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李世民納悶不解,高句麗什么時候羞辱過他?
等等!
他忽然瞇起了眼睛,不善的望著溫禾:“他們后世對孤做了什么?”
“額,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他們篡改歷史,亂認祖宗,說高句麗是他們的祖先,不僅打敗了你,并且射瞎了你一只眼睛,然后還拍成電影……額,所謂的電影,就類似于社戲。”
溫禾話還沒說完,李世民的臉色已經(jīng)一片鐵青了。
他呼吸沉重的問著溫禾:“那真實的歷史是什么?”
溫禾想了片刻,說道。
“攻克十座城,占領(lǐng)了遼東大片土地,斬殺數(shù)十萬,最后圍攻安市城,因為天氣變冷糧草運輸困難,無奈退兵,雖然這在你看來是失敗的,但戰(zhàn)果、收獲遠大于損失、消耗,而且讓高句麗畏懼不已。”
“這無疑是一場大勝利。”
李世民頓時大怒:“那他們?yōu)楹稳绱司幵欤娈?dāng)為孤死了,便死無對證了,荒唐!荒謬!”
“蠻荒小國,彈丸之地,竟然敢如此腹誹孤!”
李世民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好好好,高句麗、新羅和百濟……孤有生之年不能滅此朝食,孤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半島上的人后代竟然如此無恥。
這樣的事情居然都能編造出來。
若是再傳幾百年,只怕真的會有人當(dāng)真。
以為他李世民,向那區(qū)區(qū)小國投降!
“殿下不著急,您還有二十三年……”
“嗯?”
“不對,你肯定萬歲,呵呵,萬歲。”溫禾抿了抿嘴,干干的笑著。
李世民哼了一聲。
“孤不求什么萬歲,只需再來五十年,不,哪怕就只有三十年,讓孤為高明殺出一個盛世大唐,孤便安心了。”
他其實很清楚,人生哪有什么長生不老。
若是有,為何至今也不見一個從遠古活到現(xiàn)在的人?
實際上李世民晚年之所以吃丹藥,也不是為了追求什么長生。
他年輕的時候在沙場上受過太多傷,老了之后身體經(jīng)常疼痛,只能吃那些重金屬來緩解疼痛。
李世民長嘆一聲,但很快他又恢復(fù)了威嚴的模樣,像是剛才那些感嘆和憤怒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你去把許敬宗叫進來吧。”
李世民朝著上首走去。
溫禾一愣,看了一圈周圍,才想起來,這大殿內(nèi)只有他和李世民。
那便只能是他去傳喚了。
麗正殿外。
黃春和許敬宗二人并排站著,兩人都平靜的看著面前的大門,誰也沒有主動說一句話。
他們甚至都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急躁。
就好像是兩個木頭人一樣。
他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見殿門緩緩打開。
兩人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微笑。
“溫縣子。”
“小郎君。”
許敬宗先黃春一步上前迎了。
溫禾笑呵呵的回了個禮:“許公,殿下召你進去。”
“是是是,有勞縣子了。”許敬宗聞言喜不自禁。
自從上次被單獨召見后,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到李世民了。
雖然這一次不一定是好事。
溫禾轉(zhuǎn)身又回到麗正殿內(nèi),許敬宗自覺的錯開他一步。
進了大殿后,溫禾在李世民示意下,去了剛才的位置坐下。
許敬宗這才行禮:“臣許敬宗參見太子殿下。”
這禮格外鄭重,除非是大朝議上,否則私底下會面根本無需如此。
他那腰都快彎成九十度了。
“卿家免禮。”李世民抬手,許敬宗還遲了幾息才緩緩起身,以此來表示他對李世民的忠誠。
“前番交給卿家組建百騎之事,卿家做的如何了?”
李世民猜到許敬宗來找他是為了什么。
所以便讓他直入主題。
還想吹捧一下李世民的許敬宗錯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向著李世民稟報道:“啟稟殿下,臣奉命已從元從禁軍和玄甲衛(wèi)中挑選合格者百人,如今已在武德門安置。”
武德門?
溫禾暗自吃驚。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武德門距離武庫十分接近。
看來李世民對百騎確實很重視,竟然把這么重要的地方交給他們。
“只是……”許敬宗突然有些遲疑。
李世民瞇著眼睛:“只是什么?”
“只是臣愚鈍,雖已經(jīng)選合格的軍士,卻不知該如何訓(xùn)練,還行殿下垂訓(xùn)。”
許敬宗說完,又將自己的姿態(tài)擺的很低。
一是他擔(dān)心李世民會責(zé)怪他,二也是擺出一副忠臣的模樣。
但李世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這卑微的模樣,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溫禾。
“你這豎子,最近可憊懶?”
“啊?”溫禾沒想到,許敬宗匯報的好好的,李世民突然將矛頭轉(zhuǎn)向了他。
“我不懶啊,我最近很忙啊,而且后面更忙。”溫禾辯解道。
他每天在府里要教導(dǎo)三小只學(xué)習(xí),還得去看看玻璃制造的進度。
一天下來就只有五六個時辰陪小柔玩,睡睡覺,曬曬太陽,琢磨琢磨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這個時代連手機電腦都沒有,他連消磨時間都覺得十分辛苦。
李世民聞言,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幾下。
溫禾府邸幾乎都是他的眼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這豎子每天都在做什么。
“反正你也沒事做,即日起便臨時擔(dān)任百騎司檢校司馬,負責(zé)百騎的訓(xùn)練,孤會派人去輔佐你,另外,黃春!”
李世民壓根就不給溫禾拒絕的權(quán)利,說完便轉(zhuǎn)向另一個人。
“奴婢在。”黃春心頭一怔,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你去幫著豎子鎮(zhèn)場子,暫代百騎監(jiān)事。”李世民說道。
黃春聞言,心中滿是苦澀。
完蛋了!
說是暫代,只怕等那勞什子百騎建立后,他就是監(jiān)事了。
“怎么,你不愿意去?”李世民冷聲問道。
黃春哪里敢說不,連忙大拜:“殿下有旨,奴婢不敢不從,只是擔(dān)心日后不能伺候殿下,那些人會慢待了您。”
“此事你不用擔(dān)心,好生去做你的事,不過孤提醒你,你只是監(jiān)事,百騎一切行動都由許卿和溫禾做主,你不可狐假虎威!”
李世民沒有忘記之前溫禾說過關(guān)于宦官的事。
但他也沒辦法,畢竟現(xiàn)在他手上沒有多少信任的人。
總不能叫長孫無忌去做這些事吧。
“如此許卿可滿意否?”李世民淡淡一笑。
許敬宗哪里不滿意,連忙作揖大拜,可他還沒開口,只聽不遠處傳來一聲:“不滿意!”
眾人皆是一驚,李世民慍怒的扭過頭,瞪向溫禾。
只見溫禾起身,向著李世民一拜:“殿下,我去訓(xùn)練百騎可以,但我不做官,至少現(xiàn)在不能,要不然你還是讓我回葛家莊做個田舍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