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虧你能一路來到這么偏遠的地方,尋到此處傀儡人族的居住地。”
“我們駕駛仙舟來的路上,可是接連斬殺了一大堆的邪物,遇到的危險簡直說不過來。”
怪不得對方花了數日時間才終于趕到此處。
仙舟之上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有一名筑基長老身上甚至掛了彩。
看樣子想要順利抵達此處,也是需要花不少功夫。
“多謝各位同門遠來相助之情,在此多謝各位了。”
景雪師姐此來不僅帶來了支援,還給了莫沖一份獨到的驚喜。
三尊被蒙在黃布之中,供奉在仙舟中的石像。
一根粗長的棒子,正是秋行子之前用來替莫沖護法,從入定中喚醒莫沖的那根‘當頭棒喝’。
“師叔說我已經突破至金丹期,已經能夠助你護法,讓你能入定觀想法相了。”
莫沖之前還擔心這里的事情走不開,會不會耽擱自己觀想法相的修煉進度。
想不到機緣巧合之下,景雪師姐卻是給了自己這么大的幫助。
不過莫沖此時的道心值尚未完全恢復,還不是觀想法相的最佳時機。
正好萬法仙門前來的弟子也要忙著調整陣法,建立這乙七縣對于邪物的防御體系。
順帶重建此地秩序,徹底將這些百姓教化歸正。
原以為一切都能順利,用不了多久就能處理完畢。
誰知道接下來的幾日,城中竟然陸續出現了百姓離奇死亡的情況。
第一起命案,是賣豆腐的崔寡婦被人發現死在磨坊里。
整張人皮完整地鋪在石磨上,內臟卻整齊地碼放在旁邊的豆腐筐中。
最詭異的是,那些臟器表面都凝結著霜花——可當晚分明是悶熱的谷雨時節。
此事立馬成為了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
"聽人說..."吃飯的百姓壓低聲音,油燈將他夸張的手勢投在墻上,"那崔寡婦是在家里被活活凍死的……”
如果說一開始的命案只是讓百姓略微不安,還沒有對此感到過分恐懼。
那接下來的事件就徹底引爆了城中百姓的恐懼。
接連兩日,又有四人離奇死亡。
鐵匠鋪學徒被釘死在風箱上,傷口里長出了蘆葦。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教書先生,他書房的地板上用血畫滿了星圖,而本人端坐在太師椅里——頭蓋骨被掀開,腦漿中被塞滿了銅錢。
而萬法仙門的弟子四處調查,卻是怎么也找不出線索。
甚至連害人的是邪物還是活人都搞不清。
不過這也正常。
萬法仙門此次派來的筑基長老都是各有要職。
每個人自從來了這里都忙得腳不沾地,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好幾份來用。
甚至要靠服用丹藥提神,才能維持這種高強度的工作。
這種僅僅只是死幾個凡人的小案子,自然只能由普通的煉氣弟子負責處理。
按照常理來說,這已經是極為重視的態度了。
若是放到那些正常的凡人國度,不是動輒幾十人幾百人的傷亡,根本沒辦法請動在州府中駐守的煉氣修士出手。
不過莫沖卻是不以為然。
所謂防微杜漸。
正在調整陣法的關鍵檔口,城中突然陸續有凡人死去。
說不準就是有什么難纏的邪物混入城中開始害人。
能躲過城中這么多修士的神識,證明這邪物手段非常。
絕不可姑息養奸……
實際上真實的理由,是莫沖已經修煉的有些疲憊。
想要快速提升道心,最好的方式是轉換一下心情,找個感興趣的東西。
既然城中有邪物害人,那莫沖自然是自告奮勇,前來死人的現場調查起來。
順帶也能深入民間了解一下邪神信仰的影響還剩多少。
會不會是有邪神信仰的遺毒,蠱惑著普通百姓開始虐殺他人。
不過令莫沖欣慰的是,對于普通百姓的教化似乎是初見成果。
哪怕城中數場命案下來,普通百姓也只當是邪物作祟,并沒有聯想到什么邪神神罰。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穩定。
如果坐視死亡人數上升,縣城中的百姓最終只會人心惶惶。
所謂病急亂投醫,最后甚至會因為恐懼而重新抓住邪神這根稻草。
暮色中的乙七縣城籠罩著詭異氣氛,街頭巷尾貼滿褪色的辟邪黃符。
來到現場,負責檢查的煉氣弟子顯然也是驚訝于莫沖竟然會親自來此。
“見過太師叔。”
那弟子論輩分,恰好是莫沖師兄徒孫的徒孫。
因此莫沖也坦然受之,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多禮。
隨后在最新死亡的尸體旁蹲下。
利用神識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死者的尸體。
發現死者的心臟中似乎潛藏著半張黃符。
莫沖伸手摸向尸體胸膛,尚未剛觸及符紙。
那符紙上的朱砂突然化作血蟻四散而逃,在地面留下蜿蜒的金色軌跡。
速度之快,令莫沖都吃了一驚。
下意識運用凈邪術,直接將所有血蟻盡數誅滅。
“多謝太師叔出手相助,否則這邪物不知道還會害死多少百姓。”
那煉氣弟子自然是第一時間在旁恭維莫沖的術法。
但莫沖卻是微微皺眉。
這血蟻雖然不弱,卻似乎無法做到如此精細的殺人手法。
看起來倒更像是被人飼養,用人體來作為培育邪物的培養皿。
“既然是有智慧的生靈所做,那必然是有所圖謀。”
對方很明顯會繼續出手,培育自己的邪物。
與其按照毫無頭緒的零碎線索調查下去,倒不如守株待兔。
…………
子時三刻的梆子聲剛響過第三下,正在僻靜處休息的莫沖突然睜眼。
窗欞無風自動,原本皎潔的月光竟染上血色,將窗紙映得如同浸透鮮血。
他指尖凝聚的冥鴻劍氣尚未出手,西街方向驟然傳來瓷器炸裂之聲。
緊接著是婦人凄厲的哀嚎:"救命啊!"
莫沖身形如電,青色道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足尖在屋檐青瓦上輕點,每一落腳都震碎三寸見方的瓦片。
凈邪領域全開之下,銀光照出屋脊上殘留的黑色黏液。
那液體竟像活物般蠕動,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