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序忽道:“做得很好。”
突如其來的夸獎讓玄青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
但他見首領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于是大著膽子開口:“首領,其實我在污染星時,還聽到了一些傳聞。”
玄序:“什么傳聞?”
玄青:“在皇女登上污染星前,有一位雌性獸人也在當地進行過義診。我還聽說,這個雌性用的藥膏效果極好……”
“哦?”玄序臉上浮現出一抹探究之意,“那位雌性叫什么?”
玄青:“具體名字不清楚,我只知道污染星那些罪獸都稱呼她為沈雌性。”
頓了頓,玄青補充:“屬下已經派人在查了。”
話畢,玄序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這意味著他徹底不會再追究自己的莽撞行為,玄青暗中松了口氣,身影消失在頻道之中。
結束和玄青的對話后,玄序似是想到什么,掏出之前紀絨給他的藥膏。
藥膏之中確實融合了一股類似于帝皇陛下使用的治愈之力,但這并不能直接說明紀絨真的覺醒了異能。
尤其是紀絨拿出的這盒藥膏,是十分完美的成品。
紀絨哪來那么大的本事,能夠制成這種東西?更像是她無意中從某個地方找到的。
如今玄青那番話,讓玄序愈加覺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只要找到那位沈雌性,紀絨身上的疑團就會被一一解開。
事實上,玄序統領的整個組織一直都在懷疑紀絨并非真正的皇女。
即便明景澄為其作證,玄序仍覺得有不少的疑點。
最直接的證明方法是讓紀絨親自展示治愈異能,但可惜的是,紀絨已經在他面前裝出了無法控制異能的樣子。
而聯盟軍的試探讓玄序意識到,如若紀絨真的是冒牌貨,她不僅認清了這一點,并且已經開始想辦法迷惑世人的判斷。
如果她是想誆騙獸人從而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玄序是斷然不會讓她得逞的。
過去兩年里,玄序的組織里接過太多無可奈何卻又迫不得已的委托——
已經被污染物侵蝕到無法保持人型的雌性,拿出了家里僅剩的,本該是用來給她延續生命的錢,為了不讓自己的獸夫再受苦受累,請求暗殺組織幫忙結束她的生命。
想要給自家雌主治療籌錢,因而買了高額保險的雄性獸人,希望用他的生命換取雌性的一線生機,而找到玄序的組織讓他們制造他的意外身亡……
諸如此類的例子,讓玄序這個生而為蛇,本性冷血的獸人都忍不住動容。
因而玄序其實并不在乎紀絨是不是真正的皇女,只要她能提供對抗污染物的藥膏,他甚至可以原諒,她此前把他騙去萬毒窟的卑劣行跡。
不過這并不代表,玄序會放過抓住紀絨把柄的好時機。
作為帝國研究所的院長,玄序能夠接觸到比普通人更多的資料,因此他從皇族的生育記錄中,發現了一件可能連歷代帝皇都沒想過的事情——
與普通獸人不同,皇族沒有明顯的發情期。
這就意味著,如果紀絨吸入那催情的試劑后,產生了明顯的發情現象……她必然不是真的皇女!
想到這,金色瞳孔里閃過玩味的神情,一條漆黑的小蛇玄序腳下緩緩爬出。
接著,他本人消失在原地。
紀絨回到寢宮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玄序的位置。
明景澄:“玄序應該是剛離開不久。”他還能聞到空氣中玄序殘留的一絲氣息。
“奇怪,他跑哪兒去了?”紀絨碎碎念。
紀蒼:“難道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不敢面對皇女?”
這不像他的性子啊……紀絨微微皺眉。
明景澄:“玄序遲早會出現。”
紀蒼贊同地點了點頭,同時又道:“殿下,時間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
“好。”紀絨確實也有些累了。
回到房間,紀絨先去了浴室洗澡。
突然之間,外面正在檢查寢殿各處是否有異常的明景澄和紀蒼兩人,同時聽到“窸窸窣窣”的細微摩擦聲。
——很像是蛇爬行的聲音。
明景澄迅速化作獸型,并道:“紀蒼你照顧殿下,我去看看。”
此時夜已黑,老虎的夜視能力很強,所以不妨礙他追擊玄序,更重要的是,他不僅異能等級高于玄序,還自帶抗毒體質。
所以他沒有多想,先一步離開。
臨走前,明景澄還不忘留下個藍色的防御光罩。
匆忙之中,他卻沒來得及捕捉到,紀蒼的黑眸中染上了異樣的光芒。
房間里正在洗澡的紀絨也聽到了動靜,她剛想起身看看情況,門就被白狼迅速地推開。
紀絨:“紀蒼!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隔著簾子,紀絨看到忽閃忽閃的兩道光在朝著她移動,最后停在了近處。
紀絨只當是紀蒼擔心她的安全,便沒有多想。
殊不知這一刻,紀蒼的五感異常靈敏,甚至能想象雌主穿衣服的每一步動作。
他緩緩地將腦袋埋進前爪里,試圖遮擋自己的視線,卻根本無法擺脫腦中的場景。
紀絨出來的第一件事,是順著那雙亮眸找到白狼的腦袋,然后搓揉了幾下。
頓時覺得心安不少。
“我去開……”紀絨的視力在黑暗中無法徹底看清紀蒼的一舉一動。
然而她剛開口,剩下的聲音就被吞沒在了吻里。
“唔——”
紀蒼不知在何時切換成了人型,他的動作生澀,還帶著些小心翼翼。
紀絨愣了愣,但只一瞬,她就迎了上去,慢慢加深了這個吻。
系統:【紀蒼的好感度正在劇烈波動……】
察覺到雌主的回應,紀蒼身體內那股陌生感覺更甚。饒是這種時候,他掙扎了片刻,最后仍決定要克制。
親吻過后,他替紀絨蓋上了被子,并且打開了光源。
在紀絨不解的神情中,紀蒼緩緩道:“雌主,現在不是你的發情期。”
說話間,他的嗓音沉悶,像是情緒被壓抑了太久。
紀絨連忙在腦中問系統:“紀蒼這是到發情期了?那我呢?”
系統:【是,宿主沒有特定的發情期。】
紀絨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
系統已經識趣地提示道:【半分鐘后我會暫時下線。】
話都說到這,紀絨覺得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拉住想要轉身離去,和往常一樣守在床邊的紀蒼,輕聲道:“沒關系。”
說得有些隱晦,以至于紀蒼不太敢確定,她是不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見狀,紀絨眼一閉,使勁將紀蒼朝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