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挺拔的身影裹挾著屋外的寒氣走了進來。
初春和初夏連忙屈膝行禮:“王爺。”
墨璃淵隨意地揮了揮手,兩個丫頭會意,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墨璃淵解下肩上還帶著落雪的墨色貂絨披風,搭在一旁的紫檀木衣架上。
他徑直走到榻邊,看著蜷縮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張臉的藍溪玥,低沉的聲音帶著暖意:“玥兒。”
藍溪玥抬眸看他,有些意外:“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墨璃淵在她身側坐下,很自然地伸手將她連人帶被攬近了些,溫聲道:“嗯,想著早點回來陪你。” 他的目光隨意掃過案幾上那份顯眼的請柬,“這是誰送來的?”
藍溪玥順勢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下巴朝請柬努了努,語氣帶著點撒嬌般的嫌棄:“喏,納蘭郡主送來的,邀請我明日去梅園賞梅呢。”
“哦?” 墨璃淵低頭看她,“玥兒想去嗎?若想去,明日我抽空陪你去。”
藍溪玥立刻搖頭,腦袋在他肩窩蹭了蹭:“不去不去。我跟那位郡主又不熟,湊什么熱鬧。” 她心里補充道,真要去玩,也是叫上錢多多那個活寶一起才有趣。
墨璃淵挑了挑眉,手指繞著她一縷散落的長發:“無妨,玥兒若想去,半天時間總能抽出來。”
藍溪玥卻認真地看著他:“真不用,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若真想出門散心,自己去便是,或者叫上多多陪我,正事要緊,不必特意為我耽誤。”
墨璃淵眸光微動,想起暗衛今日匯報的關于她生父線索的進展,尚不明朗。罷了,還是等查實了再告訴她,免得空歡喜一場。
他壓下心緒,轉而湊近她敏感的耳畔,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帶著磁性和誘惑的嗓音,低語了幾句親昵的私房話。
藍溪玥的耳根瞬間染上緋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嬌嗔中帶著羞惱。
墨璃淵看著她的反應,嘴角愉悅地勾起,起身道:“我先去沐浴。”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藍溪玥對著他的背影,無聲地哼了一聲。
這男人,腦子里一天到晚凈想些不正經的事!
她掀開被子,索性起身走到床邊,踢掉鞋子,利落地鉆進被窩,把自己裹成一個蠶蛹。
鬼才等他!她摒除雜念,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或許是屋內暖意太足,又或許是精神放松了,沒過多久,均勻輕淺的呼吸聲便響了起來——她竟真的睡著了。
等墨璃淵泡完溫泉,帶著一身溫熱的水汽和淡淡的松木香回到床邊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他的小王妃蜷縮在錦被里,只露出半張恬靜的睡顏,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枕上,呼吸綿長沉穩,顯然已沉入夢鄉。
墨璃淵站在床邊,無奈地嘆了口氣,眼底卻滿是寵溺。
早知如此,方才就該硬把她拉去一起泡溫泉的。
現在倒好……他輕手輕腳地上床躺下,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人兒攬入自己懷中。
溫香軟玉在懷,鼻息間是她身上清甜的淡香,墨璃淵只覺得剛剛被溫泉壓下去的火氣又隱隱有復燃的趨勢,甚至比之前更甚。
懷中人睡得毫無防備,呼吸清淺地拂過他的頸側,那細微的觸感如同羽毛輕搔,撩撥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眼底翻騰的欲念和身體深處的燥熱。
手臂微微收攏,將她更緊地圈在懷里,感受著她溫軟的身軀和安穩的心跳,仿佛這樣就能平息那股難以言說的渴望。
暗夜中,只余下他略顯粗重的呼吸和她平穩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一個在努力克制,一個在無知酣眠。
墨璃淵閉上眼,深深吸氣,試圖將那份因懷中溫軟而愈發喧囂的渴望壓回心底深處。
他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感受著那纖細腰肢的弧度,隔著薄薄的寢衣,仿佛能觸摸到她肌膚的細膩溫熱。這觸感非但沒有平息躁動,反而如同火星落入干草,瞬間燎原。
藍溪玥睡得正沉,似乎覺得姿勢有些拘束,無意識地在他懷里輕輕扭動了一下。
她柔軟的發絲蹭過他的下頜,帶來一陣細微的麻癢;微張的唇瓣吐出溫熱的、帶著甜香的氣息,絲絲縷縷拂過他頸側的皮膚。
那氣息如同最輕柔的羽毛,卻帶著灼人的溫度,撩撥著他已然繃緊到極致的神經。
“唔……” 她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似乎找到了更舒適的位置,臉頰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蹭了蹭,徹底安靜下來,呼吸再次變得綿長平穩。
墨璃淵的身體卻因此而瞬間僵硬。
那無意識的依戀動作,如同在烈火上澆了一桶滾油。
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額角甚至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黑暗中,他睜開眼,眸底翻涌著深不見底的欲念和掙扎,如同困獸。
他低頭,借著窗外雪光映進來的微弱光線,凝視著懷中人毫無防備的睡顏。
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唇色是天然的嫣紅,微微嘟著,仿佛無聲的邀請。
真想……不管不顧地將她吻醒,讓她那雙清冷的眼眸染上迷蒙的水汽,讓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般誘惑著他。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幾乎要撫上她光滑的臉頰,順著那優美的頸線滑落……
然而,視線落在她恬靜的眉眼間,那份因沉睡而卸下所有防備的純然安寧,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他心頭肆虐的火焰。
他怎么忍心為了一己私欲,擾她清夢?
墨璃淵再次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最終化作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帶著濃濃挫敗和寵溺的嘆息。
他強迫自己放松緊繃的身體,只是將她更輕柔、更珍重地擁在懷里,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嗅著她發間淡淡的馨香。
罷了。來日方長。
他一遍遍在心中默念,試圖用理智澆滅身體的燥熱。
手臂成了最安全的囚籠,既圈禁著她,也禁錮著自己洶涌的渴望。
他努力將注意力轉移到她平穩的心跳聲上,那規律的搏動仿佛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在寂靜的深夜里,成了他唯一的錨點。
夜,在無聲的拉鋸中顯得格外漫長。
墨璃淵幾乎一夜未眠,直到窗外天色泛起灰白,才在極度的克制和身體的疲憊中,擁著她,勉強陷入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