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誠，你也開始學網球了？”

余新杰有一種在一個陌生環境中找到了知心好友的驚喜，還不待李陽屁股離開桌位，就已經上手把人扯到一旁：“一邊去，你們這些糙人哪里懂得網球的高貴。”

“啥也不是！”

“你大爺的。”李陽大罵：“余新杰，你給老子滾遠點。”

“高貴？高貴個屁！”

“老子看你咋高貴！”

說著就要把余新杰拉開，余新杰頓時就慫了。

“陽哥，我的錯。”余新杰趕緊磕頭道歉。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

余新杰嘿嘿一笑，轉頭就跟顧誠聊了起來：“阿誠，你真的在學網球啊？”

“什么時候的事啊？”

“學過一點。”

“真的？”

余新杰激動地直接握住了顧誠的手：“有空一起約著打兩球唄，你是不知道，班上都沒人打網球，一群狗東西天天就知道玩游戲，搞得我想約熟人打球都約不到人。”

這就是學網球的悲哀了。

打籃球，你可以隨時約到一大群人，足球隔三差五也能組個大隊，外面不好說，體育課的時候，還是能約到人的。乒乓球就不說了，隨便喊一嗓子，都有人應，羽毛球的話，這是泡妞的利器。

大多數女生，體育類的項目里，只會打點羽毛球。

這個時候，會打羽毛球就有了在女生面前裝逼的資本。

當然，排球也有女生玩，只是男生一般很少會去打排球，那玩意，嗯……有點無聊。

唯獨網球，一中倒是有一個球場，但設施老舊，根本沒人愿意去，平時會去的也就幾個喜歡網球的老師。關鍵是學網球的人賊少，平時想打球只能找教練或者陪打，運氣好也許能在球館遇到一個同樣沒有搭子的網球愛好者。

兩個人加個聯系方式，但畢竟不熟，平時很難把時間湊到一起。

這個時候，班上突然冒出一個學網球的，也難怪余新杰高興地手舞足蹈。

“看吧！”顧誠隨口應了句。

“別看啊！”

余新杰趁熱打鐵：“你放心好了，租用球場的費用我出。”

“不是錢的問題。”

余新杰的家庭條件在班上算不錯的，這點顧誠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從小就開始學網球。

“我知道。”

“你剛學不久，打的不好，怕我笑話你是吧？”

余新杰一副我懂的樣子：“這點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都是同學，我還會笑話你不成？而是你剛學，我們一起打球，我還能教教你。”

“你沒請教練吧？”

“沒，打著玩的。”

余新杰拍著大腿:“打著玩是沒必要請教練，那玩意貴的要死，我沒有炫富的意思哈，但那玩意，一般人家真承擔不了。”

顧誠點頭。

余新杰又道:“到時候我教你好了，我從小就接觸的網球，雖然實力談不上多厲害，但教你這種新手，某還是自認為綽綽有余的。

再說了，都是從不會到會的，我剛學那會，不也是一樣？”

“那時候我也怕跟別人打比賽，純被虐，可被虐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熟練了，學網球的都有這個過程。”

“那有空再說吧！”

“行，那就這么定了。”

余新杰笑的跟花似的，打算拉著顧誠再研究一下，聊聊跟張銘有關的話題，不想這時李陽敲了敲課桌：“兩位大哥，別聊了，課間操，再聊一會去晚了被陳大黑臉抓到了，到時候有你好好受的。”

說著，人已經往外跑了。

余新杰回過神來，臉色一變。

顧誠也有些不太自在。

陳大黑臉，全名陳慶升，一中如今的教導主任，極其古板嚴肅的中年男子，每次課間操必定會在操場巡視的大佬，被他抓住，輕則罰站，重則全校通報，就連學生坐在的班級班主任都免不了一頓斥責。

