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來，額頭已經冒出密密虛汗，全身上下因為昨晚的汗水打濕，衣服貼在身上，滑膩膩的，一點都不舒服。

起來的時候，她又重新洗了次澡。

“砰—砰—砰—”

門外響起規律又禮貌的敲門聲。

李北漁身上穿著浴袍，頭發濕漉漉的，還在向下滴水，順著發梢，滴進浴袍里面，從立體白皙的鎖骨滑了進去，聽到有人敲門，隨意擦拭一番，就去開門。

看到來人是隔壁鄰居周南川時，她神情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來了？”

周南川原本低頭，再玩手機，手指在鍵盤上不斷打字，應該是在和別人聊天，聽到聲音，他驀然抬起頭。

當看到李北漁穿著一身浴袍時，微微一愣，視線不自覺落在微微敞開的脖頸處，他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那什么，我媽讓你去吃早飯。”

李北漁取下帕子，“不用了，替我謝謝阿姨的好意。”

說完，也不等周南川繼續說話，她“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周南川沒想到她這么果決，他被突然的關門聲嚇一跳，整個人被嚇住，呆愣在原地。

下一刻，他身后的門就被人打開，慕如霜探出頭來，充滿希翼的眼神，看著周南川，“怎么樣，兒子，北漁會過來吃飯吧？”

小區的隔音挺好的，尤其是像慕如霜這種，人恨不得貼在門上，關門的動靜，慕如霜自然是聽得見的。

剛剛周南川只說了一句，這句話她倒是聽得很清楚。

不過李北漁說的那句，她聽得不是很仔細。

周南川回頭，回想起李北漁剛剛拒絕了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他撓了撓頭發，“沒有，她拒絕了。”

本來還笑嘻嘻的慕如霜，在聽到這句話后，她的臉色猛地垮了下來，“我沒做飯，兒子，你自己出去吃吧。”

說完，然后“砰”的一聲，門被慕如霜關上。

周南川：“......”

李北漁回到家，自己開始做飯，在燒水的空隙，她順便把頭發吹干。

今天早飯是一碗面，還加了個荷包蛋，一大勺紅油辣椒醬。

看著這勺紅彤彤的辣椒醬，李北漁的心情就好多了。

吃完飯洗好碗后，她換身衣服，打算去樓下和周圍轉轉，看有沒有能讓她做的兼職。

她現在快滿17歲了，可以干兼職養活自己。

下樓后，不少人跟李北漁打招呼，都被她微微點頭，招呼過去。

樓下有個中型超市，現在正在招人，李北漁站在超市門口，看著上面的招聘告示。

上面寫著一個月工資3500到4000工資，上班時間早上六點到晚上九點。

李北漁摸著下巴，看著上面的招聘廣告，微微瞇了瞇眼。

說實話，這點工資換做以前，李北漁是真的不夠，但現在...

學費是綽綽有余。

她想都沒想，揭下廣告，朝著超市內部走出。

找到一名售貨員，“叔叔，我要找你們經理。”

售貨員叔叔在搬東西，聞言，他放下手中的貨物，轉身，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過李北漁手中的招聘廣告。

可能是第一次來，沒見過她，眼神在上下打量著李北漁。

“你今年多大？”打量的視線讓李北漁極度不適，她冷著張臉，“17。”

大叔說：“看著不像啊，行吧，你先跟我過來吧。”

大叔帶著李北漁到經理辦公室，敲三聲門，“經理有人找。”

“進來。”

大叔推門而入，李北漁進去，關上門。

超市經理是位阿姨，看見來人是李北漁時，她微微一愣，原本放在腿上的雙手，放在桌子上，臉上帶笑，“北漁，你怎么來了？”

“趙阿姨。”李北漁坐在趙阿姨面前，招聘廣告放在她面前擺著，“我想來超市當服務員。”

趙經理皺眉，“你還沒滿18歲，再說，你父母同意你出來打暑假工嗎？”

“他們就是想讓我獨立，不然不會讓我一個人在理城。”李北漁臉不紅心不慌地說謊。

相反的是，李北漁父母早就想把她帶回去，但奈何她是頭倔驢，90斤體重，89斤都是反骨，想讓她回去，除非她自愿，否則門都沒有。

也是，趙經理若有所思地點頭。

就當李北漁以為趙經理會同意時，但現實給她當頭一棒。

只見趙經理搖頭，斬釘截鐵，“不行。”

這讓升起希望的一小縷火苗，被一盆水撲滅，看不到一點火星。

李北漁的臉垮了下來。

趙經理嘆口氣，“孩子，不是我不想招你，你還未成年，老板不讓招18歲以下的。”

李北漁站起來，拿走招聘廣告，“好吧，我幫你把招聘廣告重新貼回去。”

**

李北漁蹲在離超市門口不遠處，低頭玩手機，她一向不相信手機上的那些招聘消息，比如在家兼職，不限時間，日結，80~100。

這些全是騙人的。

——你那有什么能賺錢的法子嗎？

李北漁蹲在地上，手指在手機上噼里啪啦打字，響起的聲音是鍵盤聲，李北漁比較喜歡這種聲音。

消息發出去后。

沒過五秒鐘，對方就回了。

回了個問號。

——？

回消息的人先是扣了個問號，可能怕她因為忙，沒看見消息，直接撥過來一通電話過來。

“干什么？”李北漁猶豫三秒鐘，接聽電話。

腳百無聊賴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對方是個很清冷的女聲，似乎是沒想到她接這么快，聲音透著幾分驚訝，“你沒事吧？”

李北漁：“沒。”

“怎么想起找我要賺錢法子了？”

李北漁：“你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沒錢了啊。”

對方又問：“你家老頭沒給你錢嗎？”

李北漁：“沒找他要。”

對方：“你哥呢？”

李北漁被問得有些不耐煩了，“就說有沒有。”

“沒有。”

“？”李北漁頭上冒出三個問號，“那你上次被你媽趕出來，是怎么活的？”

“你管我。”

“嘟嘟嘟—”

李北漁掛斷電話。

也是掛斷的一瞬間，對方消息就發了過來。

——有個名叫題王爭霸的軟件，第一名可以獲得一萬元獎金，第二名是七千，第三名是四千。我上次就拿了一筆小錢，才勉強活到了你見我的時候。

李北漁看消息時，身邊走過一道風，緊接著，手上就被硬塞進一個很硌手的小方塊。

“？？？”李北漁。

她沒回消息，正準備把東西丟了時，余光瞟到上面有個“王”字，是加黑加粗的。

李北漁展開一看，是張黃色小傳單，看起來很像是廣告。

應該是剛剛發傳單的人，趁她不注意，硬塞進她手心的。

出乎意料的是，它推的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為她瞥見傳單下方四個加粗加大的黑色字體：題王爭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