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主炮的轟鳴在真空中變成了寂靜的光爆,聯合艦隊的攻擊就像暴雨打在礁石上,在維度生物的能量護盾上激起一片片漣漪。“雷霆號” 的武器官老張用力砸著控制臺,看著屏幕上幾乎沒變的傷害數字,突然想起老家茶館里的銅茶壺 —— 不管火怎么燒,壺身永遠只有點溫乎氣兒。
“護盾和能源站的維度矩陣形成了一個閉環共振!” 林夏的喊聲從通訊器里傳出來,她的全息投影在艦橋里直晃,頭發上還沾著冷卻液。“就像兩個頻率一樣的音叉,打其中一個,另一個也會跟著震!” 艦長的金屬義手砸在戰術屏上,把維度生物的投影震得直波紋,他想起星瀾族長老給看過的老圖騰:兩條纏在一起的蛇,原來代表的是 “毀滅和救贖一起存在”。
當能量鏈接第一次被攻擊時,維度生物的尖叫好像穿透了真空,在所有人腦袋里炸開,疼得厲害。那聲音就像用生銹的刀劃開時空的布,安娜覺得鼻子里有血往下流,可連抬手擦的勁兒都沒有。這時候敵方的飛行器趁機從十一維斷層沖出來,攻擊變得亂七八糟,像被捅了的馬蜂窩。
“他們在用飛船獻祭!” 星瀾族學者的觸須斷了兩根,“那些飛行器自爆的頻率,在重新搭能量鏈接的防御矩陣呢!” 艦長看著戰術屏上密密麻麻的紅點,這才明白,原來這些舊飛船根本不是用來打仗的,是隨時能扔掉的活電池。
神秘飛船的出現打破了這死局。那飛船的樣子像流動的水銀,在三維空間里看起來是個莫比烏斯環的怪形狀,船身上刻的星圖和織星者飛船殘骸上的一模一樣。當它放出的能量場罩住維度生物時,安娜看見那怪物的肢體在一點點縮小,原本在四維空間里伸展的觸須,被硬擠進了三維空間。
“我們是熵減的見證者。” 神秘飛船的聲音在所有人腦子里響起,像是好多聲音疊在一起,“你們在黑暗里點起第一把火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看著了。” 林夏盯著光譜分析儀上突然出現的奇怪波段,發現這能量場能讓維度生物的熵增倒過來,就像把碎了的茶杯重新拼起來。
維度生物的護盾一塊一塊地掉,露出里面閃著光的光粒 —— 那是一顆被關起來的星瀾族光之心。艦長突然明白織星者飛船臨死前發的坐標是什么意思了:那些看起來亂亂的星圖,其實是給更高維度的求救信號。“瞄準光之心,發射共振魚雷!” 他一下命令,所有飛船都跟著晃,“這是送它們回家的鑰匙!”
魚雷打中目標的時候,維度生物的哀鳴變成了漫天光雨。這些光粒沒散,反而聚成一道光柱,直沖能源站頂上的維度矩陣。神秘勢力的主宰者最后一次出現,他的身體在光柱里變得透明,艦長這才看清,那是個被維度力量拉長的織星者身體,眉心的光粒和自己匕首上的碎片正好能對上。
“原來我們才是…… 囚徒。” 主宰者的話在時空里回蕩,他的身體最后變成無數光點,融進了光之心的溫暖光芒里。能源站的維度矩陣 “轟” 的一聲塌了,里面露出了星瀾族的始祖之星 —— 這顆被關了一萬年的文明火種,現在又開始發光了。
神秘飛船的能量場慢慢撤去的時候,星圖上的十二座金字塔同時亮了起來。但這次它們不再是威脅,而是射出了十二道柔和的光。林夏摸了摸口袋里的光粒碎片,發現它在和始祖之星呼應,那些復雜的維度紋路,現在看起來就像老家的街道一樣清楚。
聯合艦隊的幸存者們看著這一切,忽然懂了:宇宙不是非黑即白的戰場,而是好多文明一起織的網。當他們開著傷痕累累的飛船朝著曙光前進時,遙遠的星空里,織星者和星瀾族的光粒互相呼應,像好久沒見的親人,在時空的褶皺里,輕輕說著跨維度的和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