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陛下你這可就難為人了,你讓我?guī)湍阏f說關(guān)于未來的事,我可以,但你讓我?guī)湍愠鲋\劃策,那你就是羞辱我。”
這李二搞什么啊,他不是有房謀杜斷嗎?
再不濟那十八學(xué)士只剩下十六個,難道就不能幫他嗎?
這段時間,老許不是被李世民用的挺順手的嗎?
他肯定有辦法。
“此事不宜宣揚?!?/p>
李世民輕咳了一聲,慍怒的瞪了溫禾一眼:“莫在再推辭,否則朕就讓你去陪太上皇去?!?/p>
“去就去,在大安宮我還清閑呢,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哎呀!”
溫禾話還沒說完,李世民手上的木刀就已經(jīng)打到他屁股上了。
“讓你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p>
“是你說要把我送到大安宮去的!”
“你還敢和朕頂嘴!”
“陛下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溫禾在前面跑,李世民在后面追。
可前者根本跑不過后者,不斷的被追上,要么是挨腳踢,要么就是被木刀打屁股。
不遠處那四小只看著這一幕,神色各異。
不過有一個卻笑的格外開心。
“原來他也怕打啊,就該讓阿耶好好的揍他,給我報仇!”
看到溫禾此刻的狼狽,李泰別提多開心了。
自從秦王府認識溫禾后,他可沒少挨打。
如今見自家阿耶揍溫禾,赫然感覺出了一口惡氣。
只是他沒注意到,他身旁的李恪一臉愁容。
“你覺得先生被阿耶打完后,回去會不會沖我們?nèi)齻€出氣呢?”
聞言,李泰的笑容戛然而止。
剛剛加入的李佑不禁愕然:“他,他不會這么不講理吧?”
李恪轉(zhuǎn)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不過李泰一臉驚恐的點了點頭:“他就是這么不講理。”
不知過了多久。
溫禾實在跑不動了,蹲在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看著李世民好似沒事人一樣的走來,好似閑庭信步一般,他只覺得無語。
一個大人追著小孩,李世民簡直不是人!
不過這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誹。
“行了,今日練的也差不多了?!?/p>
李世民沖著遠方招手,一名侍衛(wèi)朝著這邊跑來,他將木刀遞了過去,便示意那侍衛(wèi)退下。
他隨即在溫禾身旁坐下。
“這事朕便自己擔(dān)下了,那杜才干不是想做太上皇的忠臣嘛,那朕便……”
“哇,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陛下你那朵云像不像是一朵美麗的花呀,世界如此美好,天地如此廣闊,哇,空氣如此清新?!?/p>
李世民默默的看著溫禾起身,像是得了癔癥似的指著萬里無云的天空。
他是真的不敢聽李世民后面要說什么。
這李二存心不想讓他清閑,所以他只能裝瘋賣傻了。
“你這豎子,滾!”
李世民起身,沖著他的屁股便抬起腳踹了過去。
一炷香后。
帶著衣袍上的一抹腳印,溫禾和三小只出宮了。
李泰和李佑在他身后,捂著嘴努力的憋著笑,二人都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來。
但是他們這動靜,溫禾早就看到了。
‘等著吧,今天不讓你們作業(yè)寫到晚上,我名字倒過來寫!’
四人剛剛來到玄武門。
只見一隊禁軍從里面跑了出來。
這樣敏感的地方,突然來了一隊禁軍,溫禾下意識的將三小只護在身后。
他身后的李恪和李泰都不由一愣,抬頭看向前者的后背。
“不會有埋伏吧?”
這地方邪門的很,所以溫禾才下意識的擔(dān)心。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許敬宗帶著人,從里面走了出來,而他身后,一眾百騎正押解著幾個身戴鐐銬,渾身血淋淋的人。
“某要見皇后,某要見皇后!”
其中一個癲狂的大喊著,他身上的鐵鏈被兩個百騎死死的拽住,這才沒讓他掙脫開。
“賢弟啊,你這是出宮?”
看到溫禾,許敬宗當(dāng)即下了馬迎了過來,走近時他才發(fā)現(xiàn)李泰他們?nèi)恕?/p>
不過他不認識李佑,只向著李泰和李恪行了禮。
這讓堂堂楚王殿下十分不滿:“我是楚王!”
剛剛起身的許敬宗一愣,朝著溫禾看了一眼,后者含笑著向他點了點頭:“對,他是楚王?!?/p>
“見過殿下?!?/p>
許敬宗聞言,迅速的向著李佑行了一禮,這才讓后者滿意的仰起頭嘚瑟。
可在場除了許敬宗外,根本沒有在意他的身份。
“這些人都是和李孝常有牽連的?怎么帶到這里來了?”
百騎的牢獄如今是借大理寺的,不在皇城之中,所以不會從玄武門進來。
而且還如此大張旗鼓的。
“陛下要見他們。”
許敬宗壓著聲音說道。
若是其他人問,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輕易說出來。
“我要見皇后?。?!”
