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青州城內(nèi),每家每戶都在屋外觀看天幕。
家境殷實的躺在搖椅上,一旁再放置些瓜果點心,身后還有仆人搖著扇子,帶來習(xí)習(xí)涼風(fēng),愜意無比。
底層百姓則是在干凈的地上鋪個草席,仰躺著觀看天幕,時不時和身邊鄰里、好友交談幾句,氣氛也是格外融洽。
就在這一片祥和安樂之際,好幾戶居民的院子里突然傳出了一陣混亂的聲響。
奇怪的是,這擾人的噪音并沒有遭到街坊鄰居的厭煩,反而巴不得這動靜再大些。
周家屋外,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小心翼翼的蹲在人家墻角,豎起耳朵,努力捕捉屋內(nèi)隱隱約約的動靜。
周家女主人的呵斥聲響起,伴隨著凳子移位的刺耳——滋啦聲。
“周滿倉!你這小兔崽子,竟敢對殿下提意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周滿倉的慘叫聲響起。
“娘娘娘,疼疼疼啊,松手松手,俺的耳朵要被揪掉了誒?。 ?/p>
“當(dāng)家的,快去,把里屋的藤條拿來,老娘非得把這個不知感恩的東西打個屁股開花?!?/p>
“爹“?。【让。e別別……俺錯了!俺不敢了啊!”
滿倉爹無視兒子的慘叫聲,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著妻子的話,拿出了一根有韌勁的藤條。
這種藤條他再熟悉不過,打的表皮疼又不會傷到內(nèi)里。
“娘??!那不是俺!是…是另一個天幕里的俺!”
周滿倉掙扎出自家老娘的無情鐵爪,慌亂辯解著。
“ 那還不是你?殿下說什么,你們乖乖照照做不就完事兒了。提什么意見?有什么意見好提的?”
伴隨著藤條簌簌的響聲,毫不停歇的話語從屋中女主人嘴里吐出。
“哎呀!娘!是殿下讓提的啊!再說俺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別追著打了,小心身子啊?!?/p>
周滿倉為了躲著自家揮著藤條,虎虎生威的老娘,圍著家中的桌子上躥下跳,繞來繞去。
生怕再挨一下藤條,那玩意打身上又疼又癢,可難受了。
滿倉娘叉著腰,喘著粗氣,一臉怒意。
“ 你看天幕里殿下為青州做了多少事,你眼睛是長到頭頂上去了嗎?
怎么能讓殿下不痛快呢?殿下不開心的事情,咱們就得想法子,為他解決掉??!
你還敢給老娘跑!站??!呼哧呼哧…”
屋內(nèi)快速移動的腳步聲離大門越來越近。
“俺才不!除非娘你停手!誒誒誒……俺錯了俺錯了!娘,別打了!”
大門猛的被打開,周滿倉急急忙忙的沖了出來。
待看到自家門口這么晚還圍著一堆街坊鄰居后,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鐵蛋叔,阿菊嬸,春花姐還有大家……你們在俺家門口做什么?”
鄰居們本保持著彎腰,耳朵貼墻壁的姿勢,與周滿倉大眼瞪小眼了一會。
隨后反應(yīng)過來,紛紛立刻直起腰。
臉皮薄的尷尬一笑,臉皮厚的若無其事的吹著口哨,好像都只是偶然路過一般。
周滿倉見沒人搭理自己,又想起剛剛屋內(nèi)那大得離譜的動靜,肯定被熟悉的長輩們聽得一清二楚,尷尬的恨不得立刻挖個坑鉆下去。
“站??!小兔崽子!”
身后傳來老娘氣勢洶洶的聲音,周滿倉慌不擇路的跑向了周鐵蛋。
在他心里,鐵蛋叔一直最疼他了,從小帶著他爬樹摸魚,還時不時給他整些稀罕的零嘴嘗個味,可比自己那不靠譜的老爹好多了。
每次老娘一要揍他,老爹就…那啥…阿婆主說的那個詞……嗯…當(dāng)老虎做鬼!一點都指望不上!
