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郎君您這是作甚啊!”
文忠連忙將溫禾拉到身后,看著玄甲衛(wèi)都沖出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您怎么就突然動手了?”文忠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溫小郎一向不都是和睦待人嗎?
即便是發(fā)怒,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背地里動手。
那三位小殿下不也都是這樣吃的虧?
可他今日這是怎么了?
“什么叫我突然動手,他們在羞辱我大唐,還什么狗屁天皇,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溫禾沖著那邊吼著。
幾個倭國人哪里是玄甲衛(wèi)的對手,三下五除二便被揍的在地上鬼哭狼嚎。
玄甲衛(wèi)的人聽不懂他們說的倭國話,又聽到溫禾讓他們不要手下留情,下手便又狠了一些。
周圍的人都駐足了下來,看著這一幕都目瞪口呆。
居然有人敢在東市動手?
“空弄呀樓!”
一個倭國人突然暴怒的蹦了起來。
溫禾見狀,當(dāng)即抄起一旁的瓷器狠狠的砸了過去。
“啪!”
那瓷器在倭人的腦袋上開了花,店里出來的那老板的心也碎了。
“十貫錢吶。”
“這錢我賠你!”
說罷,溫禾又拿起了一個瓷瓶。
附近的不良人聽聞消息,推開人群走了進(jìn)來。
“你們是什么人,敢在東市鬧事!”為首的不良人拔出橫刀,怒目而視。
“滾!”只見文忠拿出一塊令牌來,大喝一聲。
那不良人的首領(lǐng)正要發(fā)怒,可當(dāng)他看清楚令牌上的字時,雙腿頓時一軟,連忙向著文忠拱手:“是是是,小人這就滾。”
“走走走,看什么看,都滾!”
他連忙將刀收了起來,用手抹了一下脖子上的冷汗。
心中長舒一口氣‘還在還在。’
‘這宮里的人怎么來東市打架啊,還是去找金吾衛(wèi)他們來處理吧。’
長安這地方,特別是他們這些不良人,想要生存最要緊的便是眼界。
他無比慶幸剛才沒罵娘,要不然這輩子可就完了。
等不良人離開后不久,一隊金吾衛(wèi)的人已經(jīng)趕來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溫禾等人的身份,可看到文忠拿出的令牌后,紛紛拱手行禮。
而這時,溫禾已經(jīng)讓玄甲衛(wèi)的人將倭人都綁起來了。
“我懷疑這些倭人是細(xì)作,勞煩將他們都送去刑部或者大理寺。”
“是是是,標(biāo)下立刻去辦。”
那金吾衛(wèi)拱手道。
“有勞了。”
“不敢不敢。”
看著溫禾那和善的模樣,金吾衛(wèi)不由看向那些倭奴,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真的狠啊,打的都不成人樣了。
“走吧,去禁苑。”
上了馬車,溫禾整理了一下衣袍。
他知道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開,甚至?xí)腥藦椲浪跂|市動手打人。
金吾衛(wèi)不敢為難他,可那些御史一定會趨之如騖。
他知道自己剛才有些失控了。
可聽到剛才那倭國人說話,他便忍不住動手。
大不了就當(dāng)做是抵消了他最近的功勞吧。
反正李二也不會給他升爵。
果然,在溫禾去禁苑的時候,李世民便收到了來自金吾衛(wèi)的消息。
“倭國使者被打了,誰動的手?”
前幾天長安亂成一鍋粥,他昨日才把長安縣縣令給貶到嶺南去了。
新任縣令還沒上任,竟然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倭國是個海外小國,可被打的畢竟是使臣。
“是溫縣子。”高月遲疑了片刻,回答道。
李世民握著筆的手,不由頓了一下,他眉頭頓時蹙起:“他今日不是去禁苑嗎?為何去了東市?文忠可有消息傳來?”
高月點了點頭。
“溫縣子是去買瓷器的,走的時候遇到了倭國人,那倭國的蘇我大山自稱倭國國主為天皇,溫縣子聞言怒而動手。”
“他還說,倭國小國,竟然敢自稱天皇,簡直沒將大唐放在眼里,簡直豈有此理!”
高月特意抬高聲音,學(xué)著溫禾的語氣。
李世民聞言,錯愕了許久,最后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這個豎子啊,別人是公報私仇,他是私報公仇,明日朝議只怕孤有麻煩了。”
他不禁嘆了口氣,那些御史定然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
“罷了,調(diào)一隊玄甲衛(wèi)去溫府保護(hù)起來,另外讓四方館的人去安撫一番,再質(zhì)問他們,倭國何敢稱天皇!”
李世民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泛著火光。
他記得前朝的起居錄便有記載過。
倭國遣隋使,初次來到中原覲見時,正好是隋煬帝時。
當(dāng)時倭國在國書上便口出狂言,稱呼其君主為“日出處天子”,稱隋煬帝為“日沒處天子。
當(dāng)初李世民得知這個消息時,便大罵倭國。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區(qū)區(qū)倭國也敢稱皇,居然還是天皇!
高月知道,太子殿下這是惱怒了,連忙應(yīng)了一聲,退出了麗正殿。
等他走后,李世民用力的將筆往桌案上一甩。
從一旁拿出了之前溫禾畫的地圖。
就在那東南方向的空白地方,李世民拿著筆寫了一個“倭”字。
“突厥、高句麗、環(huán)王、隨后便是倭國!”
半個時辰后。
鴻臚寺所安排外臣使者居住的鴻臚客館內(nèi)。
面對來自四方館的質(zhì)問,倭國遣唐使小野馬子滿臉憤怒。
“唐國難道就是這么對待使者的嘛,如果是這樣,那么我們便再也不來了,回去之后,我會將此事稟報天皇陛下,到時候只怕是要刀兵相見了!”
他是看著外頭圍著不少其他國家的使者。
其中還有高句麗、新羅和百濟(jì)的人在。
所以他便想將事情鬧大,讓大唐去懲戒那個鬧事的人。
最重要的是,被打的是蘇我家的人。
如今的倭國推古天皇病重,蘇我家大權(quán)獨攬,若是蘇我大山出了事,他難辭其咎。
“放肆!”
鴻臚寺少卿怒喝,他身后的衛(wèi)士“刷”的一聲拔出了刀來。
“區(qū)區(qū)倭國,也敢威脅我天朝上國,刀兵相見?”
“汝等這是要宣戰(zhàn)嗎?既然如此,汝等便立刻滾回去,我大唐百萬帶甲天兵,將立即踏平汝國!”
外頭原本看熱鬧的使節(jié)聞言,頓時作鳥獸散。
這倭國人是失心瘋了吧。
竟然敢如此威脅大唐!
小野馬子一愣,他沒想到來的官員竟然如此硬氣。
他只是場面上的威脅而已,誰都知道,倭國想渡海極其困難,更別說發(fā)兵了。
反之大唐也是如此。
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恐懼,來到大唐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大國。
和大唐相比,倭國簡直就是鄉(xiāng)下。
“你可做好決定了?”鴻臚寺少卿冷喝一聲。
小野馬子咬著牙,雖然心中不甘,卻不得不低下頭。
“上官息怒,外臣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