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約翰其實挺不想跟康拉德這個背刺王見面甚至交談的。
畢竟這家伙的腦子是出了名的快,而且性格狡詐,比起多瑪姆也毫不遜色。
跟這種人說話時,他需要考慮很多東西,否則分分鐘就會被對方看穿。
但無論出于那該死的任務(wù),還是通過對方目前首相爪牙的身份,以此去打探沃爾夫?qū)ψ约簞邮值脑颉?/p>
以及通過這場談話,借對方之手,給他背后的守舊黨團(tuán)體釋放出一種,自己可以被對方拉攏的曖昧信號,從而給自己爭取出更多的成長空間。
在以上種種因素的影響下,都決定了約翰必須要和這位傳奇間諜好好談?wù)劜判小?/p>
“請進(jìn)吧,約翰少校,溫蒂少尉,您等會可以隨我前往會客廳等候一下。”
會議室的大門前,為二人帶路的上尉微笑著這般說道。
“!”
似乎沒想到對方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溫蒂當(dāng)即瞳孔緊縮,回過神正想開口詢問對方怎么知曉的時候,一旁神色平靜的約翰,卻在這名不知名上尉笑意盎然,卻又有些冰冷的凝視中緩緩開口道:
“溫蒂,聽他的。”
“……是,營長!”
看著約翰不容置疑的眼神,溫蒂也意識到,自己恐怕無法讓隊長改變主意。
因此她也沒有多說,只是趁著那名少尉轉(zhuǎn)身給自己帶路的時候,迅速地朝著約翰打了幾個‘警惕’,‘戰(zhàn)備等待’,‘可以提供支援’的戰(zhàn)術(shù)手語。
朝約翰示意了自己隨時可以趕來支援后,末了溫蒂又憂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便沉默地跟著那名上尉朝著會客廳走去。
“吱呀!”
伴隨著會議室的房門被緩緩?fù)崎_發(fā)出的聲音,很快,康拉德那瘦削的身影便映入了約翰眼簾。
和1小時前約翰在街道上遇到對方的狀態(tài)不同,此時的康拉德已經(jīng)脫下了那件深藍(lán)色的西裝,換上了黑金夾雜的帝國空軍制服,頭上還戴著一頂嵌有帝國國徽的軍帽。
對方金色的頭發(fā)依舊披散著,整個人正側(cè)身站在會議室敞開的窗臺前。
一雙藍(lán)色的雙眸遙遙看著不知何時掛滿了繁星的夜空。
似乎在思考著某些事情,他的目光顯得有些恍惚,修長的身影一半藏在一旁書柜的影子里。
一半?yún)s又暴露在屋子中央的琉璃燈罩釋放出來的燈光下,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
“嗯?是約翰少校啊,我們又見面了呢!”
聽到聲音的康拉德緩緩回神,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門口的約翰,臉上露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到讓人近乎覺得擬人的微笑。
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約翰和那位多瑪姆元帥談完了任務(wù)事宜。
不過康拉德卻并沒有詢問約翰此次的來意,而是自顧自地上前拉開主座的椅子坐下,接著朝約翰笑呵呵地伸手示意道:
“請入座吧,約翰少校,不知你喜歡喝點什么,紅茶還是咖啡?”
“咖啡吧,謝謝。”
約翰也沒有跟對方客氣,而是隨口回了一句,接著便拉開末尾席的椅子坐了上去,隔著長長的會議桌便跟康拉德對視起來。
這家伙,果然有趣。
看著約翰這番足以稱得上是放肆的舉動,康拉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越發(fā)地覺得這位年輕的指揮官是個妙人。
如果不是立場限制的話,他其實還是蠻樂意跟對方交個朋友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有趣的人實在太少了。
倒是有些可惜呢……
康拉德心頭思量著,拿起桌上的聯(lián)絡(luò)裝置朝手下吩咐幾句,隨后他便雙手手指交叉至于桌面,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模樣朝約翰笑著詢問道:
“約翰少校,在看到是我后,你似乎并不對此感到意外?”
“倒不是我自戀,不過我這人記憶其實還蠻不錯的,如果之前曾見過面的話,我應(yīng)該會對那個人有些印象,但在我的記憶里,我并沒有回想起我們除了今天之外,曾在別的地方遇到過。”
“所以,在這件事上,你不打算跟我解釋解釋嗎?”
“我在帝國第一軍事學(xué)院學(xué)習(xí)的時候,曾看到過杰特上校在前線創(chuàng)下的功勛,興趣使然下,打聽了下有關(guān)斯萊福特家族的消息,因此也曾看到過您的照片。”
迎著康拉德似笑非笑的目光,約翰笑呵呵地甩出了提前想好的理由:
“不過由于時間太久的緣故,剛見面的時候我并沒有認(rèn)出您的身份,直到從多瑪姆元帥那里了解到這次的支援任務(wù)后,我才忽然想起這件事。”
“沒能第一時間認(rèn)出您,我深感抱歉,另外,多謝您先前給我指路了,康拉德少將。”
“這樣啊……”
對于約翰的這個回答,康拉德不置可否。
常年從事的情報工作所鍛煉出來的直覺在告訴他,約翰這話八成是在說謊。
不過他倒并沒有拆穿對方的想法,而是笑呵呵地朝面前這位約翰少校拋出了一個問題:
“約翰少校,對于這次的法奧肯海灣支援任務(wù),你怎么看?”
