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青沒有選擇。鉤破天同樣沒有選擇。
就像妖魂道皇族下旨要求妖族進(jìn)貢人族修士時,許多妖族別無選擇;那些被擄走、當(dāng)作貢品獻(xiàn)給妖魂道皇族的人族修士,一樣沒有選擇。
因為,弱肉強(qiáng)食本就是修仙界的生存法則!
既然身處這個世界,他們就只能被動接受命運(yùn)的擺布。
當(dāng)鉤破天的圓神被狐族的靈魂黑絲如同黑繭般從體內(nèi)抽出,圓神中三魂七魄里的命魂又被強(qiáng)行分離出來,被古長青收進(jìn)識海世界;而古長青則分出自己的一小部分命魂,替換掉鉤破天的命魂,并與鉤破天的二魂七魄重新合成一個完整的靈魂后,不用古長青再多解釋什么,鉤破天已然清楚古長青究竟對自己做了什么。
甚至,鉤破天在狐族送入識海世界的清靈之氣上,看到了同樣被封印在清靈氣上的蕭鼎天的命魂之后,鉤破天更加明白,一個由古長青策劃的、針對妖族的陰謀已經(jīng)正式展開了。
而鉤破天悲哀地發(fā)現(xiàn),面對妖族已然面臨的重大危機(jī),他卻已經(jīng)完全無力去阻止。因為他的魂魄已經(jīng)被奴役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妖族和你們?nèi)俗逑騺碜駨膬勺搴炗喌膮f(xié)議,一直和睦共處,沒有戰(zhàn)爭,沒有爭端,更沒有廝殺,你為什么非要挑起人族與妖族的戰(zhàn)爭?你想控制我們妖族的野心,是絕對不會得逞的!”鉤破天喘息著單膝跪地,眼中兇光畢露地盯著古長青。
此時,古長青已經(jīng)收回了神魄,頭頂顯現(xiàn)的各種異象也全部收進(jìn)了識海世界。
古長青譏誚地說道:“兩族協(xié)議?協(xié)議只不過是給無知的人和弱者遵守的。如果協(xié)議對所有人都有約束力的話,你們妖族為什么要在暗地里擄掠我們?nèi)俗宓纳⑿蓿€要把他們進(jìn)貢給你們妖魂道的皇族?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件事,或者說這事根本不關(guān)你的事?”
鉤破天沉默了。
確實,所謂的協(xié)議對于那些站在巔峰之上的修士來說,根本就不具備絲毫的效力。
雖然表面上大家都遵守著兩族協(xié)議,但暗地里,各種齷齪的事情不知道發(fā)生了多少。
不為人知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族修士命喪妖族之手,同樣,也不知道有多少妖族死在了人族修士的手中。而在表面上,兩族之間依舊是一派和睦的景象,可又有誰知道,這些年里無辜枉死的人有多少呢?作為頂階修士,鉤破天自然非常清楚,這所謂的兩族協(xié)議對于他們這些站在巔峰的修士而言,無非就是一紙空文罷了。現(xiàn)在他竟然拿這個來和古長青理論,豈不是太可笑了?
古長青淡淡地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想控制你們妖族,更不是要敗壞你們妖族。相反,你們妖族說不定能借助我的力量實現(xiàn)統(tǒng)一,從而更加復(fù)興和強(qiáng)大。”
鉤破天犟著腦袋,硬聲說道:“無論閣下怎么說,都休想讓在下屈服!我唯有一死而已!”
古長青冷笑一聲:“你真的舍得死嗎?甘心舍棄數(shù)千年的道行?寧愿讓一切都?xì)в谝坏俊?/p>
鉤破天的臉色變了又變,但還是硬生生地說:“如今我已經(jīng)被你奴役,就算活著,也不過是個傀儡,又怎么能修成飛升的果位?既然如此,茍且偷生不如一死!”
古長青淡淡地說:“如果我不把你當(dāng)成傀儡,更不會奴役你,也不限制你的自由,不阻礙你修仙,甚至還會幫助你修仙,而只要求你在我需要的時候,率領(lǐng)妖族助我一臂之力,你還寧愿死嗎?”
鉤破天心里其實哪里舍得死?又哪里舍得放棄修煉了數(shù)千年的修仙道行?他只是覺得自己的靈魂受制于古長青,以后必然要像個傀儡一樣,再也沒有絲毫自由,被古長青指使著去做盡一切傷害妖族的事情。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真的不如死了的好。
但是如今,聽到古長青話里的意思,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你這話當(dāng)真?”本已絕望的心,忽然有了一線生機(jī),鉤破天又哪里還會硬氣凜然。
古長青說:“我雖然奴役了你,但可以讓你做許多你不愿意做的事,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屑于那么做。你們妖族三圣道中的妖身道道尊蕭鼎天,可以說是我的第一個仆從。蕭鼎天的理想,就是統(tǒng)一妖族,取代妖魂道而代之。我想幫他完成這個理想,既是幫助蕭鼎天的妖身道,更是為了自己能有一個龐大的地下勢力,能夠在某些需要的時候,與修仙界的其他強(qiáng)大勢力抗衡,不至于讓自己,乃至身邊的人,成為弱肉,任人強(qiáng)食!我不會要你去做什么損害你們妖族的事,只想讓你助我掌控一部分妖族勢力,與蕭鼎天的妖身道一起,成為屬于我的地下勢力,只在我需要的時候出來幫助,其他時候,你們絕對自由。至于要不要統(tǒng)一妖族,那就看你們自己的了,我不會勉強(qiáng)!”
