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傅京宴如約抵達(dá)。
警局局長都被驚動了,親自過來迎接。
把人帶進(jìn)辦公室后,他甚至非常恭敬詢問,“您來這邊,是有什么要事嗎?”
傅京宴長腿交疊,落座在沙發(fā)上,渾身攜帶著上位者的氣息,淡淡說明了事情緣由。
“目前,那位江小姐,不肯認(rèn)罪,所以我只能親自過來一趟。”
局長一聽,哪敢怠慢,立刻問道:“那傅先生的意思是……?”
傅京宴簡明扼要,“我親自去見那位犯人,你安排一下。”
局長滿口答應(yīng),“是,我立刻讓人去安排。”
警察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將江琳娜押到了審訊室。
傅京宴起身時,交代了賀桑寧一句,“你和昭昭在外面等我。”
賀桑寧點頭,目送男人頎長的背影,進(jìn)入審訊室。
兩人具體在里面聊了什么,外面的人聽不見。
但卻能透過單面玻璃,瞧見里面人的反應(yīng)。
傅京宴全程淡然靠在椅背上,態(tài)度從容不迫,神情間,更是有種運(yùn)籌帷幄、掌控一切的霸氣。
至于江琳娜,卻是從一開始的倔強(qiáng),到后面的不安、慌亂,直至最后,精神開始出現(xiàn)崩塌,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任誰看,都能瞧出,這人心理防線,徹底潰散!
而事實也如外面的人所想,沒一會兒,傅京宴便優(yōu)雅起身,從審訊室出來。
一見到局長,就吩咐,“安排人進(jìn)去錄口供吧,她應(yīng)該什么都會交代清楚。”
局長頷首,立刻安排警員進(jìn)去。
這一次,審訊的對話,賀桑寧全聽見了。
江琳娜將整件事全盤托出,“當(dāng)初,是沈靈溪極力將我推薦給霍景舟,讓我為他女兒治療,卻在多次談話中,暗示我,不用好好治,最好讓那孩子病情加重!
我后來,也依照她要求,故意精神打壓那孩子……”
賀桑寧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當(dāng)初,她覺得江琳娜治療有問題,果然沒質(zhì)疑錯!
這女人,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假借著治療的名義,暗中打壓昭昭。
她怒得恨不得沖進(jìn)去撕了這女人!
傅京宴似乎察覺到了,微微抬手,橫在她身前,溫聲道:“法律會給予她應(yīng)有的制裁,無需臟了自己的手。”
被他這樣阻止,賀桑寧勉強(qiáng)壓下怒意,點頭,“嗯。”
話落的同時,內(nèi)心也佩服起傅京宴。
進(jìn)去半小時不到的功夫,就將江琳娜的心理防線聊崩潰。
這手段,不是一般的強(qiáng)!
若不是他,昭昭所受的委屈,怕是沒辦法這么快討回來!!!
過了一會兒,審問結(jié)束。
局長拿著口供,親自過來對賀桑寧道:“我們會依法傳喚沈靈溪,調(diào)查這件事,若一切真如江琳娜所言,那定會還你女兒一個公道。”
傅京宴不容置喙地吩咐,“多上點心!”
局長哪敢不同意?
這位都親自到場了,此事注定無法輕易揭過。
他立刻吩咐警察,去傳喚沈靈溪。
折騰了一下午,外面夜幕降臨。
賀桑寧滿心疲憊,坐在椅子上,歉然對傅京宴說道:“抱歉,傅先生,吃飯的事情,可能要推遲了,今天下午連累你跟著跑警局,處理這件事!”
對方風(fēng)光霽月、矜貴無雙,卻被迫牽扯進(jìn)這種家庭丑事里。
她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傅京宴倒是不怎么介意,“昭昭是我的學(xué)生和患者,幫她是應(yīng)該的,無需見外。”
賀桑寧內(nèi)心感慨又感動。
還好有他幫忙。
這前后幾次伸出援手的恩情,都不知道怎么報才好了!
晚些時候,傅京宴因有事,率先離開,賀桑寧獨(dú)自帶著昭昭,繼續(xù)在這等。
……
沈靈溪從警局回家后,心里已經(jīng)安定了不少。
她堅信江琳娜,不敢透露什么。
結(jié)果,還沒高興多久,就又接到了警察的傳喚。
她心頭‘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預(yù)感。
江琳娜……不會交代了什么吧?
她開始驚慌,腦子里快速回想之前與對方交流的情況。
那時候,她留了心眼,并沒有以消息形式,吩咐對方做事,基本都是面對面交流。
談話時,江琳娜應(yīng)該沒有錄音。
所以……要是真說了什么,自己可以否認(rèn),將一切推到江琳娜腦袋上。
想到這,沈靈溪逐漸冷靜下來,并很快前往警局。
抵達(dá)時,賀桑寧看到了她,方才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度升騰起來。
她心里清楚,江琳娜只是一把被指使的刀。
真正使壞的人是沈靈溪!
至于對方這樣做的用意,不用猜都知道是為了得到霍景舟。
真那么想要,說一聲就是!
那男人,她也不稀罕。
可偏偏,她卻用了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
賀桑寧殺了沈靈溪的心都有了!
