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窒息感撲面而來,許清癮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
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砰——”
危機關頭,溫盛年及時出現,將藍毛甩了出去。
“她也是受害者!”
他將女孩死死護在身后,怒視藍毛。
兩人情緒都很激動,氣氛劍拔弩張,眼看下一秒就要打起來,床上的人卻在此刻有了動靜。
“阿......阿藍......別沖動。”
藍毛一喜,朝床邊撲了過去。
“行哥!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嗯?”
“沒事。”
男人眼神清明,眼底沒有一絲情緒,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他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一切還是最初的模樣。
許清癮觀察著他的狀態,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先前在地下室,冷行是崩潰的,是沉痛的,消極到自己討厭自己,惡心自己。
可是一覺醒來,他卻恢復如常,甚至變得比以往更加穩重,同時也更加沉默寡言。
許清癮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心里隱隱有一點擔心,現在的冷行,無疑是最強大的。
人一旦失去到沒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地步,便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現在的冷行,顯然已經走到了那里。
一個最強大,最無所顧忌的極端。
三天后,他出院了,之前住的地方顯然已經回不去,溫盛年在W國有一間公寓,之前溫氏集團開發了這邊的海外市場,他時常要到這邊出差,為了方便工作,索性買了棟別墅。
起初溫盛年邀請冷行搬過去的時候,他是不愿的,卻在聽說別墅的地址時,一改常態,欣然答應下來。
一天傍晚,冷行站在窗邊,手中拿著一個望遠鏡,觀察著不遠處的另一棟別墅。
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透過偌大的玻璃窗,他窺見那人正在調戲別墅內的女傭。
畫面越來越露骨,他抬手將窗簾拉上,不再看。
辣眼睛,幾乎每天的這個時候,艾利威都要發泄一下自己的**,每天的女傭都不重樣。
“篤篤。”
房門被人敲響。
冷行打開門,許清癮出現在眼前,女孩應該是剛洗過澡,一身家居睡衣,把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清新的沐浴露香涌入鼻腔,他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要進來坐會嗎?”
她這么晚找他,應該是有什么事。
許清癮猶豫一下,點了點頭。
冷行側身讓人進來,也沒關門,站在離她幾步的距離,看著她。
只見女孩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雙手遞給他。
“這個是你的嗎?之前在......撿的,好像見你戴過。”
一條紅色手繩安安靜靜躺在女孩的手心,冷行眼眸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小心翼翼將那條手繩拿了回來。
那副珍視的模樣,仿佛是在對待一個珍貴的寶物。
許清癮輕輕松了口氣,看樣子這個東西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幸好她當時發現了。
“謝謝......”
男人的聲音有些沉,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依舊沒從手繩上移開。
這手繩許清癮有觀察過,是保平安的,應當是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送給你手繩的人,應該很愛你吧?”
冷行將東西輕輕放入口袋妥善安置好,這才回話:“嗯,是我媽媽送給我的,她希望我能一生平安。”
但很顯然,這條手繩......沒能保護好他。
許清癮看著他的眼睛,突然道:“你會好好的,對嗎?”
冷行低著頭,沒有看她,聞言突然笑了一下,故作輕松的想抬手揉她頭發,手伸到一半卻縮了回來,改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說什么呢?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好不容易從狼窩里逃了出來,當然會珍惜現在的平靜生活,放心吧,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看起來很平靜,甚至很釋然,仿佛對于之前地下室受到的傷害,已經從心底徹底放下。
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許清癮看了他兩眼,勾唇一笑:“好,那你也早點休息。”
話落,便抬腳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冷行臉上維持的笑容驟然消失,周身氣息再次變得陰郁。
他會好好的嗎?
經歷了那樣的事,他還怎么好好的?
不會好了,永遠都不會好......
出了房間,許清癮馬不停蹄回到臥室,將門反鎖,目光緩緩看向身后的陽臺。
方才她不單單只是為了還手繩,她有觀察到,他床腳處的望遠鏡,以及微掩的窗簾......
為什么先前不同意搬過來,在得知別墅地址的那一刻又一改常態?
出院的這幾天,為何表現的如此正常?他到底在掩飾什么?
或許揭開這扇窗簾,一切就有了答案。
她一步一步走過去,掀起窗簾一腳,朝對面觀察。
這里是本地富人區,住在這里的人全都非富即貴。
對面是一套同戶型的別墅,布局是一一對應的,兩棟房子窗戶相對著。
那棟臥室的窗簾并沒有拉,隱約間能看到床上有兩個人影在晃動。
許清癮也算是過來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對面的人在做什么。
她臉頰一紅,立馬將窗簾合上,心臟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因為距離原因,她沒法看清對面人的長相,只能知道是身材不錯的一男一女。
什么情況?
冷行還有這種癖好?
氣氛尷尬了幾秒,她眉眼擰了起來,不對,她應該是遺落了什么東西,或者說,還有什么重要信息,她沒捕捉到。
次日清晨,別墅后花園,許清癮拿著水壺裝模作樣澆花,眼睛卻一直在瞄對面的獨棟別墅。
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對面房子的大門處。
到現在為止,只有別墅傭人跑前跑后忙碌著,主人還沒現身。
日頭漸漸高照,水壺里的水都用完加了兩次,那邊依舊沒什么動靜。
這么晚了還沒醒,昨天玩得太過火了?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別墅大門從里面緩緩打開。
她神經立刻緊繃起來,繼續低頭澆花,借著碎發的遮擋,抬眸緊緊盯著對面。
一個西裝革履的金發男人從里面走出來,眉眼間透著凌厲。
刀削般的側臉,凌厲的下顎線,氣質冷硬矜貴,臉上隱隱透出歲月的痕跡,反而成為他身份的加持。
這張臉......是他!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