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影的膝蓋不知何時貼了上來，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陣陣溫熱，又裝作不小心間的碰觸，快速逃離。

她抬眼想看慕長歌的反應，只看他神色如常，正與父親談笑風生。

“在下散修一個，不值一提。”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季清影也跟著挪了挪，膝蓋貼得更緊了。

季飛鷹假裝沒看見女兒的小動作，“那道友此番來天風城是？”

“路過。”

慕長歌突然感覺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鉆進了他的袖口。

季清影端莊地抿著酒，手卻大膽地在他手腕上畫著圈。

慕長歌挑眉，這姑娘立刻裝作若無其事，只是耳根紅得厲害。

季清影暗自嬌哼，不信自己這個獵人，打不到獵物了，她也不怕慕長歌覺得自己隨便。

城主府家的大小姐，若為那放浪形骸之人，早已傳出不好的名聲。

更何況慕長歌對她有救命之恩，那作為女孩子的她淪陷在內，不是很合理？

而且沒什么比，激活她體內的上古丹魂傳承更重要，這樣一來，天風城才能徹底站穩腳步。

是以，她更加大膽，纖纖玉指滑到桌下，勾住慕長歌的衣帶。

季清晚捕捉到這個動作，小嘴張成了O型。

姐姐真會啊...

這哪個男人受得住？

可當她看向慕長歌，這位大哥哥依舊面不改色。

季清晚暗自咋舌，大哥哥好厲害，這樣都能無動于衷。

他不會對女孩子不感興趣吧？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冒出來，季清晚立刻坐不住了。

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大哥哥~”

季清晚甜膩膩地喊道，“清晚這條小命，也多虧了你呢，你嘗嘗這個靈果，可甜了～”

說著就要往慕長歌嘴里喂。

季清影瞇縫起美眸，“妹妹，你這是做什么？”

“給大哥哥吃靈果，報答救命之恩呀?！?/p>

她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姐姐不也是在夾菜嗎？”

季清影一時語塞，俏臉漲得通紅。

慕長歌忍俊不禁，伸手接過靈果。

“大哥哥，你是不喜歡女孩子，還是我姐姐不合你口味啊？”

季清晚趁機湊近，壓低了聲音，“要不怎么沒點反應，娘說男人最容易沖動了，大腦很容易被小腦給操控...”

侍奉在附近的那名侍女聽后，不由得紅了臉頰。

二小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臭丫頭，休要胡言亂語！”

季飛鷹拍案而起，額頭遍布著黑線，“道友見諒，晚兒這丫頭....呃呃...還小還小....”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慕長歌瞥了眼，就以輪廓得出結論，不比她姐姐小。

“爹，人家哪里有說錯嘛？”

她掰扯著手指頭細數，“姐姐先是故意灑酒，又假裝摔倒，再到偷摸大哥哥的手?！?/p>

她每說一句，季清影就臉紅一分，直到近乎冒煙。

她剛要起身，誰知動作太大，袖中掉落出一個瓷瓶，啪地摔在地上碎了，灑出一地粉色粉末。

“影兒，這是什么？”

柳如煙皺眉問道。

季清影眼神閃躲，“娘，這沒什么的?！?/p>

“咦，這不是合歡宗的...唔...”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季清影撲過去，捂住了嘴巴。

廳內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慕長歌看著地上那攤粉色藥末，嘴角抽搐。

好家伙！

這姑娘是打算今晚就把他拿下啊？

“影兒，解釋一下？”

季飛鷹臉色黑如鍋底。

“我...我是拿來研究丹方的，對！研究新型丹藥！”

“季大小姐對丹藥還真是....”

慕長歌一邊笑，一邊給她個眼神，“涉獵廣泛?！?/p>

季清影羞憤欲死，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鉆進去。

她瞪了眼妹妹，反而看到這丫頭沖她擠眉弄眼。

——姐姐，我這是在幫你??！

——幫個鬼！你這是在害我！

——大哥哥明顯吃這套，你看他笑得多開心！

姐妹倆用眼神激烈交鋒，完全沒注意到，慕長歌挪開了位置。

“道友，小女頑劣，讓你見笑了?！?/p>

季飛鷹手扶額頭，無奈中帶著惆悵，“其實這兩個丫頭平日不這樣，今日不知怎么了?！?/p>

“令愛都很活潑?！?/p>

慕長歌隨意的一句話，反倒讓季飛鷹另眼相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沉著與冷靜，格外是心態這方面。

不驕不躁，溫文爾雅，謙遜有禮。

擁有一身強大的實力，看不出任何強者的姿態。

“公子喜歡活潑的？”

季清影眉眼含羞。

“……”

這姑娘是不是想到其他方面去了？

季清晚見縫插針，“大哥哥，你看我們姐妹兩個誰更活潑一點？”

“兩位各有千秋，季城主好福氣?！?/p>

季飛鷹聞言哈哈大笑，皺著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道友謬贊了，這兩個丫頭可沒少讓我頭疼?！?/p>

他嘴上這么說，眼中滿是寵溺。

柳如煙嘴角浮現出輕笑，溫柔的目光，在女兒和慕長歌之間流轉。

季清影抬眼，正好對上他含笑的眸子，羞得低下頭去。

她鼓起勇氣，弱不可聞地問，“不知公子可有道侶？”

慕長歌正要回答，莫名感到褲子上傳來拉扯感。

低頭看去，季清晚不知何時鉆到了桌子底下，悄摸摸地說，“大哥哥，你要是說有，姐姐會哭的哦！”

“……”

季清影會不會哭他不知道，反正他有點想哭。

實在是這丫頭的姿勢，令人一言難盡，她就那么跪趴在他眼前，雙手杵著他的膝蓋，探出個小腦袋。

好在季清晚很快自己意識到了不雅，小臉一紅，連忙縮了回去。

“實不相瞞，在下已有道侶?！?/p>

啪嗒！

季清影手中的玉筷掉在了桌上。

她紅唇微張，眼中閃過難以察覺的失落。

季飛鷹夫婦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惋惜之色。

此等驚才絕艷的年輕人，若是能成為自己女婿該有多好....

廳內陷入沉默。

季清晚撇了撇小嘴，“大哥哥這么優秀，肯定會被人捷足先登。”

她氣鼓鼓地嘟著嘴，內心難掩喜悅。

有道侶就好啊，這不正說明了大哥哥是個正常男人？

“公子這般人才，想來道侶也非尋常之人?！?/p>

季清影調整好情緒，優雅地收拾著筷子，嘴角掛上得體的笑，“不知哪家仙子如此幸運？”

她聲音很穩，微顫的指尖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季飛鷹輕喝道，“影兒，不得無禮！”

“無妨?！?/p>

慕長歌擺擺手，“我有一道侶，如今不在這一界了?！?/p>

不在這一界？

莫非是飛升上界了！

季清影眼中既有驚喜，又有震驚。

甚至不給季飛鷹他們反應的時間，直言又問，“公子，修士壽元漫長，總不能一直獨守空房？”

季飛鷹一口酒噴了出來，眼神不斷示意。

矜持！

一定要矜持！

自己這閨女怎么了，像變了個人，讓他這做父親的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