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恩蘇坐落于比斯倫灣西北岸,是一座依山面海的天然良港。
這座港口城市由于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末世前居住人口就已經突破上百萬,港口季度吞吐量突破億噸,是一座極具戰(zhàn)略意義的城市。
因此約恩蘇臨近駐扎了規(guī)模龐大的聯邦駐守部隊,盡管部隊在災難爆發(fā)后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亂,更是在后來肅清城內喪尸的過程中損失慘重。
但相較于周圍更多徹底淪陷的城市而言,約恩蘇成為成千上萬逃難幸存者們心中末世最后的庇護所。
城市的鋼鐵高墻威嚴豎起,上面沾染了許多干枯的血跡,成隊的巡邏部隊來回走動,高處的探照燈穿過迷霧照向遠處。
逃難而來的幸存者們在檢查關卡排成長龍,這些發(fā)色各異的歐洲幸存者們也衣裳襤褸,臉色枯敗,臟兮兮的樣子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
遠處汽車轟鳴的聲音響起,一眾士兵立馬抬槍警戒,呵斥對面車輛減慢速度。
汽車從迷霧中慢慢開出,聯邦警局的裝飾讓大伙松了口氣,車窗搖下,露出男人驚恐不安的模樣。
“亨利,怎么就你一個人?”
亨利渾身一顫,立馬破口大罵,“別擋路!外面出大事情了,他們都死了!我要趕緊去匯報!滾開!”
士兵們面面相覷,看著汽車著急忙慌地沖過去,小聲嘀咕著。
“全死了!就回來他一個,外面又出什么怪物了?”
“唉,活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警車小心翼翼駛過關卡,車上滿身大汗的亨利不安地說,
“尊敬的……女士,這里就是……約恩蘇,我把您帶進來了,如果沒事的話能不能讓我離開,慈悲……”
亨利等了半天,沒有聽到回話,克服巨大的恐懼慢慢回過頭,坐在后座的女人已經消失不見。
年輕的警員終于松了一口氣,一腳油門沖了出去,直奔聯邦警局而去。
在陰暗的角落里,灰袍人正蹲在地上畫圈圈,很快方銘就從陰影之門中走出來,頭上趴著一只雪白小貓,正舔著身上的毛。
“尊敬的主人,經過多日的流浪,終于來到了夢寐以求的這座城市,快夸獎我吧!”
剎理智尚存的時候,說話總是裝腔作調,好像在扮演舞臺劇一般。
尾巴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毛病,所以方銘只能歸咎于天性,不做評價。
他將頭上的小白貓抱下來摟在懷里,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里屬于城市靠近外圍,四周是樓房建筑老舊,歐式建筑明顯跟國內風格不太一樣,異國他鄉(xiāng)的代入感十足。
遠處不時有聯邦士兵巡邏經過,臨近那被高墻圍起來的建筑應該是安檢區(qū)。
成批外來逃難的幸存者灰頭土臉地被帶進去,然后更加灰頭土臉地走出來,偶爾還有幾個被押送著趕出去。
戒備森嚴,秩序井然,看來這些外國佬的城市軍事力量也十分強大,城市領導層管理得也不錯。
剎正慵懶地舒展自己曼妙的身軀,方銘收回目光,隨口調侃,“真是讓人意外。”
“嗯?”
“我以為你會將眼前的一切活物變成碎肉,一過來就踩著滿地殘骸跟你對話,沒想到你居然不聲不響地溜進來了,真是刻板印象害死人。”
“姑且當做是夸獎了。”
剎從灰袍下掏出一截斷手,要去逗弄小白貓,“我最討厭打打殺殺了,血淋淋的場面多嚇人呀!”
冷冽的寒氣從小白貓身上冒出,頃刻間將慘白的手凍成冰雕,舉著兩只白色小肉墊張牙舞爪。
方銘捋著小貓,“陰影殘骸的下落盡快找出來,找人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可不想到時候又被那陰影殘骸養(yǎng)了只BOSS出來,而且如果跟黑幫有關系的話,讓剎這種顛婆去狗咬狗是最明智的。
方銘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干活。
“您可真會使喚人。”兜帽套在頭上,轉身離開。
小白貓窩在方銘懷里,大眼睛布靈布靈看著他,好奇三問,“那我們去干嘛?找人嗎?這個城市有你的朋友嗎?”
方銘搖了搖頭,“我們是來感受風土人情的,干活交給專業(yè)對口的人就好了。”
巨大的陰影之門在方銘身后凝聚,兩米高的碧眼女人從陰影里走出來,一頭烏黑濃密的卷發(fā)像海藻散落,冷漠的神情讓小貓咪感覺一陣發(fā)涼。
娜芙雙膝下跪,神情誠懇地行禮,“主君。”
方銘伸手撫過她后頸冰冷的蛇鱗,語氣漸漸冷漠,“去幫我找一只忘恩負義的狗,生死不論拖回來……”
娜芙俯身嗅了嗅方銘的氣味,蛇類敏銳的嗅覺記下了那相近的氣息,“娜芙誓死完成主君的任務。”
寬大的黑袍遮住了蛇娘的夸張身軀,黑袍下陰影涌動,斗志昂揚。
“喵~”
小白貓看著陰晦詭異的氣氛,不安地叫喚了一聲,吐出小舌舔了舔方銘掌心。
方銘陰冷的表情慢慢消退,露出溫柔和睦的神情,捧起小貓挨著臉一陣磨蹭,“乖,帶你去玩~”
雪白小貓被胡渣刮得喵喵叫,肉墊扒拉著方銘的大臉,娜芙已經消失在原地。
……
破損的警車停在聯邦警局的門口,亨利做完檢查,飛快沖進警局大門,大吼大叫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局長呢!他在哪里!出大事了!”
“亨利!你怎么一個人回來了,他們……”
“死了!死了!”亨利歇斯底里,向同事咆哮著,“局長在哪!?”
“樓上……開會。”
亨利聞言立馬沖上去,但剛邁出一步,突然感覺腳下被什么纏住。
低頭一看,自己的影子里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腳踝。
亨利瞳孔瞬間瞪大,英俊的五官因為恐懼變得猙獰,顫聲看著周圍的同事,“救……”
一道白光閃過,影子里伸出來的斷肢竄了起來,每一根手指都是最鋒利的匕首,輕而易舉地切入男人的血肉。
眨眼間,亨利的身軀四分五裂地散開,血漿將警局大廳染成紅地毯。
警員們愣神片刻,臉色發(fā)青,污物從嘴里泄下,給整個大廳增添多了些許滋味。
警局大樓最頂端,灰袍人孤坐在上面,喃喃自語。
“打工什么的,最討厭了,摸魚找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