病懨懨的，這是長期吸入了低濃度一氧化碳的后果。

在山洞里燃燒煤炭，由于通風不良，燃燒不充分，不僅產生了致命的一氧化碳，還釋放出煤中混雜的硫化物，長期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難怪孤山部落的人個個面色蒼白、精神萎靡。

一氧化碳中毒，會讓人虛弱無力，甚至死亡。

也怪不得這些人會被餓成這樣，估計現在大部分人都沒有什么力氣狩獵了，自然會挨餓。

“你們一直在這里生火？”陸沉玉皺眉問道。

山崖點頭：“是啊，祭司大人。冬天太冷，在這里燒火大家都會很暖和。”

陸沉玉心中暗嘆，這些人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陸沉玉走出去后，大家也都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洞外，陸沉玉深吸幾口新鮮空氣，才緩緩開口：“你們部落的人是不是經常頭暈、乏力，甚至有人莫名其妙地昏睡不醒？”

山崖瞪大了眼睛：“祭司大人怎么知道？！”

陸沉玉沒有解釋，只是沉聲道：“這黑色石頭燃燒時會產生毒氣，在密閉的地方燒，會讓人慢慢中毒，甚至死亡。”

孤山部落的人聞言，頓時騷動起來，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

有毒？

所以他們之所以越來越虛弱，不是因為沒鹽，也不是餓肚子，而是因為他們中毒了？

那以前那些睡一晚上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的人，極有可能不是餓死的，而是……中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