是學生和老師眼中的大魔頭。

李陽跑出去沒多久，廣播打開的聲音傳來，熟悉的運動員進行曲就已經在耳邊響起。

兩人來不及多想，直接起身往操場趕。

如果早讀是學生們深惡痛絕的存在，那課間操也屬于跟早讀不相上下的那種。

很多膽子大的學生，都會選在在這個時候偷偷在教室睡覺。

但一中少有學生敢這么干，無他，陳大黑臉隨時有可能會巡視教室，特別是高一的教室就在一樓，隨時都能走過來瞧上一眼。

甚至有時候，還會在做完課間操的時候讓每一個班級進行報數。

來全的班級可以離開，少人的班級留在操場，等那個沒來的學生。

然后，你就可以看到某個或者幾個學生，站在操場上被陳大黑臉訓斥的經典畫面。

一中的學生，大多都是從附中上來的，大家還沒上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陳大黑臉赫赫威名，并在前段時間也見識過陳大黑臉訓人的名場面。

“惡名”在前，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逃脫課間操？

女生好點，只要找個親戚來鬧事的理由，陳大黑臉哪怕不信，也不會說什么，畢竟他總不能讓女生證明一下。

演技好點的女生，再演一演，陳大黑臉不信也得信。

甚至操場上看到臉色不太好的女生，還會讓其他人送回教室休息。

陳大黑臉人雖然嚴肅了點，但總體還是不錯的。

不過被他訓斥過的學生大概就不會這么想了，心里能恨死他。

顧誠等人來到操場，按照年級和班級順序站好位置，等運動員進行曲結束，緊接著的便是第八套廣播體操的音樂。

不過，學生來歸來，但動作真談不上標準，甚至歪七扭八的，站在前排，比較靠近陳大黑臉的還好一點，基本上大家的節奏都在一個點上。

但后面無人看管地帶，基本上就是你跳你的，我跳我的，大家互不干擾。

有的甚至能在手舞足蹈的時間里淺淺的睡上一覺，最關鍵的是，他動作雖然幅度不大，但都跟得上。

當做到體轉運動的時候，站在前面的李陽突然朝顧誠擠了擠眼睛。

“你眼睛痛？”

“你左手邊夏織桐。”李陽翻著白眼，小聲的提醒著。

顧誠往左邊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果然是那個高冷的少女。

在眾多身影之中，她顯得格外耀眼，不少學生轉身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往夏織桐身上瞟一眼，然后生怕被人發現又迅速將目光收回。

夏織桐今天穿著一中的校服，藍白相間之下，隱隱露出一件白色的內襯。

頭發柔順地垂落在雙肩之上，偶爾因為課間操的動作輕輕撩起，幾縷發絲貼在她白皙的臉頰邊，倒是讓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幾分可愛。

就是跟夏織桐近距離接觸過的顧誠，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也難怪李陽這些學生看的眼睛都直了。

“真漂亮啊！”

“咋會有這么仙的女生啊！”

李陽是那種典型的語文渣滓，感慨來感慨去，最后也就那么幾句話。

什么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難道就不能來兩句？

“好好做操。”

顧誠直接給了他一腳。

“做個毛，好好做操的就不會跑后面來站了。”

只是話剛說出口，李陽就瞟了眼同樣站在一班后面夏織桐，這個剛來一中還沒多久，就被幾乎所有男生稱之為高嶺之花的美少女，似乎做的比誰都要認真。

見夏織桐不像是聽見了的樣子，李陽暗搓搓的松了口氣。

哪怕明知道夏織桐不可能喜歡他，可青春期的男生，依舊想給自己的暗戀對象或者心目中的女神，乃至所有漂亮女生留下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起碼不要被厭惡了。

很快，廣播體操的音樂就結束了，在陳大黑臉的死亡凝視下，操場上數千名學生頓時化作鳥獸散。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腦子進水了的李陽突然間跳起來，兩只手抱住顧誠的腦袋。

“臥槽，剛剛夏織桐看我了。”

“傻逼！”聞言，顧誠只想笑，這家伙瘋了吧，她是在看你嗎？

“李陽，滾你大爺的，她明明是在看我。”周曉這個時候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直接在李陽身后給了他一腳。

顧誠：“……”

這兩人，哪來的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