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柒閉上了美眸。

既然師弟叫她睡，那就再睡一會吧。

聽師弟的話。

這么想來，她似乎已經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覺了。

畢竟，冥想可以代替休眠，而且效果更好。

只不過，

言若柒感受著身邊溫暖的氣息，

不可遏制地冒出一個念頭：

用來冥想……好像有些浪費了。

對言若柒來說，師弟的懷抱，是種難得的奢侈。

并不是一直都會有的。

只有像現在這種特殊情況，她才能……享受一下。

過后，

又會回到從前那般。

既然如此，那何不好好，睡一覺呢。

和煦的溫暖，讓言若柒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漸漸的，她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

言若柒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

是一片茫茫的冰雪。

而她的手中，正握著一把樸實的鐵劍。

言若柒低頭望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變得小小的，此時正被凍得有些發紫。

往日里身體內潛藏的強大力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弱小感，充斥而來。

“夢？”

強大的神魂修為，還是讓言若柒意識到了，她在做夢。

對了……她久違的睡著了。

那，自然也會久違地做一次夢。

言若柒想著，身體依著刻在本能的習慣，揮了一次劍。

卻并沒有感到有什么懷念，傷感，惆悵之類的感情。

她并不是什么會憶苦思甜的人。

而且，她不喜歡這段記憶，

但也不討厭。

總之，無感。

所以，言若柒不打算繼續在夢境里浪費時間。

只見她將鐵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抹，雪中，就會綻放出鮮艷的梅花。

顯然，言若柒打算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醒來。

“喂！你干啥？不要沖動啊！”

突然，一個焦急的男聲，傳了過來。

言若柒本該繼續抹脖子，不予理會的。

可是，

她停下來了。

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望去。

不過剛剛轉頭，言若柒手中的劍，便被奪走了。

“師弟？”

“什么師弟師弟的，我是你銘哥！”

江銘一把奪過言若柒手中的劍：

“你出息了，都玩上劍了！要是割到自己怎么辦？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剛剛要不是我看見，你都轉世到異世界了！”

“我不會割……”

言若柒想反駁。

可是，看到江銘擔心的臉，最后只是低下小腦袋，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

她，確實一直給師弟添麻煩。

沒想到，居然連做夢都讓師弟擔心。

突然，

她只覺得小手一暖。

言若柒抬頭望去，發現師弟此時正抓著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時不時地還往里面哈氣：

“手都凍成這樣了。”

言若柒突然有些晃神。

“不行，趕緊進屋泡個熱水。”

江銘不由分說，一把撈起言若柒，就往屋子里跑去。

“不……”

言若柒下意識想要拒絕。

她早已習慣。

而且，這樣太麻煩師弟了。

只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

這是她的夢。

既然如此……

言若柒抿了抿凍僵的小嘴巴，沒有說話。

只是任由師弟忙活。

將她挪進屋放在灶邊，添柴。

留下一句：

“你在此地不要動，現在雖然沒有橘子買，但我可以給你打點熱水。”

說完她聽不懂的話之后，師弟又匆匆拿了張毛毯子過來，給她披上。

又噠噠噠跑出去燒熱水。

言若柒靜靜坐著，看著師弟忙碌的背影，緊了緊身上的毛毯。

很溫暖。

說起來，自己曾經還想到過：如果小時候，教自己劍術的是師弟，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況。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現在做的夢，跟這是否有關系？

又或者說，她只是單純地想師弟了？

這時，江銘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喲嚯嚯，雞……熱水來咯！”

這讓言若柒有些疑惑：

為什么這江銘，那么師弟？

按道理說，在她的夢中，師弟不該這么活靈活現的。

還說了那么多她聽不懂的話。

這些師弟都沒在現實說過。

不過很快，她就沒再想下去。

江銘將一盆熱水擺到了小言若柒面前：

“來，手腳放進來。”

“嗯。”

言若柒將凍僵的手腳，慢慢泡了下去。

不過剛下去，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腳。

大手在她的腳丫上略過的觸感讓言若柒身體一僵，有些慌亂道：

“我，我自己來……”

哪怕這是夢，

讓師弟幫她洗腳什么的……

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那一起，你洗手，我洗玉。”

“？”

“你應該接：什么都玉，只會害了我。”

“？？？”

……

師弟的手藝很好。

沒想到，他居然還會腳底按摩……

真是，多才多藝。

言若柒感到了以前小時候，從未感受到的溫暖。

“來，多喝熱水。”

洗完腳后，一杯熱騰騰的水，便適時地放在了她的身邊。

言若柒捧起，一點一點地喝了起來。

流程嚴絲合縫，被照顧得妥妥當當。

讓言若柒心里暖暖的。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是小衾平時過的日子嗎？

一時間，言若柒居然有些羨慕她……

“師弟……”

“什么師弟，叫銘哥。”

“銘，銘哥……”

叫了那么久的弟，一時改口讓言若柒有些不習慣。

“嗯哼，有什么事？”

言若柒轉頭，看向了江銘，美眸里流光溢彩。

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有什么事？

其實也沒什么事。

明明什么都沒做，但言若柒居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

像是，以前的某種缺憾，被補上了似的。

就是這樣和師弟并肩坐著，她都感到一陣滿足。

但，

這只是夢。

夢里在怎樣美好，都是假的。

醒來后，事實不會改變。

所以言若柒其實并不喜歡做夢。

她不是個沉迷于，虛假的人。

因此，

她覺得可以嘗試著沉迷一下。

夢就算再假，它也是美好的。

偶爾體驗一下，其實挺不錯的……

反正，夢都做了。

那，

“銘，銘哥。”

“嗯哼。”

江銘盤坐在地上，而言若柒，猶豫了一會，還是指了指他的腿：

“我可以，坐那里嗎？”

“來吧。”

江銘將言若柒提溜起來。

“可以抱著我嗎？”

“嗯，這樣？”

“嗯……”

言若柒漸漸大膽了起來。

現實的她待在師弟懷里唯唯諾諾，渾身僵硬，動彈一下都不敢。

夢中的她，還敢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了。

之后，

言若柒也沒再提什么要求了。

她已經，

非常非常滿足了。

就算是假的。

畢竟，她所求的，本就不多。

“銘哥。”

“嗯？”

“謝謝。”

外面的雪，

停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