周滿倉剛跑到周鐵蛋身邊,便被他一只手緊緊鉗住,力道大得不行。曾經(jīng)熟悉又充斥著安全感的聲音,此刻聽起來無比陌生。
“滿倉娘!快來,我逮住滿倉咯”
周滿倉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掙扎的力氣。 他抬頭一看,平時友好和善的鄰居們,正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身后重重的腳步聲傳來,周滿倉抖著身體緩慢回頭,自家老娘正獰笑著看著他。
“?。。 ?/p>
一聲凄慘的驚叫聲劃破夜空,附近林中的鳥類被驚的振翅高飛。
“夠了?。【痛驇紫拢械母嗣频??!?/p>
滿倉娘嘟囔著,不滿的將仿佛失去人生信念的兒子松開。
周鐵蛋讀過幾年書,思考問題比普通人更深入一些。
他看著垂頭喪氣的侄子,心疼的嘆了口氣,重心長的開口:“滿倉啊,別怪你娘打你。
你瞧瞧天幕里,殿下為咱青州做了多少事。
咱雖說沒啥錢,但做人要講良心吶!
只要殿下能讓咱日子過的好點,拿叔的命來換!叔都愿意??!”
周滿倉猛地抬起頭,眼睛一酸,看著自己的叔。
“ 不過是幾個守則罷了,遵守起來又有何難呢?
況且,殿下深謀遠(yuǎn)慮。
你仔細(xì)想想,你當(dāng)了士兵,可你娘呢?你爹呢?你的親朋好友呢?
不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嗎?”
說著說著,周鐵蛋也流下了熱淚,他心疼的扶起侄子,輕輕摸了摸他被藤條打的紅腫的地方。
“咱們不就是阿婆主說的,手無寸鐵的百姓嗎?
戰(zhàn)爭這事,有輸有贏,哪有人能一直打勝仗呢。
咱們?nèi)ゴ蛘蹋畲蟮男脑覆痪褪菫榱吮Wo(hù)親人嘛。
士兵戰(zhàn)死沙場是榮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咱們都會為你驕傲。
可城里的那些普通百姓呢?
他們又是誰的父母親人?誰的妻子兒女?
要是哪天,這些事,發(fā)生在咱們自己身上,你心里能好受嗎?”
周滿倉急忙使勁搖了搖頭,慌亂開口:“叔,俺錯了,您別這樣說!”
周鐵蛋欣慰一笑:“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也沒什么壞心眼。
你看,這就是殿下的良苦用心吶!
咱們按照殿下吩咐的做,再派人把消息傳入敵軍耳朵里。
他們恐怕就不會有那么強烈的戰(zhàn)意了,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拼命殺敵了。
況且,禍不及家人,如果雙方大軍都保持這樣的默契,這世道也不至于那么苦了啊…”
話未說完,叔侄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一旁從頭聽到尾的滿倉父母,以及其他幾位鄰居滿臉迷茫。
他們看著哇哇大哭的兩人,面面相覷。
啊,原來殿下還有這么深的用意嗎?
他們之前還以為殿下只是心地善良,不忍心讓百姓們流離失所呢。
不過無所謂啦,要是周鐵蛋想錯了,單純是殿下喜歡打仗的話……
咱努力多賺點銀錢,給殿下用來打仗玩兒吧。
要是糧草不夠也有辦法,阿婆主不是說殿下提高了水稻的產(chǎn)量嗎?
大不了咱多種點水稻,再少吃點,總能省出些糧草來。
畢竟咱殿下心善,又不搶奪百姓財物,只是喜歡打仗而已。
就這么個愛好,滿足孩子怎么了?
他們不懂什么叫舔狗,只是單純不想讓殿下難過罷了。
天幕底下,不止是周鐵蛋一人想到了這些。
大多數(shù)人想通后,不由都感嘆著秦王的用心良苦,有一顆耀眼的仁愛之心。
【 有一種人,我們稱之為理想主義者,這類人常被認(rèn)為是白日夢想家。
不成熟的理想主義者,習(xí)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拒絕接受現(xiàn)實。
成熟的理想主義者,則要比現(xiàn)實主義者更加現(xiàn)實,唯有這樣,才有可能實現(xiàn)他的理想。
蕭哥就是一款天然的理想主義者吸引器,丞相就是上鉤的人之一,為咱們蕭哥鞠躬盡瘁了一輩子。
現(xiàn)在,讓我們歡迎!文臣史上最璀璨的星辰———
林長安??!】
[哇哇哇?。g呼歡呼]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蕭哥的親爹!終于出場啦!]
[丞相當(dāng)?shù)之?dāng)媽,把自己主公外加半個兒子養(yǎng)大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