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惡的漢人,竟然住在這么好的地方,還用這么多的香料?!?/p>
鴻臚客館內,博魯拿著一塊羊腿大口的撕咬著。
炙烤羊腿上的香料都快將他的舌頭融化了。
即便他是突厥的貴族,頡利可汗的特勤,但在突厥,他也不能在烤羊腿的時候,用這么多的香料。
“博魯,你剛才太沖動了,你別忘了我們這一次的目的!”
看著面前的羊腿和美食,艾巴爾卻一點食欲都沒有。
“你在擔心什么,你難道沒看到那個太子,面對我的威脅,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這樣的漢人有什么好懼怕的!”
博魯不屑,覺得艾巴爾太大驚小怪了。
他重重的將羊腿丟下,沖著不遠處一個仆人裝扮的少年喊道:“那個漢人,拿你們這最烈的酒來,記住要最烈的,否則小心你的腦袋!”
那少年錯愕的指了指自己,向博魯確認道。
“對,就是你,快點去拿酒來!”
“好的,請稍等,我這就去拿最烈的酒?!鄙倌旰蜕频男χ?,轉身去了后面。
看到他如此謙卑的態度,博魯朗聲大笑,用突厥語對艾巴爾說道:“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懼怕的漢人,怯弱的漢人,只配做騰格里子民的奴隸,以后我們將征服這里,讓他們匍匐在我們的腳下?!?/p>
“你喝醉了!”
艾巴爾怒喝道。
“就一壇酒,我可沒醉,為了可汗陛下!”說罷,他將一壇酒高高的舉起,一口悶了下去。
這時,之前去的那少年已經拿了一小壇酒過來。
“貴客,這就是本店最烈的酒,名叫醉狼,意思就是說,即便是草原上最兇惡的狼,喝了這個酒,也會一醉不起?!?/p>
少年笑著將酒放到桌上。
博魯看著那還不如眼前少年腦袋大的酒壇,頓時惱怒道:“吝嗇狡猾的漢人,就這么小壇的酒……”
他不滿的打開瓶口,一股刺鼻的酒味赫然沖入他的鼻腔。
就連一旁的艾巴爾聞到,都無比詫異。
“好烈的酒味,中原竟然有這樣的烈酒,難怪叫醉狼。”艾爾巴覺得自己已經是漢人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他沒見識過的。
長安城的繁華,果然超乎他的想象。
“好酒!”
博魯拿起酒壇,竟然一口全悶了進去。
少年看著嘴角都不住抽搐了幾下。
‘尼瑪,這可是蒸餾三次以上的,喝死了可不怪我啊。’
沒錯,這少年正是化妝的溫禾。
他原本是想來聽聽突厥人會講什么,連通譯他都帶來了。
沒想到這突厥人好死不死的居然叫他去拿酒。
不過這酒精也確實是給他們準備的。
見突厥人喝的興起,他便默默的退下了。
等到了后面,張文嘯已經恭候多時了。
見他回來,連忙上前迎道。
“小郎君,人已經去倭人那邊了,這邊要不要也行動?”
他身后站著一群模樣完全可以用歪瓜裂棗來形容的人。
他們雖不知道溫禾的身份,可知道一定是極其尊貴的。
一個個頂著比哭還難堪的臉,沖著他笑著。
“個子還是高了些。”溫禾有些不滿。
他做事還是喜歡盡善盡美。
張文清苦著臉,說道:“小郎君,這已經是能找到的最矮的了?!?/p>
溫禾聞言,也只好作罷了:“算了,都和他們說清楚了沒有?”
一個身形酷似武大郎的惡少,咧著嘴笑道。
“小郎君您放心,我們之前和倭人打過交道,什么八格牙路,空弄呀樓我們都會說,哦哦,還有雅蠛蝶?!?/p>
“行,等他們醉了就動手。”
那兩個突厥人看著五大三粗的,身手肯定也不一般。
若是貿然過去,到時候肯定要見血了。
所以溫禾才想到了酒精。
“好酒,再拿來一些,我這有得是錢,每個人都來一壇!”
博魯豪邁的要請客,艾巴爾原本想讓他少喝一些,可他也想嘗嘗這聞起來如此激烈的美酒。
索性也不勸了,自己也喝了起來。
與此同時。
小野馬子那邊,他們正吃著飯聽著歌。
忽然之間一群突厥人打扮的人沖了進來。
正打算接近突厥人的小野馬子見狀,頓時一喜。
這不是剛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了嗎?
他起身就迎了過去,可沒想到,他才靠近。
就見為首的突厥人突然喊了一句什么,小野馬子也沒聽懂,但他看出來這個突厥人很生氣。
還沒等他用漢語詢問,就被一腳踹飛了。
周圍的倭人見狀,頓時急眼了,紛紛沖了上去,結果都被三下五除二的干翻了。
只見那為首的突厥人走到小野馬子的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領:“小小的倭國,居然敢勾結百濟和新羅,要對我們的盟友高句麗動手,也不掂量掂量你們自己的份量?!?/p>
“今天只是一次教訓,趁早滾出長安,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野馬子捂著自己的臉,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突厥人”。
他想說話,可嘴里的血水卻堵著他的喉嚨。
他心里苦啊。
他們什么時候勾結新羅和百濟了。
明明這兩個國家是他們的敵人啊。
到底是誰在外面胡說八道!
小野馬子卻不知道,此刻在鴻臚客館內。
一群喊著“八嘎呀路”的“倭國人”,正在群毆博魯和艾巴爾。
不過即便面對十幾個人的圍攻,喝醉酒的他們,竟然還有一戰之力。
“這倆突厥人這么厲害?”
溫禾看著都不禁詫異。
但很快,酒精的效果發作后,他們兩人便感覺腳下虛浮,然后被那群“倭國人”輕而易舉的制住了。
至于他們倆的衛兵,早就已經醉的倒地不起了。
“打,狠狠地打,別打死就行!”
溫禾喊了一聲,他自己還上去,沖著博魯的臉狠狠的踹了一腳。
一直到門口有人高喊“金吾衛”來了。
溫禾這才下令,讓眾人散開。
等唐儉和鴻臚寺少卿到鴻臚客館的時候,這里早就一片狼藉了。
而從“目擊者”的口中,唐儉“驚訝”的得知,居然是突厥人和倭國人一言不合,在這里互毆。
現場有十幾個人能夠作證。
唐儉聞言痛心疾首。
“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本官立刻去稟告殿下,你們也別愣著了,快去叫醫者,對了記住醫藥費,此事不是我大唐的錯,不能我大唐來承擔。”
說罷,他便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
‘這溫縣子,鬧就鬧吧,怎么還來拆屋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