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擊掌為誓
說到這里時,陸軒眼中那滔天的恨意,滔天的殺意就連林九幽都感覺到身體一陣發涼。雖然陸軒還是在抽泣,但是聲音卻不再顫抖,而是極度冰涼,讓林九幽聽到就如墜冰窟。
“進入陸家的六名強者皆是以仙力化作迷霧,想隱藏自己的身份。想來真是可笑,他們這掩耳盜鈴一般的行為。我陸家好歹也是二階城鎮的一流家族!從他們所使用的功法,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又怎么會認不出來者是誰。
六人進入陸家,也不伸手討要那柄無上圣寶。見人就殺,終于驚動了正守在天道山脈的陸家老祖宗。陸家老祖攜帶陸家大量強者返回陸家,與六名強者一戰”!
陸軒由原來的緩緩抽泣,到現在的嚎啕大哭,就連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起來。
“我,,,我,,,我現在還記得,那陸家,,,那陸家眾人那飛蛾撲火般的樣子。那五名強者,隨手一個法決,陸家強者成片成片的隕落。天空中那飄散的血肉,和來不及逃亡的元神,瞬間便被磨滅,那場景,,,那場景我現在,,,還歷歷在目。
陸家老祖雖然也有封仙后期修為,但來的那六人,其中五人修為皆是封仙后期,還有一人修為更恐怖。陸家老祖有無上圣寶在手,又憑借陸家的祖傳法決,以一敵五!絲毫不落下風,還死死的壓制住了那五名入侵陸家的強者。
但,,,但是,,,但是那最后一名看不清修為,沒有出手的強者,最后,,,最后僅僅,,,僅僅只用了一指!陸家老祖便肉身崩碎,連元神也被攪個粉碎,魂飛魄散”。
陸軒雙手深深的插進土地里,那堅硬的土地被陸軒的雙手插出了一個大洞,雙手血液直流。陸軒雙眼通紅,眼孔里面布滿了血絲,面色猙獰,那滔天的恨意直沖云霄。又狠狠抓著一把泥土,死死的握著,死死的握著。雙手握的發白,甚至發出咔,咔,咔的聲音。林九幽知道,這是陸軒活生生的把自己的雙手骨頭給握碎了。林九幽并未出聲打擾,他知道,此時的陸軒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讓他把心中的憤恨盡情的釋放出來。
陸軒松開手中的泥土,毫不在意自己手掌多處骨頭碎裂,也不在于那鮮血直流的手臂,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手掌,拍落粘在手掌上的泥土,又緩緩開口道。
“那六人奪得無上圣寶之后,怕事情敗露出去,徹底大開殺戒,完全不留任何活口。就連那些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甚至連嗷嗷待哺的嬰兒,他們都不放過。陸家上下九十多萬人,頃刻間血流成河!橫尸滿地。
最后陸家家主陸云,愿意拿出陸家全部財產,這數千萬年來的所積累的仙草,仙藥,神玉,法寶。只求換得自己最小的一個兒子一條生路。陸家的全部財產何其龐大,烏家來的那名神秘強者最終還是動了心。但是為了不留下任何后患,廢掉了陸云小兒子的全身修為,封住他全身經脈穴道!甚至連靈魂也不放過,讓他永遠變成一個廢人,再也無法修煉的廢人。
陸云本想讓自己的妻子把兒子帶出去,怎料那神秘強者不肯,無奈陸云只得讓自己小兒子的外姓奶娘,將自己小兒子帶出去。
那奶娘準備把人帶出去時,也被拍了一掌!在那名神秘強者的留手之下,那奶娘沒有當場斃命,卻也身負重傷,強大的神力在那奶娘體內殘留著,令她生不如死,但也不會這么快就死去。奶娘拖著重傷的身軀,先把陸云的小兒子帶出陸家。
二人前腳剛離開,就聽到陸家之人被斬殺的聲音。那奶娘怕六人反悔,不顧自己的重傷之軀連續逃了八年!那八年里,那位奶娘一刻都沒停下,只是不停的逃,不停的逃,最終來到了這半廢棄的南城,再也堅持不住了。
