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荔:......
離荔服了。
于昭昭在識海里聽不到離荔地回答只好把注意力放在身后的宮女身上。
鮫族自出生起就會自帶一個種族能力,只要他們想,他們的聲音就會有迷惑和操控的效果,哪怕是沒有任何修為的幼崽。
這種天生的能力果然沒在幻境里失效。
只一瞬間于昭昭的聲音就發(fā)生了變化,原本清悅的嗓音變得低靡磁性,像是一根扯不斷的甜蜜絲線扯著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原本還神色憂慮的宮女表情變得空白,呆愣愣的朝著相反的地方走去。
于昭昭在離荔紅色絲線的控制下轉(zhuǎn)身就往宮殿外走。
門外斑駁的宮墻上爬滿裂痕,朱漆剝落,露出底下碎裂的青磚,歪斜的梁柱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殿宇。
這是一場代價極高的視覺盛宴,殘破的建筑給人直觀的震撼美。
離荔沒空欣賞,她附身的傀儡木偶被留在幻境外面,只能通過于昭昭的眼睛看外面的情況。
這里剛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斗,靠近主殿的一側(cè)建筑損傷較小,另一邊就慘重很多,斷壁殘垣無規(guī)則的坍塌,上面的劃痕有輕有重,說明出劍人很有可能已經(jīng)失了理智。
北方不斷地發(fā)出沉悶地轟塌聲。
于昭昭也聽到了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她沒聽到離荔的指示,踟躕著開口:“我們要往北走去找帝姬嗎?”
離荔收回望向北方的視線。
她在于昭昭沒來之前就看了兩場戲,也找到了空間碎片里為什么全部都是她的傀儡的原因。
準確的講那是她雙生姐姐的傀儡,也是那位消失已久讓帝姬念念不忘的國師。
離荔之前就在心里不停的想,如果是姐姐的話她會在這個時候做什么,她一個在現(xiàn)代生活長大的凡人會做什么呢。
“不要往北走,宮殿坍塌,帝姬弒君,作為國師你這個時候該怎么做?”
于昭昭聽到離荔的話停下往北走的腳步,僅僅思考幾秒后就開口:“集結(jié)宮廷守衛(wèi)和世家大族合力緝拿帝姬。”
離荔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不明的意味:“一個沒有任何修為和實權的國師哪有能力和時間去集結(jié)人馬,這么久為什么沒有守衛(wèi)過來,這一切不應該很明了了嗎?這些人全部都是帝姬的擁簇者,郯皇大勢已去,作為聰明人的你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在在一個地方等待,等待事情平息,擁護新王。”
光鮮亮麗下究竟是多少無能為力和心酸恐怕只有國師本人知道了,被當作那些上位者宣傳種族平等的吉祥物工具一定很痛苦吧。
離荔忽視心臟控制不住的抽痛,沉聲對著于昭昭道:“往南,去縱橫殿。”
縱橫殿已經(jīng)被他們破壞過了,地址就在相反的南方,那里現(xiàn)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且根據(jù)前兩次的戲來看縱橫殿主管宮殿設計和修繕,是人族在接管,像她姐姐這樣人肯定會選擇先去救被埋在下面的人族。
腳下全是不知從哪掉下來的碎片,于昭昭深一腳淺一腳的挪到縱橫殿,這片的建筑比其他地方毀壞的要更嚴重些,已經(jīng)被夷成平地,平坦一片。
有些詭異的安靜,離荔眉間緊縮,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
于昭昭作為嬌貴的鮫人很少走這么多路剛想坐下休息一會就被離荔打斷。
“挖。”
“挖什么呀?這連點人的動靜都沒有。”
離荔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下石塊堆砌起來留出的空隙,強烈不安的情緒敲打在心頭上。
不對!她幾乎是吼了起來,聲音又急又快:“快挖!”
于昭昭被嚇得一驚,什么都顧不得了直接徒手挖了起來。
碎石不斷地從縫隙里滾落下去,發(fā)出空洞帶著回響的碰撞聲。
于昭昭挖的指尖滲出血來也沒停,直到一塊通體散發(fā)著詭譎黑霧的石頭出現(xiàn)在眼前。
離荔在看清石頭后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她想起來了。
為什么郯皇在三次的戲里都這么瘋狂暴躁不發(fā)一言,為什么宮女一開始就暗示不讓去縱橫殿,為什么姐姐在死前滿懷愧疚的說對不起這么多人。
原來是這樣......
于昭昭愣在原地,被推翻的世界觀打擊的她頭暈腦脹。
地上那塊石頭上面居然蘊含了無比精純的穢氣。
這怎么可能呢?穢氣明明是萬國大戰(zhàn)神族打破空間壁壘后從外界傳進來的東西啊,為什么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了穢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荔,過來,別再碰那個東西了,我不怪你,也不會讓別人知道你和這東西的關系。”
一道疲憊沙啞的聲音在于昭昭的身后響起。
于昭昭愣愣的轉(zhuǎn)身往后看去,是已經(jīng)少了一半翅膀的斬月以綾,她雍容莊嚴的形象蕩然無存,眼眶通紅神情狼狽的抱著一顆頭顱站在身后幾米遠的地方。
離荔用神識控制住于昭昭,屬于離荔獨特的聲調(diào)傳出來:“你說這個東西和我什么關系?”
斬月以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要擔心,不用感到有罪過,這不是你的錯,父皇死之前恢復過清醒,他說你只是順應了天意罷了。”
“過來吧阿荔,我只有你了,不要再碰那個邪石了。”
離荔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來了,她知道姐姐這時候會選擇什么,神識從于昭昭的身上褪去,往常平靜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于昭昭,你抱著這塊石頭跳下去吧。”
于昭昭咬緊下唇,沒有立即照做,“可是我之前分析能夠取悅帝姬的故事走向不是消失,而是陪在她身邊。”
“那是虛幻的結(jié)局,能讓帝姬感到短暫的快樂,可那是假的,她不會放過你,只有和歷史的走向重合到一起她才能放過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歷史的重演呢?”于昭昭遲疑著往地下的空隙挪了兩步。
離荔沒控制住自己的脾氣,靈力化鞭,直接把于昭昭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