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雄獨自一人推開門,走到了溫馬達(dá)摩大師的身前。
“老兄,聽說你找我?”
雖然這里到處都是佛像,但是面對眼前號稱是自己前世兄弟的干尸,陳雄還是感覺有點恐懼。
溫馬達(dá)摩大師身上再度出現(xiàn)了光暈:“陳雄,你要做好準(zhǔn)備,那個降頭師快要來了。”
“啊?這就來了?!”陳雄臉色一變,“你們耍我不成?我前天才做和尚,你們給我制定的修行計劃都還沒完成,你告訴我說,那個降頭師要來了?”
“見到我時,你自己說的,那個降頭師非常可怕,是南洋最可怕的頂尖的降頭師之一,你們寺廟內(nèi)的僧人都對付不了他,只有我情況特殊,可以去對付他。”
“結(jié)果呢?你讓我這樣去對付他?對不起,我陳雄雖然對自己的身手有點自信,但也不是一個什么問題都不想的莽夫!”
他越說越是生氣,語氣也越來越差。
怎么可能不生氣?
眼前的寺廟大主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像個鬼一樣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讓他來南洋。
第一次見到那詭異的場面時,他直接跑了。
第二次再見異象時,還沒聽到在異象中看到的大主持說什么,又被人打擾,導(dǎo)致異象消失不見。
他后面來南洋和這位大主持無關(guān),單純是為了幫他被偷襲打成永久癱瘓的弟弟報仇,來找那個什么泰國拳王。
在經(jīng)過這所寺廟時,他看到那個人字形的屋頂時感到非常熟悉,和他第二次見到的異象幾乎一模一樣,出于好奇他才走進(jìn)了寺廟。
那些僧人那時就在寺外等著他,告訴他說,大主持已經(jīng)知道他來了。
陳雄當(dāng)時感到非常離奇。
等見到這位化成干尸的大主持后,陳雄聽這位大主持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認(rèn)為對方在胡說八道。
什么前世是兄弟,什么我死你也死……這和街頭算命的忽悠人有什么區(qū)別?
陳雄嗤之以鼻,當(dāng)天就離開了寺廟。
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他要是那么容易被忽悠,這條命早就沒了。
可是當(dāng)天夜里,他在感覺身體不適后,在廁所內(nèi)吐出了一只大魚。
這詭異的事情超出了陳雄的心理承受能力,令他相信了這位大主持的話。
再次回到寺廟見到大主持,他答應(yīng)了幫這位大主持對付那個降頭師,既是為了救這位大師,也為了救他自己。
當(dāng)初這位大主持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正是他差點被搶他地盤的另一伙人弄死的時候,那時這位大主持救了他,否則他當(dāng)時就死了。
現(xiàn)在要是能救這位大師,也算是報恩了。
前提是得有把握對付那個降頭師。
像現(xiàn)在這樣,直接讓他去對付降頭師,那鐵定是找死。
想到這里,陳雄在心中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提前跑路……
溫馬達(dá)摩大師緩緩說道:“事情有變,我們只能根據(jù)變化來調(diào)整我們的計劃,既然那個降頭師來了,你就該去面對他。”
“不不不不,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陳雄連連搖頭,“那個降頭師把你都傷成了這樣,我去有活路嗎?我看你們就是想騙我找死。”
“不要擔(dān)心,你現(xiàn)在有了個厲害的幫手,倘若不在這期間去對方那個降頭師,等幫手走了,你想要對付他會更難。”
“幫手?你說的是……是剛才那一伙人?”
“是的,他們也牽涉進(jìn)了這件事的因果里面,是來了結(jié)因果的。”
“他們能幫我?”
“別人不一定可以,因為這是我的劫,但是他們與這件事有因果牽涉,所以是可以的。”
陳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皺眉道:“可是我看那些……那個人不像個好人,你不知道,我剛才看見那個人的時候,好像看見了……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驅(qū)使著我離他遠(yuǎn)點。”
“我混了那么多年,也沒有見過像他那么可怕的人物,我在拳場上遇到的對手也沒有那么可怕的。”
“那人只要看一眼,就能引起我的本能反應(yīng),實在是……實在是……”
溫馬達(dá)摩大師說道:“他也是一位降頭師。”
想起自己從嘴里吐出魚的經(jīng)歷,陳雄臉色微變:“降頭師?!”
“是的,他是一位可以信任的降頭師。”溫馬達(dá)摩大師說道,“去吧,讓他們提前為你準(zhǔn)備最后的儀式,有了強(qiáng)力幫手,你和我,應(yīng)該可以渡過這一劫。”
陳雄遲疑道:“既然他那么厲害,那你不如直接讓他幫忙算了,還要我去干什么?”
