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神晃著尾巴,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這就是‘現實世界’?嘖,空氣里連硫磺味都沒有,真沒勁。”
她推開一棟廉價公寓的門——屋內堆滿了泡面盒、可樂罐,以及散落的同人志草稿。電腦屏幕亮著,文檔標題赫然寫著:《邪神飼養日記·最終章(第18次修改版)》。
房間里傳來鍵盤的敲擊聲,伴隨著男人崩潰的碎碎念:
“靠!又被拒簽……編輯說‘人外題材市場飽和’是幾個意思?!”
“啪!” 一罐可樂被捏爆,濺在寫滿備注的《刑法》書上。
創世神與惡魔的相遇
當男人揉著雞窩頭拉開房門時——
“我操!!!”
他僵在原地,瞳孔地震。
眼前是一條活生生的、會甩尾巴的金發惡魔,正用看垃圾的眼神打量著他。
“啊啦~” 小邪神歪頭一笑,獠牙閃閃發亮,“你就是那個把本大人寫成笨蛋的廢物作者?”
男人(顫抖后退):“二次元……活了……”
(電腦屏幕上的Word文檔突然自動輸入:【作者嚇得褲子濕了】)
惡魔の審判
小邪神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尾巴掃開地上的零食袋:
“聽說你因為數據太差要完結本大人的故事?”
“等等!這是有原因的!” 男人手忙腳亂地翻出后臺數據,“你看!收藏數還沒貝勒爺的狗毛多!”
小邪神瞇起眼睛,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那你倒是寫得更精彩點啊!上次和吸血鬼的劇情水了三千字!”
(電腦自動補充:【作者被自己的角色OOC制裁了】)
現實與虛構的交錯
“你以為我想鴿嗎?!” 男人突然悲憤大喊,“房租要交!泡面漲價!編輯還說‘不如去寫龍王贅婿’!”
小邪神愣住,尾巴尖遲疑地晃了晃。
沉默三秒后,她突然松開手,從裙底(?)掏出一包辣條扔過去:
“嘖……本大人特許你再用我的形象寫最后十章。”
“但要是再敢讓原野邊念《刑法》……” 她一把捏碎桌上的可樂罐,“下次穿越來的就是他的眼鏡了。”
回歸次元的尾音
金光閃過,惡魔的身影逐漸透明。
男人呆坐在地上,手里攥著那包辣條。
屏幕上的文檔自動浮現最后一行:
【謝謝。還有,對不起。】
(泡面湯滴在鍵盤上,像某個不坦率惡魔的假哭。)
《齒輪與牢籠》
清晨6:30,鬧鐘第3次響起。
我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紋看了幾秒,才緩緩伸手按掉鬧鈴。冷水潑在臉上時,鏡子里的人影有著濃重的黑眼圈和干裂的嘴唇——像一具被抽干靈魂的傀儡。
“又是……一模一樣的一天。”
領帶勒緊脖子的瞬間,恍惚覺得那是無形的絞索。
通勤の行尸走肉
地鐵擠得像沙丁魚罐頭。
前排OL的香水混著韭菜包子味
中學生書包上的動漫徽章硌在腰間
手機彈出新聞:《今年畢業生平均薪資再創新高》
(而我卡里的余額,連那數字的零頭都夠不上。)
公司の煉金術
打卡機“滴”的一聲,吞掉我今日的第一分鐘生命。
工位在西北角,終年不見陽光。電腦屏保是系統自帶的藍天草原——全辦公室最奢侈的風景。
“實習生!報表重做!”
地中海主管的唾沫星子噴在昨天的加班成果上。他頭頂的反光像某種勝利旗幟,炫耀著“我雖然禿但我是你上司”的階級優越。
隔壁工位的小林偷偷遞來潤喉糖:“他老婆昨晚又查手機了……”
(原來我們都在靠他人的不幸獲取慰藉。)
午休の哲學思考
天臺抽煙時,聽到新來的大學生辭職的消息。
“家里給安排了國企嘛~” 他笑嘻嘻地收拾收納箱,手辦鑰匙圈叮當作響。
打火機摁了三次才著。
算起來:
他的離職違約金≈我三個月房租
他腕表的反光≈我半年餐費
他“追夢”的底氣≈我全家存款
煙灰被風吹散時,突然想起父親佝僂著腰說:“熬著,總有出頭日。”
(他熬了三十年,現在在老家超市搬貨。)
下班後の幽靈
末班地鐵的玻璃映出我的影子:
西裝起球了
鋼筆漏墨染藍了口袋
手機屏保還是大學登山社的合影
朋友圈跳出前女友的婚禮請柬,定位在馬爾代夫。當年她說“等你有錢了再說”時,我竟真以為那是鼓勵。
“叮——”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仿佛聽見了刑滿釋放的鐘聲。
走出公司大樓,夜風像一盆冷水澆在臉上,把那些職場假笑、忍氣吞聲和卑躬屈膝統統沖散。我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尼古丁在肺里轉了一圈,吐出的白霧里仿佛能看到那個地中海主管的臉——“去你媽的。”
我對著空氣比了個中指。
手機屏幕亮起,又是一條朋友圈提醒——
「感謝遇見,馬爾代夫的日落真美~」
配圖是前女友挽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背景是碧海藍天,鉆石戒指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我的手指懸在鍵盤上,腦子里閃過一萬句臟話:
“拜金女!勢利眼!祝你老公破產!”