鉤破天的目光不斷閃動,他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古長青的話。但仔細(xì)想想,古長青完全沒有必要拿話來欺騙他。因為,他如今靈魂已經(jīng)被古長青奴役,雖然他有著自己的思維和意志,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但根本就沒辦法做出違背古長青意愿的事情來。所以,如果古長青真的想做什么損害妖族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向他解釋這么多。
但古長青卻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控制部分妖族勢力的真正意圖,所以,古長青說的也許是真的。
鉤破天說:“我相信你,也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接著又苦笑道:“其實就算你說的是假的,我也無可奈何。因為我確實舍不得死,舍不得這一身苦修了數(shù)千年的道行。只要還有一線生機(jī),我就會忍耐。所以,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都贏了。”
古長青笑著說:“放心吧,你一定不會后悔這次的抉擇。”鉤破天默默地站起來,走到三尾斑蝎的旁邊,查看了一下才知道,被古長青抓來的三尾斑蝎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中,對于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顯然一點都不知道。
鉤破天此時當(dāng)然也明白了,古長青并不是真的要傷害三尾斑蝎,更不是真的想要三顆后期妖丹,一切都只是為了激怒他、引他出來,好趁機(jī)擒獲自己罷了。
“你想讓我怎么做?”鉤破天問道。
古長青淡淡地說:“我要你先統(tǒng)一九妖山,把九妖山完全掌控在手中!”
鉤破天苦笑著說:“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以我的實力,最多也就和蛇盤山的天蟒圣,或者天都山的角牛圣不相上下而已。不要說統(tǒng)一九妖山了,哪怕是占領(lǐng)其中一座山,都難以辦到。更何況,你說過不做傷害我們妖族的事情,但要統(tǒng)一九妖山,必定會掀起我們妖族的內(nèi)戰(zhàn),到時候肯定會血流成河。”
古長青笑著說:“我剛才算不算你的手下用毒鉤傷人了?可是你看看,有哪個妖族受傷了?”鉤破天神情一動:“你是說?”
古長青淡淡地說:“沒錯,只有成為我的仆從,才能算是真正屬于我掌控的勢力。”
知道古長青的意圖后,鉤破天一開始心里有些掙扎,但隨后想到,自己倒霉地成了古長青的仆從。本來作為妖族巔峰存在的他,和三皇四王五圣六霸天這些妖族強(qiáng)者相比,無論是實力還是修仙資質(zhì),都不相伯仲,哪怕有些差距,也差不了多少。但成為古長青的仆從后,他的未來無疑比其他人灰暗了許多。但是,如果他們都淪為古長青的仆從,那么大家倒是又同處于一個起點了。正所謂有福同享,有禍同當(dāng)。
想到這里,鉤破天覺得成為別人仆從的那種不平之心,一下子就舒坦了許多。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遭遇不幸的時候,更樂于看到別人也和自己一樣不幸。似乎那樣就可以分擔(dān)自己的痛苦,讓自己心里好過一些。
鉤破天此時就是這樣的心理,所以對于古長青的意圖也不再排斥,甚至開始以全心全意的心態(tài),幫古長青謀劃如何拿下九妖山的兩頭圣獸了。
鉤破天思維的波動,自然沒能逃過古長青融入他靈魂里的命魂的洞悉,所以古長青對鉤破天的心態(tài)完全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也不由對鉤破天有些譏誚之意。
不過,對于鉤破天這種心態(tài),古長青還是十分高興的。畢竟鉤破天這是完全合作的態(tài)度了。
當(dāng)然了,就算鉤破天不合作,古長青也可以強(qiáng)行改變他的意志,讓他合作。但是那樣一來,畢竟太不人道,而且也容易露出破綻。如果引起圣獸的警覺,導(dǎo)致役魂的秘密外泄的話,那就得不償失,糟糕透頂了。
既然已經(jīng)徹底收服了鉤破天,古長青便和鉤破天一起,帶著那只陷入深度昏迷狀態(tài)的三尾斑蝎回到了毒鉤山。
在鉤破天毒敵洞的山腹深處,兩人開始討論起如何算計蛇盤山天蟒圣的計劃來。
之所以先對付蛇盤山的天蟒圣,卻是因為過了毒鉤山之后,就是覆海山,而覆海山之后是蛇盤山,再過去則是天都山,然后是鷲頂山。
所以,按照遠(yuǎn)近的順序排列,卻是先對付蛇盤山的圣獸天蟒圣,然后才是天都山的角牛圣。
討論的結(jié)果,不外乎鉤破天找個合理的名義,把天蟒圣騙到毒鉤山來,然后兩人合力,把天蟒圣制伏。
可是,由于鉤破天歷來都是在毒鉤山靜心潛修,除非妖族圓老會有重大事件,不得不出山參與,否則,向來就很少和其他妖族勢力有所交集。所以,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借口,冒然找上蛇盤山去的話,恐怕非但不能把天蟒圣騙來,反而會引起對方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