溫馬達(dá)摩大師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你不在場,是要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的手里,讓別人來決定你的……安危嗎?”
陳雄皺眉。
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好歹他也曾是占據(jù)一塊地盤的老大,自然更加習(xí)慣于自己掌握自己命運(yùn)。
溫馬達(dá)摩大師最后提醒道:“要記住,既然他們已經(jīng)參與了這件事,那么事情說不定會產(chǎn)生一些……變化,告……訴他……們……”
話音消失,溫馬達(dá)摩大師恢復(fù)成了普通的干尸。
心中忐忑不安的陳雄皺眉看了看眼前的干尸,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要是不能幫助這位大主持對付那個降頭師,這具干尸不超過一周就會腐朽,到時候他也會跟著一起死去。
除了按照對方的說法做,他還能有什么選擇?
不過要是那個可怕的降頭師也是幫手的話,那也不是沒有希望活下來。
……
陰森的空闊房間之中,擺放著一具舊棺材。
棺材正對著的是一個身后長有蝙蝠翅,臉上帶有幾分蝙蝠特征的巨大的邪神像。
邪神雙眼中閃爍著邪光,雙手平放在膝上,身前燃燒著熊熊的火焰,閃爍的火光讓邪神更為邪異。
在棺材與邪神像之間,有四只從地面之下探出的蒼白的手掌,三只手掌中都托著一個猶如塑像一般的邪物。
那些邪物的雙眼都與邪魔像一樣,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
最后的一只手掌中托著的是一具人立起來的巨大的蝙蝠骸骨。
某一刻,這具骸骨忽然震動了一下,從眼窩中散發(fā)出了一點異芒。
在邪神像前的火堆忽然升騰起更為兇猛的火焰。
一道瘦小的人影猛地從棺材內(nèi)起身。
這人穿著長衣,戴著兜帽,只能從兜帽下看到一雙和邪魔像一模一樣地閃爍著詭異紅茫的雙眼。
一只指甲尖銳的蒼老手掌伸出,向后推開了兜帽,顯露出了兜帽下的蝙蝠面具與面具后的亂糟糟的白發(fā)。
緩緩揭開面具,便見到了這人的那張蒼老的面龐。
這人看起來六七十歲,胡須和頭發(fā)一樣的花白,相貌五官看起來都是典型的南洋人的長相。
其人的眉心鑲嵌著一顆黃色的寶石,旁邊圍著形如火焰的紅色圖案,看起來有點怪異。
幽深的眼神在邪神像上掃了一眼,最后看向了那個蝙蝠骸骨,發(fā)現(xiàn)蝙蝠骸骨確實發(fā)生了變化,這人神色一喜。
“蝙蝠!蝙蝠!蝙蝠活了!我沒有感應(yīng)錯,是原初蝙蝠的氣息,原初蝙蝠又回來了……”
難以控制自身的情緒,他以南洋語大喊了幾聲,隨即張開雙臂,猶如蝙蝠一般從棺材上滑行到了那只骸骨蝙蝠旁,身后的披風(fēng)張開看起來和蝠翼一模一樣。
在他熱切的目光下,那只蝙蝠的骸骨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一絲絲血肉,迅速地使得骸骨變成了血色。
“真的活了!”
男人神情驚喜。
可是,馬上那些血肉就停止了生長。
男人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他跑到一面擺放著各種罐子的墻邊,焦躁地取下一個罐子,抓出里面的一只在內(nèi)臟上活動的黑色老鼠,一口咬在了老鼠的腹部。
老鼠發(fā)出一陣慘叫。
快速回到蝙蝠骸骨前,男人把嘴里的鮮血噴在了那骸骨上。
血沫灑落,那骸骨上的血絲又多了一些,但很快新長出的血肉就從蝙蝠骸骨上掉了下去。
“為什么活不過來?不可能,不可能……”
男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連連咬向手里的老鼠,把大量的鮮血都噴在了蝙蝠的骸骨上。
即使他噴了再多的鮮血也無濟(jì)于事,那具站著的骸骨發(fā)出一聲有氣無力的慘叫,向后倒在了身下的手掌中,差點直接散架。
男人大喊了一聲,扔下老鼠,連忙把骸骨扶起。
但這時的蝙蝠剛站起,立即又倒了下去。
男人雙手捧著蝙蝠來到了邪魔像前,雙膝跪地,向著邪魔像跪下。
等他抬起頭再看手中的蝙蝠骸骨時,發(fā)現(xiàn)骸骨已經(jīng)散開,變成了一堆普通的白骨。
男人卻沒有憤怒,反而在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態(tài)。
他感受到了,他找了那么久的那只本源蝙蝠已經(jīng)復(fù)活了!
