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宴目光淡淡掠出去,同樣看到這一幕。
他眸色微凝,薄唇緊抿,臉上看不太出具體情緒……
這會兒,外頭的賀桑寧,對于謝聞崢的出現(xiàn),也相當意外。
“你怎么在這?”
還……捧著那么多花???
雖說今天是情人節(jié)沒錯,但他……這是要送給誰?
不知道為什么,賀桑寧莫名有點慌。
謝聞崢倒是坦然,“來找你一起過元宵,順便談點公事,結(jié)果剛到小區(qū)門口,一個小姑娘就拽著我衣服,求我買花,說她媽媽在醫(yī)院治病,需要很多錢……
我看她穿著單薄,還流著鼻涕,就給買了!
這花好多都沒包裝,本來想著拿到樓上,讓你處理,誰知道你不在,害我沿路抱,沿路掉!”
說到這,他‘嘖’了一聲,重新攬了下懷中的玫瑰。
不動還好,一動又掉出好幾根。
謝聞崢手忙腳亂要去挽救,結(jié)果掉更多了!
看他這副模樣,賀桑寧實在沒忍住,笑出聲,“真不愧是你!”
謝聞崢不滿,“別笑,快幫小爺撿起來!”
賀桑寧被逗得不行,但還是蹲身,幫他收拾。
昭昭也靠過來幫忙。
一會兒后,花重新塞到謝聞崢懷里,賀桑寧叮囑,“抱好,別再掉了!”
謝聞崢懶懶應了一聲,目光這才若有似無,落在她懷中那束玫瑰上,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誰送的?不是說帶昭昭去談第二階段治療的事?現(xiàn)在才回來,難不成……是那心理醫(yī)生送的?”
賀桑寧搖頭,如實說道:“不是,是去餐廳吃飯時,他們?yōu)轭櫩蜏蕚涞模粗粒蛶Щ貋砹恕!?/p>
雖然,心理醫(yī)生也送了,但卻是糖果花束。
只是賀桑寧沒說。
謝聞崢略帶陰霾的心情,在聽到這話后,微不可覺地好轉(zhuǎn)。
他面色如常,評價道:“是挺好看,不過才九朵,有點單調(diào),這些你帶回去吧,修剪一下,會更好看!”
賀桑寧揚眉,“你不上去?不是說有公事要談?”
謝聞崢頓了頓,從善如流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和你說一下峰會需要注意的事項而已……當然,主要是,我媽剛打電話,讓我回去。
今晚家里有聚會,我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估計又要找我算賬!”
回想起他母親那收拾人的手段,他就一陣牙疼。
賀桑寧又想笑了。
誰能想到,海城矜貴不羈的小謝總,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家里的母親大人?
不過想起謝夫人那氣場,的確非一般人能抵擋得住。
連謝董都得言聽計從!
正想著,謝聞崢的手機又響了。
他趕忙道:“快別愣著了,趕緊拿。”
賀桑寧卻沒照做,只是從他懷中挑了幾根,隨后開口,“我拿這些就夠了,剩余的你拿回去吧,送給阿姨和家里的親戚,她們瞧見,肯定就不會生氣了。”
謝聞崢覺得這話也有道理,于是沒勉強,“行,那我走了,你和昭昭趕緊回去,峰會的事,我消息跟你說。”
賀桑寧點頭,沖他擺擺手,算作告別。
謝聞崢看她這樣,本來想說點什么。
可昭昭就在旁邊,有些突兀的話,似乎不太合適出口。
他遲疑再三,還是作罷。
算了……
反正送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其余的,慢慢來吧。
太快的話,估計會把人嚇跑。
思及此,男人最后只留一句,“節(jié)日快樂。”
接著,便揚長而去。
他一走,賀桑寧也沒久留,很快帶著昭昭回家。
路邊邁巴赫上,司南和傅京宴看了全程。
雖說,雙方隔著一段距離,沒聽清他們的對話。
但從行為上看,依舊能判斷出大概端倪。
這會兒,司南正滿臉感嘆,“故意買一堆散花,裝作無處安放,再順勢送出……謝聞崢這手段,有點高啊!”