隨后拿出自己身上僅剩的一塊上品靈石,將陸云的小兒子送上了紅花谷。隨后便再也支撐不住!臨走之前,嘴里還嚷嚷著要讓陸云的小兒子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想著報仇,只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說完便離世了。那奶娘在斷氣的時候,還一直叮囑那陸云的小兒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受再多委屈,再多痛苦,再多折磨,也一定要活著。因為他的生命,是整個陸家的人用命換來的。
隨后陸云的小兒子把他的奶娘埋在了森林中的一棵樹下!一直到了今日,陸云他的小兒子就叫做陸軒”。
直到陸軒說完,臉上的淚痕還未干。但那驚天動地的殺氣,和那滔天的恨意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聲音是那么的平靜,仿佛剛才那滔天的恨意不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一樣。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只是臉上那清晰的淚痕,在太陽的照耀下,如同水晶一般,顯異常的耀眼。
“烏羽城,烏家”!林九幽心中暗暗記住。
看向陸軒,林九幽抓住陸軒那已經碎裂的手掌,靈力傳輸過去,修復那破碎的手掌。雖然這外傷可修復,但林九幽知道,陸軒在心里的傷,沒有任何人能夠修復。
林九幽心中暗暗發誓。“雖然我現在沒有幫助陸軒復仇的修為,但有朝一日等陸軒破除體內封印,我們二人修為有成時!一定要上烏羽城好好討回這一筆血債,讓那群仗勢欺人,禽獸不如,因為一柄武器,便滅了九十萬陸家子弟的劊子手”。
陸軒望著林九幽的眼睛,從林九幽的眼神中,陸軒似乎看明白了什么。陸軒笑了,是真的會心的笑了。壓抑在心中那滔天的恨意,在今天大哭一場后,終于發泄出來了一絲。手一揚,手上出現一本封面已經有些破損的古書。
“這是我陸家的絕學,六字法決!送給你”,說著就把那本六字法決遞給林九幽。
林九幽急忙搖頭拒絕,“這是你家族的絕學!我一個外人怎么能去學”。
陸軒道,“其實我把這本六字法決送給你,我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就算我以后破開封印,以我的資質復仇完全沒有可能。你是混沌原體,身懷先天孕育出的混沌本源,只要不隕落,將來必是一方強者!我希望到時候得到你的幫助”。
林九幽站起來,嚴肅的看著陸軒,有些生氣的說道。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難道你不送我這本六字法訣,我就不會幫你報仇了?你我乃是同門師兄弟,又一起經過了這么多苦難。
幫你報仇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更何況是這么可恨的家族,為了一柄武器,居然滅人全族!不留任何活口,這種家族留在這世上也會為禍一方,但凡以后我修為足夠,一定要鏟除這烏羽城的烏家。”。
陸軒開心的笑了笑,心中覺得有這么一個可以肝膽相照師兄弟特別感動,又有一絲自豪。又開玩笑道,“有你這番話,我便勉強的叫你一句師兄吧!雖然師傅和師祖并沒有說我們兩個是誰是師兄”。
林九幽笑道,“好”。
陸軒拉著林九幽的手,還是把手中的六字法決遞放在了林九幽手上。“對付烏家沒那么簡單,就算你是混沌原體。沒有一些好的功法,恐怕也對付不了他們。看在師兄準備以后為我陸家復仇的份上,有請師兄笑納”。陸軒道,雖然臉上露出那股調笑之色顯得格外的不正經,但是那語氣卻充滿希望。
林九幽思考片刻,一臉鄭重的接下六字法決。“陸軒師弟,你放心。你煉丹天賦極高,總有一天你一定會練出可以破除自己體內封印的丹藥,到時候我們修為有成,一起踏平的烏家”。
