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雖然押錯了寶,輸了十兩銀子,卻依舊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樂呵呵地走到賭桌前,看著堆積如小山般的銀兩,揚聲招呼道:“好了好了,熱鬧也看完了!贏錢的都排好隊,按王妃留下的記錄,來老頭子這兒領銀子啦!”
買天一贏的人立刻喜滋滋地排起了長隊,而買了暗一的則只能悻悻然退開,不過想到王妃許諾的靈泉水,雖然他們還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能讓兩大暗衛統領爭搶,肯定是好東西,那點輸錢的郁悶瞬間煙消云散,只是暗字號的暗衛多少有些不服氣,他們老大居然輸了。
天一看著兩位主子消失的方向,松了口氣,這才走到仍抱著寶貝罐子,一臉復雜表情的暗一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兄弟,剛才……對不住了,情非得已。”
暗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哼!要不是主子他……咳!你哪能贏得這么輕松?勝之不武!”
天一無奈地笑了笑,湊近些,聲音壓得更低:“你想想王妃和主子的賭注是什么?要是我真輸了,主子今晚就得獨守空房睡書房!主子要是真睡了一夜冷板凳,那火氣……就算你贏了,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暗一聞言,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瞬間覺得肩頭也不那么疼了,心里的憋屈也消了大半。
他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主子真是……太賴皮了!輸不起!”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天一促狹地挑眉:“那你剛才怎么不當著主子和王妃的面,大聲抱怨出來?”
暗一被噎得說不出話,只能狠狠瞪了天一一眼,緊緊抱住懷里的大罐子,身影一晃,便如融入水中的墨跡般,悄無聲息地隱入了廊下的陰影里。
熱鬧散場,喧囂漸歇。
天一站在原地,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假山石。
只見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個熟悉的酒葫蘆正靜靜地躺在石縫間,正是之前他和暗一爭搶時不小心遺落在此的。
他走過去,彎腰拾起,指腹摩挲著冰涼的葫蘆壁,想起今晚這一番雞飛狗跳,不由得搖頭失笑,也轉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回到主臥,墨璃淵深邃的眼眸,宛如幽潭,靜靜凝視著臂彎中的藍溪玥,他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指腹輕輕拂過她微蹙的眉間,“玥兒?”
藍溪玥只得軟糯地應聲:“夫君,夫君,夫君……”一聲接一聲,不知喚了多少遍,嗔怪地瞪向那笑意盈盈的人,“總行了吧?”
回應她的,是墨璃淵喉間逸出的一聲低笑。
他俯下身,溫熱的唇瓣輕柔地覆上她的,帶著不容拒絕的繾綣。
氣息交融,如蘭似麝,室內暖意悄然彌漫,靜謐中只余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藍溪玥終是倦極,沉入黑暗夢鄉。
墨璃淵滿目愛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步履沉穩地步入溫泉。
氤氳水汽中,他動作極盡輕柔地為她清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待到拭干水珠,換上寢衣,又將她輕柔地放回錦被之中。
他自身側躺下,將她溫軟的身子擁入懷中,感受著那份熨帖,心滿意足地闔上眼簾。
翌日清晨,墨璃淵早已醒來,目光流連在臂彎里那張恬靜的睡顏上,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他信手拈起一縷她散落在枕畔的如墨青絲,用發梢在她細膩的臉頰上輕輕搔弄。
藍溪玥只覺癢意難耐,無意識地抬手一揮。
墨璃淵眼中笑意更深,帶著幾分促狹,復又執著地以發絲逗弄。
不勝其擾的藍溪玥終于煩躁地睜開眼,正正撞進一雙盛滿笑意、戲謔流轉的眸子里。
“墨璃淵,你……”她帶著初醒的微啞,語帶薄怒。
未等她說完,墨璃淵已低頭,一個輕若羽毛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間,聲音低沉而誘哄:“玥兒,昨夜應承為夫的話,莫非忘了?嗯?”尾音微微上揚,帶著晨間特有的沙啞磁性。
藍溪玥無奈至極,推了推他堅實的胸膛:“夫君!擾人清夢,實非君子所為!”語氣里半是羞惱半是嬌嗔。
墨璃淵的手掌溫暖而寬厚,溫柔地撫平她微蹙的眉心:“玥兒莫惱,新制的家具皆已齊備,本王想著待你醒來,一同去收了放入空間可好?”
藍溪玥撇撇嘴,小聲嘟囔:“那也不必這般早擾人清夢,你昨夜那般……”話未盡,只余一聲輕哼,頰邊飛起紅霞,羞惱之意盡在其中。
墨璃淵聞言,唇角笑意更深,“稍后本王確需外出處理些事務,只想與玥兒同進早膳,玥兒用過膳,再回來補眠便是,嗯?”
藍溪玥還能說什么?只得依言起身。
喚了初春、初夏進來服侍梳洗完畢,兩人便至偏廳用膳。
桌上精致小菜琳瑯,墨璃淵夾了個皮薄餡厚,圓潤飽滿的包子放入藍溪玥面前的白玉碗中,語帶溫存:“娘子,慢些用,小心燙著。”
藍溪玥聽得耳根微熱,面上卻故作鎮定,執起銀筷:“多謝夫君。”
墨璃淵眸中笑意流轉,“娘子何須與為夫客氣。”
藍溪玥輕哼一聲,不再多言,埋頭專心對付碗中的美食。
膳畢,墨璃淵自然地牽起藍溪玥的手,行至后院一處清幽僻靜的院落。
此處綠樹掩映,少有人至。
他袍袖輕拂,房門應聲而開,一股淡淡的,新木特有的清雅氣息撲面而來。
步入屋內,藍溪玥一眼便瞧見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格外寬大,雕工精美的紫檀木床榻,幔帳垂落如云。
她不由得嘴角微抽,轉頭看向身側之人,眼中帶著詢問:“這床,尺寸是否過于……豪邁了些?”
墨璃淵劍眉微挑,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耳廓,帶著一絲狡黠:“特意著人精心打造的,想著日后在空間里休息,總要寬敞些才……舒心暢意。”他刻意停頓,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