但最終,我只是默默劃走了這條動態。
“算了,和這種人較勁,不值得。”
(其實不是素質好,而是累了。憤怒也是需要力氣的,而我連生氣的能量都被榨干了。)
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屋內的黑暗像老朋友一樣擁抱了我。
踢掉硌腳的皮鞋
扯下勒脖子的領帶
把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
冰箱里還剩半罐啤酒,我仰頭灌下去,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像是給疲憊的靈魂沖了個冷水澡。
打開電腦,屏幕的藍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文檔列表里躺著十幾部小說,每一部的數據都慘不忍睹:
《邪神飼養日記》 —— 收藏:23,評論:5(其中3條是機器人)
《廢柴吸血鬼生存指南》 —— 收藏:11,評論:0
《我在異世界當社畜》 —— 收藏:7,評論:1(“作者加油!”)
我盯著這些數字,突然笑出了聲。
“果然,成為大文豪什么的……只是中二病的幻想吧。”
(小時候還夢想拿諾貝爾文學獎,現在連簽約都成問題。)
手指懸在鍵盤上,停頓了幾秒,最終還是敲了下去。
“算了,就當寫日記吧。”
屏幕的光映在臉上,故事里的角色們又開始活蹦亂跳——
小邪神 在嚷嚷要吃辣條
原野邊 推著眼鏡念《刑法》
夜月 餓得啃番茄醬包裝袋
他們不會在乎數據,不會在乎市場,甚至不會在乎我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他們只是……存在著。
而我,恰好是那個記錄他們故事的人。
保存文檔,關掉電腦。
躺在床上時,天花板上的裂紋仿佛變成了一行字:
“歡迎回到現實。”
我閉上眼睛,心想:
“明天還要上班……但至少今晚,我還能做夢。”
(夢里或許會有個世界——我的故事能被更多人看見。)
《夢境座談會》
(夢境·文豪茶會)
我坐在一張紅木長桌前,手里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龍井——雖然我現實中只喝得起便利店速溶咖啡。
對面坐著幾位熟悉的面孔:
魯迅 先生正用鋼筆敲著煙灰缸,眉頭緊鎖。
老舍 先生端著一碗豆汁兒,笑呵呵地聽著。
余華 翹著二郎腿,手里捏著一本《活著》的樣書。
劉慈欣(大劉)則在一旁的星空投影儀上畫著三體運動的軌跡。
“現在的網文啊……” 魯迅先生嘆了口氣,“盡是些‘龍王歸來’‘贅婿翻身’,連‘阿Q’都不如。”
余華咧嘴一笑:“至少他們‘活’得比我筆下的人物輕松。”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攤開的《邪神飼養日記》,突然覺得有點羞愧——“那個……其實我的數據也很差……”
老舍先生拍拍我的肩:“甭管數據,寫東西嘛,得對得起自己個兒。”
大劉抬頭瞥了我一眼:“你至少沒寫‘三體人愛上地球女明星’。”
(我默默把文檔里《三體人戀愛物語》的草稿藏到背后。)
(夢境·漫畫家居酒屋)
場景突然切換,我坐在一家日式居酒屋里,身邊是幾位漫畫界傳奇:
手冢治蟲 正用手術刀(?)切壽司。
鳥山明 啃著包子抱怨:“現在的戰斗漫畫,全是‘戰力崩壞’!”
宮崎駿 抱著龍貓玩偶嘟囔:“吉卜力新人都跑去畫異世界轉生了……”
我弱弱舉手:“那個……其實《邪神飼養日記》漫畫化也……”
“停!” 井上雄彥一把捂住我的嘴,“別提醒我們現在的動畫都是三渲二!”
窗外,一輛《咒術回戰》痛卡車呼嘯而過,車身上五條悟的等身立牌被顛掉了一只眼罩。
夢醒時分
鬧鐘響起時,我發現自己正抱著筆記本電腦流口水。
屏幕還亮著,文檔停留在最后一行:
“小邪神偷吃了原野邊的泡面,被《刑法》第264條制裁。”
窗外,現實世界的陽光照進來,樓下早點攤的喇叭循環播放:
“豆漿油條——大數據推薦——”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笑了。
“算了……至少夢里,我和文豪們喝過茶。”
(然后繼續為愛發電,寫著沒人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