說到這,他扭頭看傅京宴,瘋狂暗示,“爺,您覺得呢?他這種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的方式,是不是挺好?
女方一開始可能沒太大感受,但久而久之,肯定就能感覺到他的心意。”
傅京宴坐姿慵懶,靠在后座,淡淡應道:“我覺得……不怎么樣,寧小姐根本就沒會意到他的心思。”
司南不信邪,“從哪看出的?剛才那氛圍,明明就挺好!”
傅京宴淡定道:“與她認識,也有些時日了,她的心情和反應,我一眼就能看出……先不說他們了,就說你,你現(xiàn)在是準備轉(zhuǎn)行,當情感專家?
若真有這方面的興趣,我可以立刻把你調(diào)走!”
司南一聽,立馬就慫了,“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操心你和寧醫(yī)生的事兒了,千萬別調(diào)我走!”
傅京宴好整以暇看著他,“那還不開車?”
“是,現(xiàn)在就開。”
話落,他片刻都不敢耽擱,趕緊啟動車子。
離開前,傅京宴視線若有似無,掠過不遠處那輛賓利車。
謝聞崢么……
他漫不經(jīng)心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長眸深處,除了深邃,還有著掌控一切的鎮(zhèn)定。
……
翌日,是昭昭開學的日子,王媽也正式復工,特地做了頓豐盛的早餐。
賀桑寧吃完,便帶著小幼崽過去報道。
雖然已經(jīng)大半個月沒來,但昭昭對這地方,并未覺得生疏,見到老師和小朋友,還會熱切上去攀談、打招呼。
秦晝看了,都覺得意外,“寒假后,小昭昭的狀態(tài)似乎更好了?”
別的小朋友,這會兒還哭唧唧的,她居然一點沒受影響!
賀桑寧如實道:“可能與昨天見過傅先生有關(guān),當時帶她去適應了陌生環(huán)境,也進行過心理引導。”
“難怪呢。”
秦晝恍然,“看來,還是晏哥有先見之明,時間剛好掐在開學前一天,他估計早料到,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現(xiàn)在,其他家長都忙著哄孩子,就你不用!”
賀桑寧原先沒想那么多。
這會兒被秦晝一說,發(fā)現(xiàn)還真是。
傅先生做事……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周到!
她頓時放了心,把昭昭交給秦晝,隨后就自己去忙了。
上午,謝聞崢來研究所,帶了個好消息,“‘安心丸’生產(chǎn)的第一批藥物,正式上市后,直接被秒空,戰(zhàn)績斐然,比當初你研發(fā)的第一款特效藥,還要暢銷!
剛才,醫(yī)藥局局長來電話,下月初,想邀請你參加一個大型醫(yī)藥商會。
據(jù)說,有很多醫(yī)學界的泰斗會來,希望你也可以出席!”
賀桑寧聽到特效藥的成績,并沒太大意外。
畢竟,之前盜竊配方事件鬧那么大,名氣早就打響。
但那個醫(yī)藥商會,卻是第一次聽。
那種場合,無疑是結(jié)交人脈的好機會。
她沒道理拒絕。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師應該也在受邀名單里。
當初,她為了嫁霍景舟,寒了老人家的心。
如今成績做出來,也該道個歉了。
想到這,賀桑寧應下來,“好,我出席。”
……
與此同時。
沈靈溪這邊,也打聽到了醫(yī)藥商會的事兒。
‘醫(yī)門’那位掌門人,派頭大,脾氣怪,幾次讓她碰壁,難以請動。
要是能想辦法參加這場商會,親自面談,說不定就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意。
只是,如今的她,身份低微,根本沒資格參加這種局。
無奈之下,她只能去找霍景舟求助。
她相信,只要讓她出席,絕對可以說服對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