既然那只蝙蝠已經(jīng)復(fù)活,那這具骸骨自然就失去了神異。
扔下手中的白骨,男人在邪魔像前再次拜下。
邪魔的雙眼中的血光大亮。
一道詭異的血芒直接從邪魔像的雙眼中刺進(jìn)了男人的雙眼中。
男人伸手捂住眼睛,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兩行血淚從男人的眼中流出。
等痛感過后,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情猙獰地對著邪魔像連連拜下。
以前他供奉了這個邪魔像那么久,邪魔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現(xiàn)在終于遇到了邪魔像產(chǎn)生反應(yīng)的時候,他自然是激動非常。
眼中的痛感消失之后,男人的氣勢變得更為邪異。
他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門外。
“找死!沒有誰能奪走我的蝙蝠!”
男人匆匆地準(zhǔn)備了一些東西,迫不及待地奔出了門。
“不管你是誰,差點讓我功虧一簣,我一定會殺了你!我要用你的肉,用你的魂來施展最惡毒的降頭術(shù)!”
……
“那個降頭師很可怕,連溫馬達(dá)摩大師都被折磨成這個樣子,我們一定要小心一點。”
“要小心的不止是那個降頭師。”
“什么意思?”
“這個降頭師是馬古素之死招惹出來的,那么這個降頭師很有可能也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幫手在后面。”
“這確實需要注意,要是來那么幾個降頭師,我們又沒有準(zhǔn)備,那事情就麻煩了。”
走出寺廟,正要打開遮陽傘的李偵剛與黃錦燊說了兩句話,腳步忽然一頓,低頭看向了自己提著的包。
包內(nèi)的赤眼蝙蝠掙扎了起來,直接從拉鏈內(nèi)探出了一個腦袋,對著李偵發(fā)出了一聲焦躁不安的怪叫。
李偵伸出手,讓赤眼蝙蝠爬到了自己的手心中。
赤眼蝙蝠的體型太過龐大,把李偵的手掌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蹲伏在李偵手中的兇獸。
光線有些刺眼,更加重了赤眼蝙蝠心中的不安。
李偵以遮陽傘蓋在了赤眼蝙蝠的身上。
看向嚇人的赤眼蝙蝠,黃錦燊問道:“怎么回事?它好像非常不安。”
不止是不安,李偵分明感知到赤眼蝙蝠剛才有些悸動,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發(fā)生。
赤眼蝙蝠不安地在李偵的手上挪動了幾下,抬頭看向了某個方向,“吱”地叫了一聲。
李偵察覺到,那個方向上似乎有什么對赤眼蝙蝠有很大吸引力的東西。
“天色一暗,那個降頭師就會到來。”李偵看向赤眼蝙蝠所看的方向。
這次比在機(jī)場那次的感應(yīng)更為清晰。
赤眼蝙蝠無法精確地表達(dá)自己的情緒,李偵只能含糊地感知到某些情緒。
但是能夠讓赤眼蝙蝠產(chǎn)生這種反應(yīng)的也只有培養(yǎng)了赤眼蝙蝠的那個降頭師了。
“那么快?”黃錦燊臉色一變。
“天色暗下來之后才適合他出手,要是可以的話,按照這個架勢,那個降頭師不會等到晚上。”李偵控制住赤眼蝙蝠,沒有讓躁動的赤眼蝙蝠飛走。
這個降頭師沒有他們,大概率也沒有寺廟內(nèi)僧人的生辰八字,想要出手只能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多半會涉及到鬼物。
在陽光下,這些手段都用不了。
就像李偵,手段雖然多,但是要是在陽光下,他能施展的術(shù)法其實也不多,這就是邪道的限制。
黃錦燊說道:“那我們先去吃些東西,然后回寺廟,看看大師他們有什么計劃。”
李偵雖然不餓。
一天沒怎么吃東西的黃錦燊兩人都餓了。
這個點寺廟又不可能為他們供應(yīng)齋飯,他們也只能出來找吃的。
三人隨意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東西,出來時,太陽已經(jīng)開始偏西。
黃錦燊把車從地下車庫內(nèi)開了出來,換到了距離寺廟更近的一處陰涼的地方停著。
這時從寺內(nèi)來了一位僧人,說凱帝巴羅的修行已經(jīng)完成,請三人入寺一見。
車上有吸血僵尸,陰氣十分充足,在車上坐了一陣的李偵感覺十分舒適。
他不想在這時進(jìn)入廟里,便讓黃錦燊和頌猜一起去見一見陳雄。
黃錦燊回來后,告訴李偵說,那個凱帝巴羅決定今晚在寺廟前的空地上開壇做法,與那個降頭師一戰(zhàn),希望李偵協(xié)助他。
李偵沒有意見。
他確實想見一見蝙蝠一派最頂尖的降頭師,也對那個降頭師記憶里的完整傳承非常有興趣。
不過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現(xiàn)會不會帶來什么變故,李偵沒有大意。