陸軒看著林九幽,滿是嚴肅的道。“可是,,,師兄,,,那烏家可是強者如云,就單單說那名封印我的強者,很有可能就是化神期的絕世強者。而且據我所知,那名化神器的絕世強者在物家并不是最強的那一個,甚至排不進前五,單憑我們,,,單憑我們兩個人,恐怕……”。
林九幽站了起來,凝重的說道。“化神期的絕世強者又如何,別人能達到那個境界,只要我們刻苦修煉,我不信終有一日我們達不到那種境界。師祖他老人家說過,作為一名修士,但有要有強者之心,如果只是因為那名化神期的絕世強者就讓我們心驚膽戰,還沒開始就打了退堂鼓,那必將存在心魔。我們這一輩子終將無法達到那個高度,封仙期又如何,化神期又如何。只要我們有強者之心,不懼挑戰,不會因為面前的高峰就止步不前,那我們總有一天會翻越那種高峰,成為比他更高的存在”。
陸軒不語,只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來,我們來擊個掌,今天在此立下誓言,等有來日修為有成,我們一起殺入烏羽城,滅了那該死的烏家”。說罷林九幽便抬起手掌,看向陸軒。
陸軒會心一笑,同樣抬起手掌。
啪!!!,兩只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一起。
陸軒突然又轉頭看向天上的白云,“師兄,我突然好想喝酒啊”。
林九幽一臉無奈,“哎,師傅師祖從來不喝酒,我們上哪去找酒去”。
“嘿嘿,陸軒突然滋著牙笑道。我有!剛上紅花谷時,我就在打雜一脈房間地下藏了一壇我父親之前都舍不得喝的好酒。我一直偷偷帶在身邊,從來都是看著它流口水,都舍不得喝,但今日我想喝了它。師兄,你陪我一醉好不好”?
林九幽點頭認真的道,“好!那我便封住修為,今天陪你痛飲,我們不醉不歸”。
“恩,恩”,陸軒連忙道。“那我現在去打雜一脈把那酒拿出來!師兄,你去森林中找只呆厭!把它烤了,做下酒菜。”
“好,我現在便去”。話音剛落,林九幽起身飛往紅花谷旁邊森林內,開始尋找呆厭的痕跡。陸軒也迅速下山,前往打雜一脈。
極脈峰與子脈峰雖然相隔不遠,但畢竟是七八千丈的高峰。陸軒雖然有江憶南賜予的法寶靈石相助,但來到子脈也花了一個多時辰。來到曾經居住的三百九十三號房門口,推開門進去之后!里面并沒有人,但是明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陸軒從房間工具中拿出一把鋤頭,翻開房間內其中一塊木板,便輕輕挖掘起來。片刻后挖出一壇酒。陸軒滿臉笑意把那瓶酒抱了出來,輕輕吹了吹酒壇上面的灰塵,見吹不干凈,又用衣服擦了擦。直到酒壇上沒有一絲塵土。伸手抹了抹頭上的汗水,便把酒壇抱出門。
剛出門,沒走兩步便愣在原地,臉色微微一變,片刻后又恢復如常。輕微彎腰道,“見過黃長老”!
對面那人正是黃學!此時正一臉陰沉的看著陸軒,時不時還露出一股殘忍的笑容。那眼神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著陸軒。
頓時陸軒頭上冷汗直冒,感覺到對面的黃學的殺氣死死的壓制住自己。“糟了,這黃鼠狼什么時候恢復的修為”。陸軒頓時感覺到大事不妙,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心驚肉跳。
一年前黃學被憐依依打成重傷,幾乎就要傷重不治。黃樓用靈石床護住了黃學的心脈,日日夜夜用自己的仙力為黃學療傷,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把“它”調養回來。但黃學修為退步,根基被毀,只能終身停留在合體初期,終身再也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黃學見到對面的陸軒,一臉陰沉的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一壇水酒而已”,陸軒不卑不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