旁邊,負(fù)責(zé)照顧她的女警員察覺到她的沖動,立刻拉住她,“賀小姐,冷靜,別嚇著孩子!”
賀桑寧咬牙,只能壓下火氣,強(qiáng)行恢復(fù)理智!
沈靈溪很快受到了嚴(yán)格的盤查和審問。
過程中,她全盤否認(rèn)江琳娜的指控,“警察先生,我與江小姐,在國外時,偶然見了幾次,其實沒有特別熟悉,之前介紹她去霍家,也是聽聞她非常厲害,才好心引薦。
對方污蔑我對付一個小孩子,更是子虛烏有,她都沒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此事。
所以希望你們,別聽她一面之詞!
況且,我與霍總關(guān)系不一般,我都恨不得把他女兒當(dāng)做親生的,怎么可能去害她呢?
不信你們可以調(diào)查,我們沈家與霍家關(guān)系一直很好!”
警方自然不會輕易聽信,更加仔細(xì)盤問。
沈靈溪全程,回答得滴水不漏。
大約一小時后,這場審訊終于結(jié)束。
局長親自來告訴賀桑寧消息,“江琳娜無法提供充足的證據(jù),證明沈靈溪慫恿她,陷害您女兒,這也就導(dǎo)致我們,沒辦法對沈靈溪進(jìn)行定罪!”
賀桑寧等了半天,沒能等來好消息,臉色很不好。
可她也知道,這事兒怪不了警局。
沈靈溪心機(jī)深沉,明顯是有備而來。
甚至更早的時候,可能就提前做好防范了。
江琳娜估計都沒能掌握她的把柄!
最終,賀桑寧只能帶著遺憾,離開警局。
在門口的時候,她剛把昭昭放進(jìn)車內(nèi),就碰見從里面出來的沈靈溪。
一看到賀桑寧,她眼中的得意,幾乎掩蓋不住。
“賀桑寧,是不是挺失望,沒能把我弄進(jìn)去?“
賀桑寧一看到她這副嘴臉,胸口戾氣就壓不住。
剛才在警局內(nèi),這女人還一副可憐委屈的嘴臉,一到外面,就原形畢露。
她果然是故意的!!!
賀桑寧目光如刀,反手把門一關(guān),渾身裹挾著濃烈的怒意,來到她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甩了兩巴掌過去。
‘啪’地兩道脆響,在夜色中炸開。
她幾乎用了全力!
沈靈溪顯然沒料到她敢在這動手,人都被打到了地上。
“賀桑寧,你敢打我?”
她面目猙獰,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怒聲質(zhì)問。
賀桑寧居高臨下,去扯她的頭發(fā),“沈靈溪,我原以為你搶男人的手段,已經(jīng)夠下作了,沒想到,你還敢傷害我女兒,誰給你的膽子?
你當(dāng)真以為,沒證據(jù),我就不敢對你怎么樣嗎?”
說完,她含怒,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我告訴你,傷了昭昭,我照樣打你!”
沈靈溪都懵了。
她本來也不是什么善茬,連著被甩巴掌,怒得要起手打回去。
不過,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來了輛車。
沈靈溪看著眼熟,立刻變臉?biāo)频模瑪科鹚信で兊贸蓱z,“桑寧,你真的誤會我了,江琳娜惡毒,故意污蔑我,你不能信她的話啊……
昭昭那么可愛,還是景舟的女兒,我疼她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害她?
我知道,如今的我百口莫辯,你心里也有氣,打我罵我,我也認(rèn)了。
但是傷害昭昭這件事,我是不會認(rèn)的……回頭我定會請律師,證明我的清白!”
賀桑寧不知道這女人,突然演的哪一出,不由愣了下。
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身后傳來霍景舟冷峻的嗓音,“你們在干什么?”
賀桑寧看過去。
男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她身后,眉眼壓著冷意,看著她的舉動。
沈靈溪紅著眼眶,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景舟,江琳娜為了不背罪名,惡意污蔑我傷害昭昭,我過來配合警方調(diào)查,已經(jīng)洗脫嫌棄。
可桑寧她……還是懷疑是我干的,剛才一怒之下,對我動了手。
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真不是我,江琳娜根本提供不出證據(jù)……我是被冤枉的!”
賀桑寧一下明白過來,這女人為什么突然變臉。
這是故意眼給霍景舟看呢……
可她一點都不在意了!
霍景舟信不信,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她嫌惡地將人甩到地上,冷冷道:“沈靈溪,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你心里清楚,你裝什么裝?不嫌惡心?”
“可是……我真沒有啊!是江琳娜誣陷我,她是為了成就自己的輝煌履歷,才滿口胡言!她就是想讓我救她出來!”
說到這,她哭著拽住霍景舟的褲腳,說,“景舟,你信我好嗎?傍晚,我來警局質(zhì)問過江琳娜,她當(dāng)時就提出救她的要求,還威脅我!
她是想潑臟水給我!”
“是嗎?”
霍景舟冷著臉垂眸,淡淡問了兩個字。
沈靈溪一愣。
這要是換做以往,看到自己這樣,霍景舟定然會心疼壞。
可今晚,居然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