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有選擇嗎?
“臣等遵旨!”
還是宇文士及出來做表率,一眾關(guān)隴紛紛低頭。
隨后便是士族的人。
“如此,朕代替天下黎民,謝過諸位卿家了。”
李世民開懷大笑,好似完全沒有看到,下方那些人的滿面愁容。
而他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消散過。
就連吃飯的時候,他難得讓人上了一份炙烤牛肉,特意給了溫禾。
“今日嘉穎辛苦了,多吃一些,男兒不能柔軟,要頂天立地,日后要上馬可殺敵,下馬可治世。”
長孫無垢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她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能夠讓她家二郎如此高興,那便說明,事情發(fā)展的很順利。
溫禾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肉,苦著臉說道:“陛下,你對我這期望太高了,我就想著以后一天能睡夠五個時辰。”
“你這豎子!”
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長孫無垢捂嘴匿笑著。
這時,小丫頭李麗質(zhì)忽然從自己的座位上跑到溫禾身邊,她眨著眼,笑臉盈盈的指著那盤牛肉。
“我想吃。”
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然后目光灼灼的直勾勾的望著溫禾的眼睛。
“就一點。”她比了一個手指。
然后怯怯的朝著不遠處的長孫無垢看去。
溫禾沒有猶豫,將面前的牛肉推到她面前,然后小聲說道:“我家有。”
說罷他輕輕挑了一下眉頭,小丫頭頓時歡喜道:“那我想去找小柔玩了。”
她以為她這心思,別人不知道。
但這笨拙的謊話哪里瞞的過皇后啊。
“五娘,小心積食。”長孫無垢無奈的提醒一句。
以前有二郎寵著,如今又多了一個溫禾,這丫頭日后不知會不會被寵壞了。
這幾日她發(fā)現(xiàn),她家二郎對那些女兒越來越嚴(yán)苛了,甚至三四歲便請了禮教嬤嬤,唯獨對五娘放縱。
她也擔(dān)心,如此下去,會讓李麗質(zhì)成為眾矢之的。
好在如今李麗質(zhì)不怎么住在公主殿,要么是住在她的宮中,要么就是去溫禾家里。
只是等再長大一些,就不能如此任性了。
吃過飯后,溫禾便打算向李世民和長孫無垢告退,隨手還從宮里帶走一些點心,準(zhǔn)備回去給溫柔吃。
只是他剛剛說完,只見外頭急匆匆的來了一個內(nèi)侍。
高月在李世民的示意下走了過去,那內(nèi)侍附耳和他說了什么,他頓時吃驚,連忙走到李世民身邊。
“許敬宗回來了?”
李世民眉頭一皺,眼中赫然閃過一道寒芒。
但他很快就舒展開眉頭,掩飾著心中的怒意,好似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似的對溫禾說道。
“之前讓許敬宗去調(diào)查水利的事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他正好回百騎,你去一趟吧。”
讓許敬宗去調(diào)查水利?
不是讓他去幽州抓人嗎?
溫禾疑惑,隨即注意到長孫無垢、李承乾和李麗質(zhì)在這,當(dāng)即便明白李世民的心思了。
他不想讓他們因為這糟心的腌臜事而擔(dān)心。
溫禾聞言,無奈說道:“陛下,水利的事有專門的人處理,微臣今天應(yīng)付那些人已經(jīng)很累了。”
他是真心不想去。
那可是造反啊。
王君廓肯定死在路上了,可不還有李瑗和原州的官員嗎?
肯定血淋淋的。
他這才吃飽飯,怕到時候見到那場景會吐出來。
“你這豎子,你再如此憊懶,朕就把你吊……”
“吊在萬春殿嘛,我去還不行嗎,不過陛下我先說好了,‘水利’的事情我一竅不通。”
溫禾提醒道。
讓他去可以,但是別想讓他去插手這件事情。
“滾!”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酒樽就砸了過來。
溫禾閃身躲過,讓酒樽砸了空。
最近習(xí)武他這身子骨倒是健碩了不少,動作可比以前靈敏多了。
和李承乾、李麗質(zhì)揮手告別,他大大咧咧的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李世民有些哭笑不得。
“這豎子啊,日后得多給他找些事做。”
“陛下,嘉穎今年才十歲呢。”長孫無垢擔(dān)心李世民著急,提醒了一聲。
后者一愣,不禁失笑。
“是啊,他才十歲啊。”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李承乾。
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由得身體一僵,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李世民并沒有在意他這模樣,柔聲說道。
“你這先生這個性子,日后你可有麻煩了,不過你要記得,莫要逼迫,這豎子是個意氣用事的,對他一分好,他便會對你百般好。”
“他也是個沒野心的。”
說起溫禾,他不禁想到了長孫無忌。
這個和他曾經(jīng)也是亦師亦友的大舅哥。
希望日后,不會再讓歷史重現(xiàn)吧。
不過今日之事,長孫無忌做的還是讓他很滿意的。
……
另一邊,溫禾從萬春殿出來后,便直奔武德門而去。
他到的時候,正好在門口看到一隊風(fēng)塵仆仆的百騎,以及幾輛囚車。
“小郎君!”
見到溫禾,那些百騎紛紛行禮。
“兄弟們辛苦了,一會讓伙房給你們備一些羊肉,黃中官出錢。”
溫禾沖他們招了招手,逗趣的開了個玩笑。
眾人會心一笑。
這時恰巧黃春和許敬宗走來。
前者聞言,苦著一張臉,見那些百騎都投來目光,他也只能肉疼的應(yīng)下了。
沒辦法,誰讓溫禾不能掏錢請客呢。
“許兄,多日不見,你黑了不少啊。”
溫禾看到許敬宗,這才多久沒見,怎么就從一個俊朗的文人,變成一個土人了。
許敬宗才回長安,連家都沒回,臉也沒洗,就去稟告李世民了。
他見溫禾逗趣,他卻笑不出來。
“賢弟啊,你莫要打趣我了,出大事了。”
“什么意思?”
溫禾不解。
難不成李瑗和王君廓跑了?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
許敬宗神秘兮兮的,臉色滿是愁容。
看他這模樣,溫禾也收斂起了笑容。
百騎三巨頭對視一眼,一同去了他們的公廨。
一進門,老許就將門關(guān)上,神情嚴(yán)肅的問著溫禾:“賢弟可是知道李孝常?”
溫禾一怔,瞪圓了眼睛,剛剛坐下的他猛的起身,大吃一驚道:“他也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