讓頌猜幫自己去買了一些東西,到天色將暗時,李偵才與黃錦燊一起來到了寺廟。
這次,李偵是帶著吸血僵尸與眾多鬼物一起來的。
只要不進(jìn)寺廟,這些鬼物不至于有多害怕。
在寺廟前的一塊空地上,一群僧人已經(jīng)設(shè)置好了一個法壇。
陳雄就坐在法壇的中央。
這個法壇非常簡單,除了一些必要的東西之外,就是在陳雄的身周擺放了一圈蠟燭架。
每一個蠟燭架上都點燃著三根蠟燭。
把所有東西都擺放齊全后,最后一個僧人在陳雄身上灑了一些清水,便帶著其它幾個僧人走回了寺廟。
那個中年僧人來到黃錦燊身邊,對黃錦燊和頌猜說道:“兩位施主是普通人,還請和我入寺避一避。”
黃錦燊看向李偵。
李偵點頭道:“去吧,拿好我給你的符咒,不會有什么危險。”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黃錦燊說了一句,便與那個中年僧人一起走向了寺廟。
整個空地上現(xiàn)在僅剩忐忑不安的陳雄與李偵兩人。
陳雄忌憚地看了一眼李偵身旁的吸血僵尸,喉嚨滾動了一下,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李偵身上:“大主持讓我告訴你,你們參與了這件事,所以事情說不定會有一些變化。”
他在徹底地完成了修行后,獲得了眾多僧人的加持,法力大進(jìn),心中多了幾分自信。
在沒有見到李偵前,心想就算再看到之前見到的那人也不至于感到心驚膽戰(zhàn)。
但是真正地再見到李偵時,他發(fā)現(xiàn)他錯了,他感到的心驚膽戰(zhàn)之感反而比之前更為強(qiáng)烈。
陳雄知道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法力不高,關(guān)于對方的感應(yīng)非常模糊。
現(xiàn)在法力高了,看見的更為全面,因此更為忌憚。
但在忌憚之后,他又安心了一些。
有那么一個人協(xié)助他,心中的安全感自然會大增。
必須要拉一拉關(guān)系……
李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那個蝙蝠派降頭師既然感知到了蝙蝠在這邊,說不定會做某些準(zhǔn)備。
不過李偵擔(dān)心的不是這個降頭師,而是這個降頭師背后的另外的三個降頭師。
不需要試探,先知先覺的他知道這個降頭師有哪些手段,也做了相應(yīng)的手段。
而李偵的時間不多了,要是不能獲知另外三個降頭師的下落,他很難完成自己的任務(wù)。
陳雄神情不安道:“那個降頭師很厲害,我……我不一定斗得過他,唉,我做和尚也就幾天時間,就把我推出來……”
“你身上的氣息變了。”李偵打量了陳雄幾眼,發(fā)現(xiàn)陳雄與剛才見到的有點不一樣。
陳雄苦笑道:“他們把我放到一個大缸里面,把法力都傳給了我。”
又看了看李偵,他試探著問道:“你也是港人?剛才進(jìn)寺廟的那位好像也是港人?我們港人在外面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不能被南洋人欺負(fù)。”
李偵點頭:“港人確實應(yīng)該互相幫助。”
他在地上鋪開了一張白布,把讓頌猜準(zhǔn)備好的東西都放在了白布上,隨即在白布前盤膝坐下,裝著赤眼蝙蝠的包被李偵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對方能夠影響赤眼蝙蝠。
在不確定對方有什么手段之前,李偵不會貿(mào)然把赤眼蝙蝠放出來。
“嘻嘻”的笑聲響起。
陳雄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地上的草皮被踩出了一個一個的小腳印。
他心中一驚,看向了腳印的上面,便見到了抱著貓的小鬼。
小鬼對陳雄做了個鬼臉,拔腿跑回了李偵身邊。
陳雄又看了看李偵。
李偵提醒道:“佛門注重一個定字,你心不定,法力能夠發(fā)揮出幾成?”
“多謝提醒。”陳雄深吸了一口起,閉上了雙眼,開始打坐調(diào)息。
與人斗法時,佛門確實注重“定”,要是心不定,那學(xué)了再多的東西都沒用。
天色將黑未黑之時,四周陷入了寂靜之中。
李偵與陳雄都沒有再說話。
“來了!”
某一刻,李偵忽然睜開眼,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
一個猶如蝙蝠一樣的黑影從寺廟的圍墻外滑行而來。
李偵剛抬頭時,那黑影只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影子。
不過片刻,那影子就變成了一只風(fēng)箏大小。
陳雄睜開眼,也看到了那個黑影,心頭頓時一跳,生出些許不安,又被他硬生生地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