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溫府之外,群臣“嘩啦啦”的一片,作揖行禮。
車架上,尉遲恭與李藝先行下了車,二人到了車架邊拱手迎接。
“眾位卿家快快免禮。”
李世民笑著抬了抬手,眾人順勢站了起來。
當他們抬頭看到在李世民身旁,面色沉沉的李藝時,不少人都大吃一驚。
特別是宇文士及等人。
雖然他們都知道,李世民召回了李藝,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看到他。
注意到他們神色不對的三小只,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總感覺好像有些不對。
注意到他們詫異的神色,李世民特意看了一眼李藝,后者連忙垂下了頭。
他雖然自認為自己是個英雄,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李世民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向著眾人說道。
“燕王是奉了圣人的旨意回京的,日后便會久住長安,正好在路上與孤遇見了。”
“正好今日來的湊巧,眾位卿家都來為高陽縣子喬遷賀喜,孤想著日后溫禾那豎子難免要遇到燕王,若是不認識,沖撞了可不好。”
他這番話的意思,好像今日之事都是巧合一般。
但在場除了李藝外,誰都知道,這一場宴席,就是李世民特意安排的。
就連人群后面,正在看戲的溫禾,此刻都已經想通了。
為什么李世民要請這么多重臣來他家。
不單單是為了李藝。
也是為了慶功。
玄武門之變成功了,李世民也當上太子了,可是他們卻不能公開的慶祝。
畢竟還是要照顧一下李淵的面子。
所以李世民才會在大封功臣之后,在溫禾家辦什么喬遷宴。
否則他一個區區縣子家的宴席,哪里需要這么多的國公、縣公來祝賀。
“對了,溫禾那豎子呢,今日他才是主角。”李世民看著面前的人群,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中,卻沒有溫禾的身影。
李藝聞言,不禁好奇。
這溫禾到底是何許人?
竟然能夠李世民親自來慶賀他的喬遷?
“這呢!”
人群后面,小小個子的溫禾蹦了一下。
堵在他前面的人都回頭看了過來。
還沒等他們讓開,只見有人將他突然抱了起來。
“殿下,溫小郎在這呢。”
溫禾都有些意外,轉頭看著那人,感覺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直到他聽到程知節笑了一聲:“老許,你倒是殷勤的很啊。”
溫禾這才想起來,抱他的這個人,就是李治時期著名的奸臣,許敬宗。
宋朝的歐陽修所編撰的《奸臣傳》里面,他可是排在首位。
也是李治打壓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的先鋒官。
不過他在貞觀年間并不出眾,到了貞觀十七年才得了一個高陽……
臥槽!
溫禾頓時瞪圓了眼睛,再看許敬宗的眼神變的格外詭異。
他想起來了,許敬宗的爵位就是高陽縣男,而現在這個爵位卻落到了他的身上。
我成奸臣許了?
“溫縣子何故如此看下官?”許敬宗咧著嘴,笑的有些諂媚。
他現在還是學士,掛了一個民部郎中的官職,比起溫禾要低上一等。
可畢竟年紀在那,許多人都還只是稱呼溫禾為小郎君,也不會謙卑的稱自己為下官。
可他卻能如此自在的說出口。
難怪日后他會成為李治的得力干將。
溫禾干干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沒事,你要不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許敬宗聞言,倒也沒推托,將溫禾放下后,垂手退后了幾步。
好似只是做了件尋常的事。
李世民看在眼中沒有聲張,而是向著溫禾招了招手。
看著前者微微上揚的嘴角,溫禾目光朝著他身旁的李藝看了一眼。
“豎子,還不過來見過燕王。”
看他沒反應,李世民喝了一聲。
溫禾心中不忿。
如今在這里的人,哪一個爵位高過李藝的。
也就是宇文士及他官職高一些,其他人都要拜見。
可李世民卻獨獨只叫他一人。
“見過燕王。”溫禾還是老實的上前行了禮。
“如何,燕王可威武?”李世民大笑,然后對著李藝指著溫禾說道:“這豎子欽佩燕王,常和孤說起燕王的不凡,今日算是滿足他一回,讓他看看威震突厥的燕王。”
什么溫禾欽佩李藝。
李世民說的這些話,在場除了溫禾外,只有長孫無忌、房玄齡和杜如晦聽得懂。
他是在向溫禾宣布他的勝利。
兵不血刃拿下李藝。
而且他也不會落下屠戮功臣的惡名。
今日可謂之大勝!
只不過李藝和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一頭霧水。
為何他們聽不懂殿下所說的話?
倒是秦瓊和魏征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溫禾,但二人都未開口。
“是啊,那微臣恭喜殿下,有燕王在旁輔佐,大唐定然日益鼎盛。”
溫禾恭維道。
李世民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大笑著。
“你這豎子難得說這些中聽的話,不過今日乃是你喬遷之喜,莫要因為旁的事被打擾了,孤可要品嘗一下你家鄉的美食。”
“是極是極,溫小郎,既然殿下已到,你這主人家可要宣布開宴?”房玄齡調笑道。
聞言,除了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外,眾人更茫然了。
他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名門出身。
即便是許敬宗這樣寒芒出身的,在長安也有幾年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沒見過。
溫禾一個農家出身的少年,能有什么美味。
以至于讓殿下如此期待?
李世民確實很好奇,溫禾這豎子會準備什么。
聽說他打造了一個石鍋,還有什么菜油,不知是要做什么菜肴。
來自后世的,定然新奇吧。
正好讓這些臣子見識見識。
溫禾看他一臉期待,想起一會他要拿出來的東西,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望殿下和各位長輩,一會不要嫌棄才是。”
他這說的可不是客套話。
誰讓李世民他不撥款,他全部身家根本辦不起什么宴會。
日后他可還要過日子,那些仆役以及玄甲衛,哪個不需要養啊。
“莫要說這些需要,孤餓了,快開席吧。”
李世民還以為他是謙虛,大手一揮,對著三小只說道:“為父也許久未和你們用過膳了,今日我等父子三人同席。”
三小只連忙應著,只是神色各異。
李承乾面帶微笑,李恪依舊一臉平靜。
只有李泰有些為難,心里默默想著:“我可以拒絕嗎?”
當然不能,李世民一左一右握著他和李承乾的手,讓李恪和他并行,向著府邸內走去。
尉遲恭緊隨其后。
李藝被裹挾的跟在第三個,隨后是長孫無忌等人。
今日來的人不少,但是能進入正堂的,屈指可數。
看著人都落座了,溫禾當即拍了一下手,大喊一聲:“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