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善?顧純善...”
“醒一醒,不要死...”
再一次恢復意識時,眼前是一片漆黑,微薄的月光照進來,顧純善才勉強看清眼前之人的容貌。
頭頂一對褐色的羊角,一雙深褐色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她,眼神中盡是藏不住的擔憂,可在看到她睜眼時又迅速收了回去。
宜蘇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死就行。”
顧純善早就習慣了宜蘇這幅模樣,也沒心思跟他置氣,緊張的環顧四周:“我們在哪?我回部落了嗎?”
聽見這話,宜蘇沒好氣的轉過頭,那雙深褐色的眸子與她對上卻又弱了幾分氣焰。
“回什么部落?要不是我你現在還掛在樹上,指不定讓誰給叼走吃了。”
她沒回部落?
微薄的月光只足夠她看清地勢,他們明顯還在一個類似于山洞之類的地方。
不行...
顧純善猛地起身便要往外沖:“那琳瑯...琳瑯他有危險!”
宜蘇被她的動作給嚇了一跳,摸著黑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有什么危險?他皮糙肉厚死不了。”
顧純善氣極了,一巴掌拍在宜蘇的腰間,清脆的響聲傳遍了整個山洞。
“你怎么這么說!那魚能不能打過老虎我還不知道嗎?再怎么皮糙肉厚也...”
宜蘇不屑的嗤笑一聲:“誰跟你說他是魚了?”
“他不是魚還能是什么?”
宜蘇梳理了一下波浪形的黑發,不疾不徐的將顧純善拽到了身邊:“呵,你還真被他平時那副模樣給騙了啊?”
“他可是鯤鵬!還是已經熟悉陸地的鯤鵬,海陸空三域就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鯤鵬!
上古神獸鯤鵬!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琳瑯竟然這么厲害!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平常見琳瑯溫溫柔柔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什么上古神獸的影子啊。
顧純善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來了,她松了一口氣,面上盡是驚喜之色:“他好厲害,他是神獸誒!”
宜蘇蹙眉:“什么神獸,不過是個獸型丑陋的家伙。”
不知為何,聽見顧純善夸琳瑯,他的心里就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抱著胳膊,模樣莫名的有些神氣:“我才厲害呢,你猜猜我呢。”
顧純善摸著黑在洞中找來些枯草,打火機一點,便生成了火,看的宜蘇目瞪口呆。
她嘿嘿一笑,伸出手嬉皮笑臉的指著宜蘇:“我知道你。”
聞言,宜蘇得意的揚了揚頭。
“山羊嘛,咩咩咩。”顧純善故意拉長了嗓音,咩咩的叫聲回蕩在山洞里不絕于耳。
宜蘇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他憋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什么山羊!”
猜錯品種了?
顧純善又試探性的咩了幾聲:“那就是綿羊,咩咩咩。”
宜蘇像是被氣笑了,干笑了兩聲:“跟你這種蠢雌性沒話說。”
顧純善伸出手在火邊取暖,望著洞外已經完全漆黑一片的天,輕聲嘆了一口氣。
“好好好,你聰明,你告訴我現在我們怎么回去呀?”
宜蘇見她冷了,不動聲色的朝她那邊靠了過去:“等。”
夜晚的風格外冷冽,而顧純善的羽絨被還在家里沒有帶過來,她身上只穿著簡陋的草裙,里面是現代的內衣,完全不能御寒。
見狀,宜蘇有些別扭,下一刻他竟渾身生出了柔軟的羊毛,一把將顧純善摟進了懷里。
瞬間,溫暖從四面八方襲來,顧純善嘿嘿一笑,往他懷里又鉆了鉆。
軟玉在懷,宜蘇有些不適應的別過了頭:“別誤會,我才不會喜歡你。”
像是怕顧純善不信,他又加重了語氣:“雌性被凍死,獸夫是要被格殺獸格的,我只是不想當渣獸。”
【恭喜宿主,攻略目標宜蘇好感度+20!目前為:20】
【獎勵宿主積分200,當前積分為:1000,哇噻!宿主好有分,求大腿!】
小綿羊,還說自己不是羊。
不過他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壞...
就是嘴巴硬硬的,總犟嘴!
顧純善從系統背包中拿出了兩塊牛肉干,抬起頭看著頭頂面無表情的宜蘇眨了眨眼。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宜蘇低頭,正對上顧純善那雙亮晶晶的眸子,只覺得一陣心悸。
少女的眸子又大又圓,像極了一塊閃爍著火彩的寶石,即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中,也依舊熠熠生輝。
他輕咳一聲:“你求求我,我勉強吃一下你的東西。”
死傲嬌。
顧純善垂眸:“算了,肉的話你的牙口應該咬不動吧?”
畢竟食草動物不是不能吃肉嗎?說不準一個消化不良就給他送走了。
如果這山洞里就剩下她和宜蘇的尸體...
顧純善想想就打了個哆嗦。
“你胡說!要說幾遍,我不是羊!你見過羊能獵耗牛的嗎?”
說罷,他一把奪過顧純善手中的牛肉干,還不忘給她留一塊,可牛肉干剛進嘴里的瞬間,宜蘇就愣住了。
這...是什么?
簡直是人間至品,珍饈美味。
比他吃過的任何一頭獵物都要有嚼勁,又帶著生肉沒有的香氣。
顧純善嘿嘿一笑:“好吃嗎?我做的,這個叫牛肉干。”
宜蘇點頭如搗蒜:“好吃好吃。”
話說出口后卻又覺得不對勁,他一邊嚼嚼嚼,一邊又說:“咳,勉強能入口。”
顧純善輕笑一聲,很快也吃光了手中的牛肉干。
閉上眼,聽著宜蘇的咀嚼聲,莫名的有一種在聽助眠直播的錯覺,竟不知不覺間在他懷中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等宜蘇反應過來的時候,顧純善已經在他身上發出了平緩的呼吸聲。
他輕嘆一口氣,將懷中女孩摟的更緊了一些。
羊就羊吧。
若是半點不像羊,恐怕他今日要眼睜睜看著顧純善凍死在山洞里了。
其實...做羊也沒什么不好的。
他回味著牛肉干的滋味,卻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事。
顧純善,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又怎么可能乖乖的在他懷里睡覺又不對他上下其手?
宜蘇猛地睜開眼。
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