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震榮轉(zhuǎn)身向芙蓉院走去,剛一跨過門檻,一陣猛烈的咳嗽聲便如破風之箭。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屋內(nèi),白晴半倚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卻閃爍著見到他的喜悅之光。
“咳……老爺,你來了。”她的聲音細若游絲,卻滿含期待。
藍震榮點點頭,目光卻并未在她身上過多停留。
“云晴,玥玥的婚事先不著急。”
云晴一愣,她本以為老爺此來是為了探望她,卻未曾想他開口便是關(guān)于藍溪玥的婚事。
“老爺,我一醒來,就讓嬤嬤去給二嫂說了,二嫂已經(jīng)答應了,過幾天就會帶著媒婆登門,把婚事給定下來。”
藍震榮聞言卻顯得異常煩躁,他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響。
“你去給二嫂說,婚事不作數(shù),取消。”
“咳咳咳……老爺,這是為何?”
“叫你說便說。”藍震榮的話語簡短而冷硬,說完,他便拂袖而去。
望著藍震榮離去的背影,白晴的心如墜冰窖,老爺來就只是說藍溪玥的婚事,居然一句關(guān)心她的話都沒有,白晴眼眸噴火。
這時,綠兒匆匆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猶豫。
“夫人,今天發(fā)生了些奇怪的事。”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才奴婢去廚房給夫人和二小姐熬藥,聽丫鬟婆子在背后議論紛紛,上前打探一番,才知是白丞相帶著白小姐來我們府上了,沒過多久,攝政王也來了。
不過他們在大廳里說話,不知說了些什么。
沒過多久,白丞相就帶著白小姐匆匆走了,一路上丫鬟小廝還聽見白小姐不停地……放屁,一路還有黃色液體流出。
他們走后,丫鬟婆子還打水洗刷了一遍地呢!
而攝政王則單獨和大小姐在外院亭子里待了不久,沒人敢靠近,也不知大小姐和攝政王說了些什么。”
云晴咬牙切齒地低語:“這個死丫頭怎么跟攝政王走得那么近了?攝政王不是向來不近女色嗎,怎的三番四次允許藍溪玥那丫頭靠近?哼,難怪老爺說不著急她的婚事,原來是打著靠藍溪玥接近攝政王的主意!”
綠兒在一旁有些為難道:“可不是嘛,攝政王對大小姐好像不一般,連老爺都樂見其成,夫人不得不防啊。”
云晴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若是真被她得逞,成了攝政王妃,豈不是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行,我絕不能讓她如愿!她個死丫頭絕對不能比我的柔兒嫁得好,她只配永遠被我的柔兒踩在腳下。”
一旁,張嬤嬤低垂著頭,眼神中帶著幾分勸慰:“夫人,別急。攝政王是何等人物,豈會真看上大小姐?說不定也只是一時興起罷了 ,要說我們二小姐,才情橫溢,容貌出眾,比大小姐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云晴聞言,臉上怒意稍減,卻仍難掩心中的不甘:“咳!柔兒她好些了沒?”提到自己的親生女兒藍綾柔,她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溫柔與關(guān)切。
張嬤嬤輕聲道:“二小姐已經(jīng)退熱了,現(xiàn)在跟夫人一樣,還有些咳嗽,但已無大礙了,夫人放心便是。”
云晴點了點頭,神色卻并未放松下來。她回想起那晚的驚險經(jīng)歷,至今仍是心有余悸。
張嬤嬤在一旁小心翼翼問道:“夫人,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和二小姐都渾身濕透的躺在床上?守夜的丫頭也沒發(fā)現(xiàn)端倪?”
云晴聞言,眼神更加陰郁。她回想起那晚的黑暗與恐懼,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冰冷的水瞬間將她淹沒,她掙扎著想要呼救,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被緊緊扼制在喉嚨里,連眼睛都睜不開。
“咳!那晚……像是被人丟進了水里,溺水了一般,我想要呼救卻發(fā)不出聲音,眼睛也睜不開。”
張嬤嬤聞言,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奇怪,二小姐醒來后,老奴也曾去問過,她與夫人說的情形一般無二。老爺也派人查了,卻什么也沒查出來,真真是怪事一樁。”
“嬤嬤,你說這會是誰干的?”云晴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張嬤嬤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夫人,會不會是中邪,或者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不然夫人和二小姐怎么會同時出事,還不驚動府里的巡邏侍衛(wèi)?”
云晴眼眸微瞇,“綠兒你明個去相國寺捐些錢財,給本夫人和二小姐祈福擋災。”
“是”
云晴臉色陰沉,又低聲和張嬤嬤耳語幾句。
張嬤嬤點點頭,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云晴冷笑一聲,低聲呢喃,“死丫頭,這是你自找的,我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留你一命,我就不信,這次你還能安然無恙。”
與此同時,藍溪玥回了溪靈院,她絲毫不知,她的好姨母在背后又算計她。
不過就算藍溪玥知道,也不放在眼里。
“小姐,你回來了啊,剛才初夏醒了一會兒,剛剛又睡著了。”
藍溪玥點點頭,“我去看看。”
走進房間,藍溪玥走到床邊坐下,為初夏把了把脈。
片刻后,她輕舒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嗯,只要傷口不感染就沒什么大礙,今晚叫兩個小丫頭輪流看著,要是發(fā)熱了,不管多晚都要叫我。”
初春聞言,緊繃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看著藍溪玥,眼中閃爍著敬佩與感激:“嗯,小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初夏的,不過小姐真厲害,我們伺候小姐那么久,都不知道小姐醫(yī)術(shù)那么厲害,依我看啊,小姐比外面那些老大夫都厲害。”
藍溪玥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傲嬌的笑容。
她揚了揚下巴,“那是,本小姐早就說了,我天資聰穎,什么都是一學就會。”
初春連連點頭,附和道:“是是是,小姐最厲害了。”她的眼中滿是真誠與敬仰,仿佛在這一刻,藍溪玥就是她心中的神祇。
藍溪玥起身,目光再次落在初夏的身上,叮囑道:“別吵到初夏了,讓她多睡會兒,把藥熬好溫著,晚上在給她服下。”
“是,我記著呢,小姐給的藥材,一天三次嘛,現(xiàn)在咱們小廚房里還熬著呢,梁嬤嬤在小廚房里看著火呢!”
藍溪玥點點頭,回到房間,她從空間里又拿出一些藥材,開始搗鼓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初春走了進來,輕聲問道:“小姐,晚膳好了,給你端屋子里來,還是去側(cè)廳用晚膳?”
藍溪玥沒有抬頭,只是專注著手中的藥材,聲音中帶著幾分隨意:“端房里來吧。”
“小姐,你這是又在做什么啊?”
藍溪玥一邊繼續(xù)搗鼓藥材,一邊道:“給初夏做祛疤膏,女孩子家家的,傷在胸口,留疤不好看。等過幾日,把線拆了,傷口愈合,就可以涂抹了。”
初春聞言,眼眶不禁微微泛紅。
她感激地說道:“奴婢替初夏謝謝小姐,聽說宮里的貴人才用祛疤膏,沒想到我們小姐也會做,奴婢這就去把晚膳給小姐端來。”
藍溪玥停下手里的動作,“傻丫頭,都跟你們說了,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婢,還有下次遇見危險,不要在傻傻地擋在本小姐面前,不行,等初夏好了,我得跟你們立立規(guī)矩。”
初春連忙轉(zhuǎn)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們小姐真的對她們太好了。
“我這就去把晚膳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