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株萬年靈藥。”
這幾個字,轟然在八大妖尊的識海中炸響。
他們連呼吸都停滯一瞬,隨之而來是剜心的痛。
那可是一千株生長萬載的靈藥啊!
能夠活命,別說一千株靈藥,就算拱手送出整個迷霧森林,也是值得。
身外之物再珍貴,也沒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沒問題,絕無問題!”
黑風妖尊在短暫的失神后,僵硬地擠出個笑容。
他諂媚地躬下身道:“主上請放心,區區千株靈藥。我等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如數奉上,絕無折扣!”
“是極是極!主上您就擎好吧!”
其余七位妖尊如夢初醒,忙不迭地點頭附和著。
“嗯。”
韓青滿意點頭,隨手一揮。將那懸于九天的絕世神劍如漣漪般融入虛空。
那籠罩著眾妖的恐怖劍意,也隨之消散。
“呼……”
八大妖尊皆松了口氣,如蒙大赦。
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整個妖,都狼狽不堪,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了。
黑風妖尊更是壓下心痛,露出更謙卑的笑容。
躬著身子請韓青移步去洞府,一邊說道“我等這便去為您籌措靈藥,絕不讓您久等。”
韓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負手而行。
八大妖尊亦步亦趨地跟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韓青環視一周,在廢墟中找了一把還算完整的玉椅,大馬金刀地坐下。
黑風妖尊忙不迭的,朝那化作美婦的狐首妖尊使了個眼色,然后便帶其他妖走了。
那美婦留了下來,安靜得侍立在一旁。一時間,偌大的空間里,只剩火把燃燒聲音。
須臾,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幽香,若有似無的,頗有幾分勾魂。
那美婦低眉順眼,眼睫顫抖玉手緊攥,心中甚是不安。
韓青并見狀,好整以暇地端起了靈果佳釀,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就不言語。
而他的沉默,對于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威壓,讓其呼吸困難。
終于,在那美婦快要承受不住時,才悠悠開口,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你叫什么?”
簡單幾個字卻如天籟,讓胡媚嬌軀微不可查地一顫,神經稍松。
“回稟主上,奴家乃青丘狐族一脈,奴家胡氏,胡媚兒。”
她說完,悄悄抬起眼簾。
那含情桃花目,飛快瞥了韓青一眼,眼波流轉,媚意天成,像在試探這位新主人的反應。
“胡媚兒?”韓青對于她的心思門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雙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倒也人如其名,名副其實。”
他忽然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一股壓迫感鋪面而來。
“胡媚兒,本尊有一事,想向你請教一二。”
“請教”二字,卻是讓胡媚兒猛地心中咯噔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股不祥預感,順著她的脊椎急速上攀。
正題終是來了!
她俏臉上血色都退去幾分,但依舊擠出一抹嫵媚動人的笑容。
那笑容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看起來可憐又可人。
“主上言重了,您是天地間的主宰,奴家只是個小妖,不敢當‘請教’二字。”
“奴家但憑主上吩咐,不敢有半分隱瞞。”
韓青深邃的目光落于她身上,仿佛在審視一件物品,而不是在看一個尤物。
一字一句地問道:
“先前,對我的侍妾下咒殺邪術之人,究竟是誰?”
話音剛落,胡媚兒瞬間面色如紙。
來了,果然是為那件事來的!
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遲疑與不實,那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跪倒在地,嬌軀簌簌劇抖。
“回稟主上!此事是我等一時糊涂。”
“我等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得知在迷霧森林的極深處的禁地——葬神深淵,隱居著一位小巫尊。其人,精通上古巫祝之術,手段通天的。”
她一邊說,一邊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著韓青的神色,見他面無表情,心中更是惶恐,連忙繼續道:
“為了能請動小巫尊出手,我等幾乎耗盡了積蓄,才勉強換來她一次出手。
“我等萬萬沒有想到,主上您洪福齊天,擁有神通蓋世!”
“就連那小巫尊出手,也無法對您造成任何傷害…”
說到此處,她似乎察覺到,自己差點說漏嘴,暴露了咒殺的目標本是韓青,臉色驟然一變,連忙話鋒一轉,用一種充滿了后怕與慶幸的語氣,巧妙地找補道:
“幸虧,主上鴻福齊天,身負天道庇護。方才讓您身邊的兩位仙子僥幸逃過了一劫啊!”
“否則,我等可就要因此惹下大禍,鑄成千古恨事了!”
“現在想來,真是后怕不已,萬幸沒釀成大錯,否則我等萬死莫贖。”
韓青聽完,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他豈會看不出這只騷狐貍那點不入流的小心思?
這番話,既坦白了主謀,又將大部分責任推給了那位“小巫尊”,同時還把自己等人擺在了“慶幸沒傷到主上”的立場上,當真是狡猾至極。
不過是懶得去揭穿她罷了。
“小巫尊,葬神深淵。”
他摸了摸下巴,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他繼續問道:
“你且將那所謂的‘小巫尊’,以及那‘葬神深淵’的情況,仔細地說上一說。”
胡媚兒見他,似乎并未深究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心中暗暗松了口氣,知道自己暫時逃過一劫。
她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連忙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從“葬神深淵”的兇險,到地下世界的神秘,再到巫妖一族的詭異傳說,她講得極為詳盡。
說完之后,她見韓青只是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并未再發問。
洞府內又恢復了那種令人心悸的安靜。
胡媚兒跪在地上,心中念頭飛轉。
眼前這個男人,強大、神秘、喜怒無常,卻又偏偏生得如此豐神俊朗。
剛才的生死危機,讓她明白,單純的順從,只能保證她暫時不死。
若想活得更好,甚至為自己和青丘謀一條出路,那就得必須展現出更高的價值。
而她最大的價值,便是這副讓無數雄性都趨之若鶩的皮囊,和青丘狐族那與生俱來的媚術。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
與其被動地等待審判,不如主動出擊。
將這位新主人好好的“伺候”好。
男人嘛,尤其是強大的男人,又有幾個能拒絕送上門的溫柔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