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蒼巖谷時,暮色正濃。葉杳掀起車簾,望見兩側峭壁如刀削般聳立,心中突然警鈴大作——此處地勢險要,極易設伏。她剛要提醒駕車的陸凜川,林間驟然響起尖銳的哨聲,數十支淬毒箭矢破空而來。
"小心!"陸凌川長劍出鞘,舞出銀芒將箭矢紛紛擊落。葉杳反手抽出銹刀,刀尖精準挑飛擦著車轅掠過的利箭,冷聲道:"是蠻族余孽,他們追來了!"話音未落,山道兩側躍出黑衣蒙面人,彎刀在暮色中泛著幽藍,顯然淬了劇毒。
齊夢深不顧傷口未愈,抄起折扇就要下車,卻被葉杳按住肩頭:"你養好傷再上陣。"她的眼神堅定如鐵,銹刀在掌心旋出寒光,"這些雜碎,還不需要你拼命。"說罷翻身躍下馬車,刀刃劈開第一波攻勢。
陸凌川見她孤身沖入敵陣,心急如焚,軟劍如游龍般緊隨其后。兩人自幼一同習劍,配合默契,刀光劍影交織間,竟將黑衣人逼退數丈。葉杳的銹刀專攻下盤,每一擊都刁鉆狠辣;陸凌川則以守為攻,劍氣護住她周身要害。
"陸公子不必分心!"葉杳側身避開刺向面門的匕首,銹刀反手一抹,黑衣人喉間頓時綻開血花,"我可不是弱不禁風的閨閣小姐!"她想起北疆戰場上的廝殺,那些與蠻族真刀真槍的較量,此刻化作無盡的勇氣。
齊夢深倚在車轅上,看著葉杳浴血奮戰的身影,眼中滿是欣賞與心疼。他握緊腰間的短刃,卻被小徒弟拽住衣角:"大哥哥,葉姐姐好厲害!我們別添亂!"
激戰正酣時,敵方首領突然擲出煙霧彈。白霧彌漫間,一柄彎刀直取葉杳后心。千鈞一發之際,她旋身側踢,借著月光看清對方手腕的刺青——正是當日在破廟追殺他們的蠻族死士!
"原來你還活著!"葉杳冷笑,銹刀劃出致命弧線。兩人纏斗間,陸凌川想要支援,卻被三名黑衣人纏住。葉杳卻不慌不忙,刀鋒虛虛實實,誘使對方露出破綻,最終一刀刺穿其咽喉。
當最后一名敵人倒下時,夜色已深。葉杳擦拭著銹刀上的血跡,發絲凌亂卻眼神明亮。陸凌川望著她染血的戰甲,心中五味雜陳——他既為她的強大驕傲,又懊惱自己未能將她護在身后。
"怎么樣?沒受傷吧?"陸凌川上前查看,卻被葉杳避開。她將刀入鞘,淡淡道:"我說過,我能保護自己。"轉身回到馬車旁,對齊夢深道:"可有哪里不適?"
齊夢深笑著搖頭,遞上帕子:"娘子英勇無雙,我不過是個看客。"他故意加重"娘子"二字,余光瞥見陸凌川黑沉的臉色,心中暗爽。
馬車繼續前行,陸凌川默默跟在車旁。他終于明白,如今的葉杳早已不是那個需要他庇護的小女孩,她手中的銹刀,不僅能劈開敵人的防線,更能斬斷所有輕視與質疑。而他要做的,或許不是將她護在身后,而是與她并肩而立,共同守護這萬里山河。
破曉時分,京城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葉杳望著熟悉的城墻,握緊了虎符——這場始于陰謀的征程,終于要畫上句點。只是,她與陸凌川、齊夢深之間的故事,才剛剛拉開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