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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陣法水平，他自己不清楚在什么層次，可走到第四步，快到第五步時，倚仗純粹的陣法修行走過去，難度極大。

他素來從容冷靜面容上，也多出來一絲殺伐之氣。

前面三個殺陣，一個禁陣，陣法對峙碰撞之間，是施法者的心神靈力在彼此碰撞。

也許對于這位柳長老來說，是隨手布置下來的陣法，但陸清的確也在其中吸取到不少實戰方面陣法經驗。

他斗法經驗和同境界修士來說，太少，陣法經驗以往都是自己摸索，但人是活的，修士的經驗在失神一瞬，就會被敵人抓住破綻，陸清自然不希望自己陷入打殺殺戮當中，可也從來不會畏懼殺人斗戰。

大陣連綿不斷，陸清踏出第五步。

一股天地壓迫感瘋狂壓在心頭身軀上面。

“絕天陣！”

陸清心頭一凜。

絕他人靈力，絕他人神通手段，在這里面想要以陣法對撞來破開陣眼，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最明顯的是這個陣眼，明晃晃掛在陸清眼里。

天地月圓，那枚圓月就是陸清要打碎的陣眼。

雖然各方面實力受到來自天地絕陣的壓制，這種情況必須要盡快解決，否則一旦錯失先機，后續會極為麻煩。

“天地絕陣，后面還有兩個陣法。”陸清深深呼吸，骨骼一動，發出一陣噼里啪啦聲響。

陸清雙手掙脫這股天地壓迫，那股壓迫感瘋狂可怕，仿佛連挺直腰背都變得困難無比。

“必須要快！”轟隆！

陸清渾身血液沸騰，周身綻放出一股股白光，全身靈力調動起來。

紫府神魂散發一縷縷靈光，抵擋著外界壓迫大勢侵入。

陸清抬起手臂，這樣的舉動放在外界來做，輕而易舉，可在這種絕天陣中，一個修士如何抵擋得了天地大勢。

這種大勢，陸清自己修行過浪千疊，最是明白，一朝浪頭翻海，海面上船只都要支離破碎。

剛剛抬起，咔嚓一聲，手骨斷裂，繼續抬起，皮肉斷裂。

滾滾長河水，一流不復返，現在要對抗這種天地大勢，只能趁沒有徹底封合隔絕之前，打碎陣眼出來。

陸清目光炯炯，抬頭，雙眼劇烈刺痛。

兩只手掌已經血液滴答，靈力調動，一張璀璨大弓迅速凝結在手。

彎弓，搭箭，射月！

咔嚓——

輕微，再到最后轟然倒塌，夜幕上面的那輪巨大月亮，頃刻間在箭光中爆破開來。

無盡白光碎片紛紛如同流星雨墜落。

陣眼已破！

陸清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恢復完好。

一點肉身傷害，算不上什么痛苦。

“坐下。”柳長老出聲。

陸清整理儀表，盤腿坐下，他在第五步停了下來。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第五步已經是目前他能夠破開的最高水平。

柳長老已經偏過視線，他前面的三個陣盤已經落下來，被他隨手放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嗯，第五步，是你的極限了么？”

“回稟長老，是的。”陸清坦然承認。

幾秒沉默之后，“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回蕩大殿當中。

柳長老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一張蒲團，沒有坐在臺階上面的椅子上面。

而是直接坐在和陸清同一片地面上面，他笑道：“我教過很多弟子，他們有的聰明絕頂，在陣法一道上一騎絕塵，有的愚不可及，但也有幾分忠于陣道的心，你來我這里，是想學什么？”

這位柳長老，和陸清打過交道的人完全不同，說話之間風格更是讓陸清不清楚，這位長老葫蘆里賣什么藥。

他自覺自己這次聽課的目的，就是為了學習陣法體系。

“長老，弟子想重新學習一遍陣法基礎體系，只是一直以來不得入門，因而斗膽過來，請長老一解困惑。”

他拱手行禮道。

這位長老似乎更喜歡直白一點？

他心里劃過一縷念頭。

柳長老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聽到他這般說，大笑幾聲，然后語氣有幾分奇怪道：“嗯，既然如此，那就開始。”

陸清心神集中，這次可是耗費他數百貢獻點的一節課，一個時辰，不管是對這位長老還是對待自己，都需要慎重對待。

“你方才破開五個陣法，雖說水平一般般，但也涉獵了不少陣法知識，第一關的鬼哭陣，你能破開，這一點我還是有些意外的。”

柳長老開篇回到方才的七步破陣當中。

陸清安靜做個弟子聽著，水平一般般，他也意識到了，這不是說他陣法天賦，而是實際操作中，同等陣法當中，陸清布置陣法水平太粗糙了。

只是因為先前有著上品陣法圖打底，又很少出手，所以對比上還沒有那么強烈。

但現在他自己也發現這個問題。

“長老說的是。”

柳長老頷首：“外門院中，很多有陣法天賦的弟子都會來陣法院，所以我也很少教授本院外的弟子，你天賦，我不知你入門陣道用了多長時間，但你能夠敏捷抓住破陣時機，表現上也有可取之地。”

“修行上也有萬丈高樓平地起，我觀你破陣，你陣法上面零散跳脫的想法很多，但陣法是什么？你來我這里想要學什么？這一點你可知？”

陣法是什么？陸清腦海里不斷閃過念頭， 這一問太宏大，反倒讓陸清一時之間語塞。

他心里面其實只有修行，陣法對他來說是輔助之器，不過在陣法長老面前說出這點，恐怕……

不等陸清說出他想法，這位柳長老又擺手道：“答案你自己清楚就好。”

“你看這里。”

他袖袍一揮，一個極為縮小版的野山荒林出現在陸清面前。

像是以往看到過的沙盤，不過又有極大不同。

因為陸清沒有從這種山野中，看出來假象。

縮小版，不過兩個巴掌大小。

樹葉栩栩如生，林中還有風聲淅淅。

這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小天地被囊括在這里面。

“你且進去，擺一陣，不得使用靈力神識，以凡夫俗子的手段擺陣。”

柳長老開口道。

陸清只覺得周圍空間又是一陣扭曲。

“凡人手段擺陣。”

陸清眼里泛起一絲漣漪，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有嶙峋山石，數叢茂盛劍竹，眾多長刺藤蔓，這種場景，地理位置上，最是適合一種迷陣。

“既然是以凡人手段，那要迷惑的首先就是肉眼。”

沒有動用靈力情況下，陸清來回在這段位置走了幾步，敲定了幾個陣法關鍵位置。

“這里，刺藤長得快，可以充當迷惑第一線。”

陸清不自覺中沉浸在這種親手布置陣法當中，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位置上面，他想要把它們勾連起來，從而在某種程度上蒙蔽過雙眼，不自覺會讓人走入‘死胡同’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