那群囚犯內(nèi),其他人連喘氣都費勁,走路都要靠百騎拽著,唯獨這個人聲音竟然還能如此洪亮。
而且溫禾觀察過,他身上好像沒有受刑,就是外袍被扒了了,臉上有些淤青。
“這個人好像是大舅父啊?!?/p>
李泰瞇著眼,有些難以置信。
“他是長孫安業(yè)?”
聽到李泰的話,溫禾隨即想起來他的身份了。
許敬宗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
這是確定他的身份,但是不可明說。
可是不對吧。
李孝常還沒有聯(lián)合他謀反啊,這個時候李世民用什么罪名拿下他?。?/p>
似乎是看到溫禾的詫異,許敬宗以為他吃驚的是,堂堂皇親國戚被下獄,便附耳小聲說道。
“陛下讓百騎特意去調(diào)查,幾年前他酗酒鬧事,打殺了五人,還搶了三個良家女子,最重要的是,他平日里對陛下和皇后頗有怨言?!?/p>
得了,這下也根本不需要他是否參與謀反了。
也就是他運氣好,有個妹妹是皇后,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死了。
不出意外的話,李世民應(yīng)該還是會按照原先歷史一樣,將他流放吧。
不過嘛,流放路上,路途遙遠,山高水長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冒出一伙流寇來。
“其余的也都不是貪污,便是亂紀,陛下說了,都是死罪,不過在他們臨死之前,陛下想見他們一面。”
許敬宗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直接交給刑部判刑不就得了。
也不知道皇帝陛下要做什么。
“特別是那個杜才干,陛下竟然說要單獨見他,這樣的亂臣賊子,就應(yīng)該當(dāng)場斬殺才是?!?/p>
許敬宗有些憤憤。
他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全靠李世民。
而現(xiàn)在有人想要推翻他所忠誠的陛下,那他便要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溫禾順著許敬宗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最前面那早已經(jīng)沒有人形,完全被百騎架住的那個人。
他頓時有些頭疼。
這事以后李淵肯定會問起。
一想到要面對那個老東西的怒火,溫禾就頭疼。
算了,不管了。
這事還是讓李二自己去解釋吧。
最近這段時間,他還是不去大安宮的好。
和許敬宗告別后,他便帶著三小只離開了。
路上李泰有些郁郁,他偷摸的看了溫禾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話就說?!?/p>
溫禾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煩了。
“額,先生,大舅父他是不是要死了?”
李泰有些怯怯,聲音都小聲了許多。
溫禾疑惑的看向他:“你和他關(guān)系很好嗎?”
歷史上也沒有說李泰和長孫安業(yè)關(guān)系怎么樣。
而且長孫安業(yè)將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趕出家門,按理來說,李泰兄弟倆應(yīng)該不喜這個大舅父才對。
“我和他的關(guān)系才不好,舅父說,這個大舅父就是個混球,我是擔(dān)心阿娘傷心,她最怕的就是親人離世了?!?/p>
李泰的眼睛有些泛紅。
沒看出來,這小子竟然這么有孝心。
不過也是,長孫無垢在世的時候,他和李承乾之間幾乎沒有什么波折。
一直到長孫無垢去世后,他才和李承乾斗起來。
“放心吧,你大舅父死不了?!?/p>
溫禾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先生,為何?”問話的是李恪,他看向溫禾,問道:“孔先生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皇親國戚,也不該……”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泰瞪了一眼。
“你什么意思,你想讓阿娘傷心嗎?”
“我沒有要讓母后傷心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不該如此,法該約束所有人?!?/p>
李恪倔強的看向李泰。
一旁還有些懵懂的李佑,呆呆的眨了眨眼。
看著這他們兄弟二人對峙。
直到溫禾一聲輕笑,打破了他們的對峙。
“是不該,但是他們不在乎,而我們也改變不了什么。”
溫禾面色沉沉。
他沒有去為陌生人拼命的勇氣。
他能夠在大唐活下去,便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李恪有些郁郁,李泰也有些悶悶不樂。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歡喜出來迎接溫禾的小溫柔,還以為他們吵架了。
狠狠的罵了一頓三小只。
唯一還算高興的李佑,無辜遭殃,然后也郁悶了。
吃午飯的時候,氣氛明顯有些壓抑。
而就在這時,只見文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神色焦急的甚至連行禮都忘了。
“小郎君,宮中來人了,請您立刻入宮!”
溫禾愕然,氣的要摔碗了。
你大爺?shù)模也艅偦丶也痪茫?/p>
不過他還沒開口,一旁的溫柔不忿的大喊道:“阿兄才回家,不能走!”
她都好幾天沒看到阿兄了。
怎么才回家,皇帝陛下就又讓他離開。
可文忠卻好似要哭出來,急忙道:“中山王被陛下罰跪了!”
“什么!”
溫禾猛然站起,毫不猶豫的朝著外頭走去。
‘李二你大爺?shù)?,你又要搞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