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魔族是什么啊?”薇薇安依偎在外婆的懷里,屋外正在下著大雪,今天她在外婆家里過夜。
“魔族就是很壞很壞的人。”外婆說。
“他們在森林,在城市,哪里都可能有,會危害我們的安全。”
“森林里面也有嗎?”薇薇安看向窗外。
“對啊,森林里面就有呢。”外婆點點頭。
薇薇安被嚇得往老人的懷里縮了縮,袍子裹得更緊了些。
“那外婆,我們不住在森林里了好不好,我們回家去。”
“不行哦,外婆只有在這里,才能保護薇薇安你安全哩,而且......”
外婆的話說到這里便驟的停住,隨后轉移了話題。
“薇薇安,我給你織一席小袍子怎么樣?只要穿上我織的袍子,你以后就可以自己來這里了,保管誰也傷害不了你。”
“好,我要跟外婆學織衣服。”
“那我們一起來。”
回憶與眼前的畫面交織,瞳孔中倒影出來的,是外婆慈祥的笑容和——濺起來的鮮血。
曼登面色兇厲,腦海中,屬于曼登的聲音不斷回蕩。
“只要聞到了敵人的味道,就一定要張開口,毫不猶豫的咬下去,要用恨不得把對面咬死的力氣來做這件事!”
而在他的眼前,屬于‘外婆’的那只手,一直緊緊攥著薇薇安的那只手,徑直被斬斷,掉落在了地上。
“退后——”他大吼道。
然而,更粗暴的吼叫聲傳來了,從外婆的口中,那是野獸的嚎叫。
粗硬的鬃毛從皮膚中刺出,原本和藹慈祥的面容向外凸出,很快變成了一張狼臉。
“好啊,好啊——以為這樣的手段就能夠對我造成傷害嗎?!”那狼面上滿是陰狠,鼻尖不住的抽動,卻再也找不到了小紅帽的蹤跡。
她胸膛鼓動,好似要嘔吐一般,片刻后,長長的舌頭卷著一把剪刀和一根針出現。
針騰飛起來,針尾帶著血線,直接刺穿了他的右手手腕,被長劍斬斷的地方。
隨后,那針毫不停歇的,眨眼之間便穿過她落在地上的手掌斷口處。
看著那詭譎的血線與針,雖看不懂這是什么,可羅夏都不能讓狼外婆要做的事情順遂下去。
他沒有理由站在原地。
踏踏——
羅夏快步逼近,右手長劍刺出,同時出現的,是毫無顧忌,全力迸發出來的魔之臂。
金紅如同巖漿一樣的存在,快速的朝著劍身上攀附而去。
刺——挑——
狼外婆快速扭動身形,極速退后。
就好似布娃娃被縫制一般,她的一只手快速的被血線牽回,而后落在手腕上。
斷面重新合攏,血針抽搐閃爍,很快,那只手腕便以血線重新縫合在一起。
羅曼駭然的看著這一幕,瞳孔顫抖。
“成為魔族,魔印便會賜予我們一個獨一無二的力量。
你的那種手段,對我的【織造之人】來說,完全不能夠構成任何的傷害!”
羅曼看向自己的右手,又看向屬于狼外婆的那剪刀和針線。
“好...第二只手。”老狼用剛縫合好的手推了推老花鏡,隨后一面警惕著羅曼,一面在地上尋找著。
第二只手...呢?!
羅曼的余光又看向一旁的薇薇安。
此刻,在薇薇安的懷抱中,她整個人面無表情,雙目無神的抱著一只手。
狼外婆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深吸一口氣,隨后露出一個一點兒不溫和的笑容。
“好孫女,好寶貝,你在哪兒啊?”她說:“把外婆的手還給我好不好。”
“閉嘴!”羅曼陰沉的打斷了她的話:“不要再繼續這令人作嘔的偽裝了。”
“偽裝?!”狼外婆將目光放到了羅曼的身上,逐漸緊逼。
“我五年前就知道會有今天,我從草莓鎮搬到這里來,我給她織了一件血衣——
我做了這么多?你居然覺得我是偽裝?!”
說著,她一臉悲憤的嚎叫起來。
“啊,我真是老眼昏花,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花園...迷宮...給自己的牙都全部拔了...
命運...成為魔族的命運,五年前,我發現自己身上浮現魔印的時候,我為什么會想著要反抗所謂命運呢,這多奇怪啊,是不是?”
“關于迷霧陣列的記憶也沒有了,小紅帽的記憶也沒有了,我幾乎失去了一切,天吶...我簡直太可憐了。”
說著,她再次昂起頭來。
“我的孫女啊,出來吧,順應屬于我們的命運——就在此刻!
所有的反抗,不過都是虛妄,我這五年來做的所有一切全部都證實了這一點!”
“住嘴!”羅曼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她。
“命運、命運,真是讓人聽夠了,我才不懂這些!
你既然在不是魔族的時候,就為薇薇安編織了這么一件鮮紅的魔法袍子。
那我想,你一定是愛她的。
你既然在不是魔族的時候,就讓自己遠離人群,構建迷霧防止自己逃脫出去,危害他人。
那我想,你一定不愿看見現在自己的這幅模樣!”
說罷,羅曼舉起長劍對準了狼外婆,此刻那長劍已經被金紅如同熔巖般的東西覆蓋,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現在,我會將你曾經屬于人類的那份愛,繼續下去。
如果想要吃掉薇薇安的話,那就先殺了我吧。
比起曾經那頗為虛妄的自我犧牲之舉。
這一次,我會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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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夜色中,一個黑影踩在腐朽樹枝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真不明白啊,為什么這些身懷魔印的人,要這么抗拒成為魔族的命運呢。”一個聲音有些百無聊賴的說。
“我可真的一口都沒有咬她,但是嘛,我吃過的食物被一只老鼠吃了。
這只老鼠又很不幸的跑到了她的莓果園里來。
老鼠被果園的一只鳥兒撲殺了,那鳥兒又飛到她的手上,帶著鮮血的啄了她一口。
狼毒這種東西呀,沒有魔印的人,一點兒也不會被傳染到。
可是如果有——”
說著,那人自己都笑了起來。
“逃避、抗拒,這么多年的精心布置,卻葬送在了一只鳥兒的身上。
很好笑,對吧。”
他的目光放在眼前不遠處,一個安靜矗立,如同大樹一般站立著的人影上。
“好笑嗎?”冷冽的聲音傳來。
“我看到的,是一個雖然失敗了,但依舊曾勇于反抗命運的老人。
我看到的,是早已知道既定結局,隨后將自己鎖在監牢中的老人。”
曼登轉過頭,看向身后來人。
“啊,我還看到了——一只命運的奴隸,一條命運的走狗!”
聽見曼登的譏諷,來人并無不惱,只是笑笑。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曼登·瓊斯,在別的城鎮,他們說你殺了不少的魔族,但是比起傳聞,我更想向你求證一下。”
曼登嘴角揚起,并未著急回答,而是俯身將小葵放下,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花柄。
做完這些,他才向前邁步,月光昏暗,只有他的一雙銳利的眼睛可被看見。
他輕松的聲音響起。
“你難道會記得自己吃過多少片面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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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世界。
‘哎呀,有狗啊!!’
‘純純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