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純善卻對他這樣反常的表現有些不解:“迦南,為什么?”
迦南的身子一頓。
對啊,他為什么會這樣?他分明是該恨她的才對啊?
“你喜歡...喜歡上我了?”
聞言,他的眸子猛地顫了顫。
對,他喜歡顧純善。
這不是他以為的,獵人對獵物的占有欲,而是一個愛慕她的雄性對她的控制欲。
顧純善一眼便看穿了迦南心中所想,索性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可是喜歡不是這樣的啊。”
“喜歡一個人,至少要先學會尊重。”
“其次就是信任,相信她會無底線無條件的站在你身邊,這樣你才有安全感。”
她看的清楚,迦南一次又一次的如此,正是安全感缺失。
他才想用強迫的手法叫她逃不掉,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才能她身上獲取安全感。
迦南思索了好半會兒,卻只是搖搖頭:“我聽不懂你說什么...”
話音剛落下,門外的鷹獸匆匆的跑了進來:“殿下!有人要見您。”
迦南看了看顧純善,又看了看滿頭大汗的鷹獸,他蹙眉,怎么都不肯走。
顧純善將剩下的牛肉干都塞給了他:“拿去吃。”
感受著手心里硬挺的牛肉干,他緊緊的攥住,隨后才不情不愿的跟著鷹獸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他便小心翼翼的將牛肉干視若珍寶似的收了起來。
他轉身走到了樓下,隨后愜意的坐在屬于他的寶座至上,斜睨著底下渺小的四個獸人。
迦南打眼一掃,這才覺得不對。
原來顧純善其余四個獸夫,也并非等閑之輩。
一條騰蛇,一只鯤鵬,還有金烏。
剩下那個...
迦南看向宜蘇的眸子瞇了瞇。
還真是不簡單。
也不知道顧純善知道了宜蘇的真實身份,會不會把他抽筋剝皮。
宜蘇感受到那雙猩紅色的眸子正在自己身上打量,他猛地抬起頭:“迦南,把顧純善還給我們。”
聞言,迦南冷笑一聲:“還給你們?”
一時之間,殿內瞬間五人同時放下威壓,使得幾個打掃的獸人不得已紛紛退出殿外。
琳瑯站在最中央,一步一步走到了迦南的跟前。
“你一只臭魚也想摻合?”
迦南本以為琳瑯聽了這話會生氣“我是魚,但我是妻主最愛的魚,我不會用強迫的手段逼迫妻主留在我身邊,更不會自私的將她獨占。”
聞言,迦南微微一愣。
他不懂為什么琳瑯那么丑的獸形也有資格說顧純善是他的妻主。
但不知怎的,他忽的想起了顧純善方才說的話。
相信她會無條件無底線的站在你身邊...
所以琳瑯如此肆無忌憚,是因為擁有了顧純善無底線無條件的愛?
可笑。
迦南不禁嗤笑了一聲,慵懶的靠在椅子上。
“你覺得顧純善會想回去?”
“在這獸城,衣食住行哪一點不比部落里好?”
“在這里,出行都是騎著鷹獸飛,她在這待著幾天可是一點累都沒受。”
宜蘇急了,趕忙開口大喊:“顧純善回部落也可以騎著堯光飛!”
被點到名字的堯光露出幾分疑惑的目光:“嗯?好吧。”
要是顧純善能回去,騎著他就騎著他吧。
反正她看起來香香軟軟的,就當是載著一朵花也可以。
忽的,樓上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琳瑯!”
顧純善噠噠噠的從樓上跑了下來,目光略過在場的所有人,差點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便猛地落入一道柔軟的懷抱,宜蘇緊緊的抱住顧純善,仿佛一松開就會消失不見似的,他的頭埋在顧純善的脖頸間。
“顧純善你這個笨蛋!”
顧純善剛想反駁,卻只覺脖頸間一陣濕濡。
他哭了?
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宜蘇的背:“好好好,你說什么是什么。”
“迦南,讓我回去吧。”
“你想走?”
她就這么不想待在他身邊嗎?
還是說,他就這么不堪,比不上這四個獸人的一星半點?
各種各樣的猜想一時之間如同潮水般向他涌來,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仿佛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的扼住他的喉嚨,叫他無法喘息。
可偏生如此,他卻又不知為何,舍不得對顧純善發脾氣。
他該掐著她的脖子,告訴她:你這輩子哪都別想去。
這才是他。
可他如今為何又做不到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顧純善的手便落了下來,她輕柔的撫在他的面頰上。
她的手心格外的柔軟,像棉花似的,只是觸碰,便叫他鎮定下來。
他這才發現,他的拳竟不自覺的攥緊,何時指甲嵌入肉內鮮血淋漓他都沒有發現。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嗎?”
聞言,那雙紅色的眸子顫了顫,嗓音中盡是不可置信:“你不是要扔下我?”
顧純善輕笑一聲,她的發絲被月光籠罩,仿佛被鍍上一層輕紗般柔美。
“你也是我的獸夫,我怎么會扔下你就走呢?”
迦南失聲輕笑:“這樣嗎...”
她說,他是她的獸夫,她不會丟下他。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喜歡。
有恃無恐。
迦南平生第一次參透了這四個字。
殿內平靜許久,他才緩緩抬眸:“你們走吧。”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可面對顧純善的疑問,迦南竟沒了回答的勇氣。
見迦南不說話,堯光冷著聲開嗓:“他是獸王的小兒子,回了部落恐怕要不了多久也會被召回。”
原來是這樣嗎?
顧純善有些遺憾的輕嘆一聲氣。
原本想著帶他回去嘗嘗烤土豆烤玉米呢。
下一刻,迦南握緊了顧純善的小手,那張恍若天人般的面頰輕輕的靠在了她的手心之中。
他眷戀的蹭了蹭:“顧純善,我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
“信我。”
對上那雙信誓旦旦的紅眸,顧純善點點頭。
她信他。
琳瑯輕輕牽起她的手,轉身就要走。
還未等邁出第一步,便被身后的迦南叫住了。
“等等。”
宜蘇蹙眉,難不成這家伙想反悔不成?
“她身子不好,長途跋涉又休息不好,你們想累死她?”
聽見這話眾人才意識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獸形似乎都不能給顧純善提供一個舒適的飛行條件。
“鷹獸,送送他們。”
話音落下,門外巨大的鷹獸嚎叫一聲,他寬大的肩膀,承受十個人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