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反應過來的時候,箭鏃已經釘在了心口。
正中心臟。
一股巨力直接把陳洛帶著倒飛出去,撞在了原本就破舊松散的墻壁上。
陳洛把墻壁撞出一片窟窿,整個人倒進了梅園中。
他感覺整個人,像是被‘大運’撞了似的,整個身體都麻木了,甚至第一時間沒有感覺到疼。
呼吸也不夠順暢,像是被掐人掐著喉嚨。
三息后,陳洛才感覺身體恢復了知覺。
他微微晃了晃頭,看到了一根筆直指天的箭桿。
與那天射死慕然的一模一樣。
陳洛知道,這是丁煒的報復,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可是……
一片愁云籠罩在了陳洛心頭,丁煒為什么把自己引到梅園來殺?
以這樣的能力與手段,隨便一個照面,自己就非死不要。
還想掩人耳目?
慕然作為三爺的幕僚,說殺就殺,輪到自己,反而忌憚?
不合常理!
想不通,但陳洛知道,眼下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幸虧多套了一層防彈衣!
箭鏃居然刺破犰狳甲,在防彈衣留下一個破口。
如此高密度纖維材料都破了!
真特么恐怖。
就在陳洛想要站起來,搜尋丁煒時,他突然覺得,不動為好,并偷偷把早先取出的一把54手槍,從隨身空間取出,打開保險,握在手中。
地面干硬而濕冷。
墻磚為床,也讓陳洛極不舒服。
但他在等丁煒會不會來看自己最后一眼,此時站起來,也是丁煒的活靶子,不如躺著不動。
萬一他靠近,還能想辦法反殺。
約十息后。
陳洛聽到了腳步聲,果然有人來了。
當那人所站的位置,剛好將柔和的陽光遮擋,陳洛猛地睜開了眼睛。
男子,灰白頭發,身高約一米九。
與那日他在岳陽樓的飛檐上,匆忙看到的刺客形體,非常相似。
陳洛不再猶豫抬起手槍,雙手握柄。
對著丁煒的肚子,砰砰砰,連開三槍!
丁煒都懵了!
但他反應極快,見箭桿沒穿過陳洛的心口,已經很驚訝了,見到陳洛居然沒死,還有反擊能力,而且還能傷自己,嚇得魂飛魄散。
唰!
丁煒一個閃身退到梅園墻外,躲開陳洛視線,撒丫子就跑。
陳洛從地上爬起,爬過斷墻,看了眼丁煒逃跑的方向,抬手又是砰砰砰幾槍。
直到陳洛打光槍中的子彈,聽著咔嗒咔嗒空發,才把槍收進了隨身空間。
看著丁煒跑得比博爾特還快,陳洛懵了。
不過,陳洛知道,丁煒受了傷,他跑不遠,陳洛也朝著丁煒的方向追了過去。
只不過,陳洛的這個身體,只能說素質一般,跟丁煒那種變態,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追了三條街,最終還是丟失了目標。
一輛馬車從后面趕來,車夫看著滿身塵土,胸口還掐著根箭桿的陳洛,慌道:“陳、陳公子,你沒事吧?快上車!”
車夫的聲音有些尖。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洛心口的那支箭。
陳洛一聽,就知道這是王保的人。
而且,在剛才的追逐過程中,陳洛還注意到了幾個身手不俗的人,也朝著丁煒追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王保派來的人。
丁煒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送我去五城兵馬司!”
“是!”
陳洛要去五城兵馬司盤問龔來順,他到底給丁煒制作了幾支這種箭!
而且,他剛才直面過丁煒,他要拿著畫師的畫像做個對比,實在不行,用無人城市中的繪圖AI弄張彩色的,全城懸賞。
尼瑪!
殺我!
抓住你肛門給你縫起來!
車夫把陳洛送到五城兵馬司,看著陳洛走進去后,調轉馬頭,往相反方向奔去。
不多時,來到皇宮門前,衣服一撕,露面里邊的太監服裝,手持通行令牌,入了宮門。
他見到王保后,來不及咽唾沫,說道:“丁煒出現了,用同樣的方法,射殺陳洛,還好有干爹的寶甲,他沒事?!?/p>
王保又問:“受傷不嚴重吧?”
盡管王保對寶甲很自信,但見過特殊箭桿中的配重金屬后,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命。
丁煒應該接近宗師的實力!
如果不是這樣,王保也不用頭痛怎么抓他。
小太監道:“陳公子他、他……”
一時間,小太監不知如何形容。
王保微驚,“死了?”
小太監趕緊搖頭,“沒沒沒,那支箭射中了陳洛的心口,釘在寶甲上,陳公子不僅不嚴重,還追了丁煒三條街,最后,體力不支,我才追上他的!”
“哈?”
王保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丁煒?。?/p>
就算不是宗師,也絕對不是陳洛能應付得了的。
他把丁煒追出三條街?
我咋就這么不信呢?
可他知道,小太監絕不敢撒這樣的謊,便問原因。
小太監才道:“事發突然,第一時間的消息,我并不知道,但我在前往梅園的時候,拐入那條街道之前,聽到了雷聲,清脆但刺耳,連響了八下!”
“哦?”王保皺眉。
小太監又道:“當我馬車轉過來,就看到陳洛已經在追著丁煒逃跑。”
“嗯,再去打探!”
“是的干爹!”
小太監走后,王保拿著一條拂塵,一邊走進御書房,一邊自言自語。
“有人也給了陳洛反制手段?難道是一種暗器?可是,暗器不暗,怎么宛如雷鳴呢?”
王保猜不透。
他只知道,一個普通人追著一個宗師殺……
這太扯!
進入御書房。
王保把這手信息,摘掉了陳洛追丁煒三條街這一環,剩下的告訴了云景帝。
正在翻閱奏折的云景帝,只是抬起頭,問道:“給鎮南王去復診的太醫回來了沒有?”
王保搖頭。
云景帝把面前的奏折一推,“王保,派人往南疆去一趟,我要知道那邊的真實情況!”
“諾!”
王保就要退出去,云景帝突然又道:“陳洛這個人,你怎么看?”
“他?”
王保想了想,說道:“是個可造之才,如果不是陳敬南入獄,還不知道他有這種潛力,無論是音樂,棋藝,還是驚人的筆跡模仿,都讓人拍案叫絕!”
云景帝沒搭腔,只是笑笑。
王保也笑,見云景帝不再言語,就要告退。
云景帝突然道:“陳敬南即便出來,也不能留在京城,你覺得他去哪兒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