“服從命令乃是軍人的天職,因此我覺得我的看法并不重要,康拉德少將。”
“是嗎?可是,約翰少校,我記得在西部戰(zhàn)線的戰(zhàn)事記錄中,你于第一次執(zhí)行巡邏任務(wù)打破盟軍奸計的時候,似乎也沒有聽從長官的命令吧。”
忽然意識到自己下意識把審問技術(shù)給拿出來的康拉德忍不住微微皺眉,但很快他便不著痕跡地笑著補(bǔ)充了一句:
“當(dāng)然,我這話并不是在指責(zé)你什么,不如說恰恰相反,我很看好你這種大膽的行為。”
“所以,如果約翰少校你對帝國于法奧肯海灣的戰(zhàn)線有所想法的話,不如直接說出來讓我聽一聽。”
“我很想聽聽你這位天才指揮官對法奧肯海灣戰(zhàn)線的看法,就當(dāng)是朋友間的閑聊,如何?”
閑聊?
我看你是想故意挑起話題來刺激我,從而想以此打探多瑪姆那邊是否留有后手。
從而嘗試獲取情報,來交給沃爾夫好讓你升官發(fā)財對吧?
不過可惜的是,你的想法在我的預(yù)判之內(nèi)。
而且真正編織陷阱的那個人,卻并非是你,而是我約翰·馬斯洛!
約翰心頭冷冷一笑,不過表面上還是裝作謙虛地開口道:
“既然您對我的看法感興趣,那么我自然是知無不言,不過我見解粗陋,如果說了一些招笑的話語,還望您不要介意。”
“無妨,但講無妨。”
“首先,我個人認(rèn)為,我方此次攻打法奧肯海灣的決策沒有問題,畢竟南部獸人對帝國的威脅,自從帝國成立以來就一直存在,并一直持續(xù)到了今天。”
“如果我方能夠?qū)⒎▕W肯海灣拿下的話,那么在士氣上,對我方而言絕對能夠帶來不小的提升,此為第一利。”
“其次,相較于其余地區(qū)的殖民地或附屬國,法奧肯海灣不僅地理位置關(guān)鍵,為盟軍海上艦隊進(jìn)攻時的必經(jīng)之地,如果能夠?qū)⑵淠孟拢诖颂幪崆霸O(shè)置地面部隊,可以有效攔截甚至殲滅試圖向我方還擊的盟軍艦隊。”
“另外法奧肯海灣物產(chǎn)豐富,其中礦產(chǎn)尤為龐大,不僅擁有一座大型秘銀礦,而且還有著兩條魔石礦脈,如果能夠?qū)⑵湔碱I(lǐng),可給帝國提供眾多的資源收益,能夠有效提升帝國的力量,此為第二利。”
“以上兩點想必康拉德少將也已知曉,不過除此之外,在我看來,帝國必須要拿下法奧肯海灣,還有第三個原因。”
“而第三點,則是和獸人有關(guān),只有在拿下法奧肯海灣后,帝國目前境內(nèi)的獸人才會真正愿意歸順于帝國,并為帝國而戰(zhàn)。”
約翰一臉篤定地開口道。
“嗯?此話怎講?”
康拉德眉頭微皺,對于約翰提出的三點,前兩者他倒是的確知曉,但這第三點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無稽之談吧。
畢竟法奧肯只不過是個海灣而已,又不是什么獸人的祖地。
更何況就算這地方真的對獸人有某種特別的意義,那帝國在將其占領(lǐng)下來后,獸人不應(yīng)該以帝國玷污了他們神圣的家園,而越發(fā)憎恨帝國才對么?
又怎么可能主動向帝國歸心?
約翰·馬斯洛這家伙,確定不是在逗自己?
康拉德心頭滿是疑惑,看向約翰的目光也變得閃爍不定起來。
現(xiàn)在,他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很好,康拉德這家伙果然還是沒忍住上套了啊。
畢竟,人越是攻于心計,就會越容易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
從而遭到他人的欺騙,步入對方提前設(shè)置好的陷阱當(dāng)中。
并且,為了不愿承認(rèn)自己的失敗,精明的對方,便會想方設(shè)法的用自己聰明的大腦,去主動替制造出這種謊言的人進(jìn)行彌補(bǔ),從而幫助對方將這個謊言變成更為堅固的牢籠。
最終將自己死死的困在其中。
更何況,和常見的空手套白狼的龐氏騙局不同,他在路上精心構(gòu)造出的這個陷阱,卻并非全是謊言。
而是的的確確有那么一回事。
因此約翰根本不怕這位聰明的康拉德少將不上當(dāng)!
“說起來,這事還牽扯到一個秘密情報,而我也是機(jī)緣巧合下才偶然聽來的,本來只以為是個笑談,不過在看到首相大人為了拿下法奧肯海灣,不惜出動第三海軍,甚至還調(diào)配了第七空軍的兵力前去支援后,我便知道,我了解到的那個情報,是真的了。”
微微一頓,隨后約翰便在康拉德審視的目光中,緩緩說出了一句讓對方瞳孔緊縮的話語:
“康拉德少將,不知,你可曾聽聞過‘賢者’術(shù)式?”
……
還在寫,寫完就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