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疼?
沈昭昭怕戰南星的傷口有什么反復,趕忙幫他拆了紗布查看。
好好的。
“這樣,你在家中休養著,我帶二哥去。”沈昭昭一拍巴掌,做了決定,“武德將軍知道你身上有傷,應該不會介意。”
戰南星正在拉攏衣襟的手指緊了緊。
看著沈昭昭的目光不無怨懟。
他是這個意思嗎?
“昭昭,要不我還是陪你一同前去吧,”戰南星輕咳一聲,“二哥說,晚上要陪著二嫂。”
“這樣啊。”沈昭昭是一點不懂戰南星心中那些彎彎繞繞,撓頭,“你行不?”
戰南星有些虛弱地笑了笑,“自然可以的。”
“那行,我讓戰平和黃葉幫著趕車,”沈昭昭說著,出去通知兩個小廝。
戰南星看著沈昭昭離開的背影,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白霧在空中消散。
天是越來越冷了。
心也拔涼拔涼的。
戰家的馬車第二次駛入漠北大營中。
馬車剛剛停下,沈昭昭就迫不及待地鉆出了車廂,一抬眼就看到管平樂沖著她笑呵呵地招手。
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白面書生,瞧著挺斯文的。
怎么看也不像一個話癆。
“六妹!”管平樂迫不及待地拉著沈昭昭過來介紹,小聲說道,“這位就是我五弟,你五哥,名字嘛,還真巧,就叫孫小五。”
“五哥。”沈昭昭大大方方地伸手。
孫小五也十分有禮貌地伸手。
他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一笑,彎成了月牙。
兩只手相握,而后松開。
“來來來,里面請,”管平樂一點沒察覺哪里不對勁,大喇喇地招呼兩人往里面走去。
戰南星抿緊了唇,他剛剛看到,昭昭和那個小白臉握著手了。
他們之前就認識?
甚至關系好到讓他們一見面就要這般親密?
“你們先進去,我扶一下我夫君。”沈昭昭一回頭就看到戰南星還站在原地,目光有些復雜地看著她。
“行,到底是成了婚的人,哈哈。”管平樂笑哈哈地說道。
“六妹你快些,四哥可是準備了一大堆好吃的。”孫小五也招呼。
“馬上!”
沈昭昭回身來攙扶戰南星。
戰南星看著挽著自己的小手,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到底沒有多問什么,跟著沈昭昭一起進了營帳。
這次來營帳,給五哥接風只是順便。
大家碰個面是有正經事。
管平樂雖然喜歡酒,倒也沒多喝,幾杯下去,就拉著沈昭昭和孫小五說話。
大帳里,戰南星一個人坐在了角落里,目光時不時掃了兩眼另一頭。
沈昭昭和兩個男子湊成了一處,三個人頭挨著頭,說著什么。
“五哥你瞧,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金礦石。”沈昭昭拿出那塊黑紅相間的礦石。
孫小五接過來一看,“嚯”了一聲,兩眼放光,仔細端詳片刻,有些驚異地看向沈昭昭:
“六妹以前也是干這行的?”
沈昭昭擺手,“偶然機會,跟著探礦的人一路,所以見過。”
孫小五指著礦石上的一條白線,“這是石英脈,左邊紅金色的是紅銅,伴生有金礦。”
“好呀!”管平樂興奮地搓手,“那我們明日就去探礦去!”
“再耽擱下去,怕是這天就要降雪了,到時候大雪封路,我們也不能進山。”
沈昭昭點頭。
她也想快些把這事落實下來,那金礦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經枯竭了,還要五哥親自過目才知道。
約定好明日見面,今日的酒席就散了。
把人送上了馬車,孫小五正樂呵呵地揮手告別,突然,一拍腦袋。
往事了。
他趕忙探身,扒開車簾交代沈昭昭明日要帶一些東西:
“六妹,晚上記得上海鮮市場買探照燈……”
“咳咳咳……”沈昭昭用一陣尷尬的干咳強勢打斷孫小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有事群聊啊!
孫小五張了張嘴,目光從一旁低頭不語的戰南星身上劃過,恍然,“哦哦,好好。”
馬車緩緩動了。
戰南星抬眼,看了眼沈昭昭,隱隱還能聽到車廂外,那兩個人在說話。
“合著六妹還瞞著她夫君那?”
“哎呀,就你話多……”
馬車里,沈昭昭恨不得跳下去,拿根針,把這個姓孫的話癆嘴巴給縫起來。
“昭昭。”戰南星開口,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她坐過來。
沈昭昭一臉心虛地挪了過去。
心里已經在盤算,如果戰南星問起她瞞了什么,要怎么應付。
然而,戰南星只是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的肩上,“天冷了,如果明日出門,記得多穿些衣裳。”
沈昭昭眨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身上暖意融融。
心下發軟。
抬手挽著戰南星的胳膊,靠著他,“你不問么?”
明明心里都是疑問,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戰南星抬手摟著人,“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就問。”
沈昭昭抬眼,笑了,“如果我一直不想說呢?”
“那就一直都不問。”
戰南星低頭,薄唇輕輕碰了碰她的前額,目光微暗。
晚上看到她和那個陌生男子手握著手,看著她和旁人頭挨著頭小聲說著話,他心里很難受。
感覺她和另外兩個人似乎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有秘密。
她不說,他也不逼迫她說。
沈昭昭拉著戰南星的手,和他手指纏繞,下定了決心,“我要和他們一起去尋金礦。”
這是她明日要去的地方。
“如果順利,我就可以籌備給你治療腿傷了。”
這是她的目的。
“至于我和他倆到底是什么關系,現在暫時不告訴你,等日后吧,時機合適了,我就和你說。”
這次,沈昭昭沒有再隨口胡謅了。
她知道,戰南星給她充分的空間和信任,他拿出了自己的真誠。
真心換真心。
作為交換,她也不能忽悠人家。
馬車緩緩前行的夜路上,戰南星低頭,摟緊了懷中的人,輕聲應道:
“好。”
原來,她做了這么多,是為了治好他。
戰南星闔上了眼睛,涼了一夜的心,終于在這一刻暖和了起來。
回到家中,沈昭昭洗漱好,前腳剛剛鉆進被窩,后腳就感覺到熟悉的心悸。
放任意識進入空間。
是五哥在群里發出來了明日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