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過后,現(xiàn)場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沸騰起來。
“為了自己,我們也能為了自己而活,為了自己而戰(zhàn)嗎?”,人群中一位年輕人滿臉疑惑,大聲問道,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哎,老頭子我活了六十多年,見過的老爺多得去了,可他們總是高高在上,嘴里說著一些正義偉大的話。”
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搖著頭,感慨地說道。
“為了皇帝,為了朝廷,為了天下眾生,為了道義,可我現(xiàn)在仔細(xì)想想,他們有誰能像教主這樣,愿意和我們平起平坐?”
“是啊,他們又有誰,能像教主一樣,告訴我們?nèi)四転榱俗约憾钅兀俊保赃呌腥烁胶偷溃Z氣中滿是對往昔的無奈與對如今的感慨。
“呵,別異想天開了,咱大明朝的衙門,你甭管去告誰,進(jìn)去先打一頓殺威棒,然后才能說事。”
一位身形魁梧的漢子冷笑著說道:“和咱們坐一起?按照《大明會典》規(guī)定,普通百姓見官需行跪拜禮,這叫尊卑有序。”
“要是百姓見官不跪,那就是冒犯官威,輕則被衙役呵斥、杖責(zé),嚴(yán)重的可能會被關(guān)押入獄。”
“坐一起,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哎,之前教主說要建立屬于人民的國家,我還以為教主跟朝廷一樣,是在糊弄咱們,可現(xiàn)在看來,或許……”,一位婦女猶豫著說道,眼中透露出一絲希望。
“可不是嘛,就教主這番話,那些狗官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口。”
“他們只會告訴咱們,要為了朝廷,為了皇上,為了忠孝。”。
另一個人憤憤不平地說。
“你要是敢說為了自己,少不得被罵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可咱們仔細(xì)想想,他們好像只有從咱們身上撈好處的時候,才講忠孝仁義。等咱們遇到事,落了難,他們就不講這些了,只講規(guī)矩,講尊卑。”
“哼,他們一直都是這樣。”
眾人紛紛點頭,對過往的遭遇感到無比憤懣,而對楊奇?zhèn)サ暮酶袆t在這議論聲中直線上升。
他們對圣教宣揚的那個屬于人民的國家,多了幾分憧憬,幾分期待。
盡管他們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樣的國家才算是屬于人民的國家,但楊奇?zhèn)ゴ丝痰乃魉鶠椋屗麄兛吹搅艘郧皬奈匆娺^,甚至不敢想象的場景。
與此同時,楊奇?zhèn)サ膫€人頁面上,信息如同瘋狂閃爍的霓虹燈,瘋狂跳動著。
【玩家與楊云好感度提高,達(dá)到好友級別,獲得一次抽獎機(jī)會。】
【玩家與妙才好感度提高,達(dá)到好友級別,獲得一次抽獎機(jī)會。】
【玩家與廂竹好感度提高,達(dá)到摯友級別,獲得一次抽獎機(jī)會。】
信息跳動的速度極快,甚至超過了頁面刷新的速度。
僅僅眨眼的工夫,數(shù)量就突破了九百九十九條。
楊奇?zhèn)パ劢怯喙馄骋娤到y(tǒng)信息,微微頷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他滿意的并非僅僅是多了抽獎的機(jī)會,而是百姓對他話語的認(rèn)可!
這些天來,楊奇?zhèn)ヒ恢痹诳嗫嗨妓饕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
在這個時代,究竟如何才能建造一個屬于人民的國家。
這個問題極為關(guān)鍵,重要到關(guān)乎圣教的未來走向,關(guān)乎到他自己未來的發(fā)展。
因為一個真正屬于人民的國家,必然需要百姓主動參與其中,熱情地去維護(hù)它,并且清楚地知曉自己所擁有的權(quán)力、肩負(fù)的責(zé)任以及應(yīng)得的利益。
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成功建立起屬于人民的國家。
然而在這個時代,普通百姓能寫自己的名字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了不起了,又如何才能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權(quán)力、責(zé)任與利益呢?
怎樣才能讓他們意識到,他們并非生來就該如此卑微,并非生來就要向朝廷、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跪拜。
他們也是人!
是人民國家的主人!
這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此刻,楊奇?zhèn)バ闹幸讶挥辛嗣鞔_的想法。
想要讓百姓明白他們是人,是人民國家的主人,僅僅靠言語說教遠(yuǎn)遠(yuǎn)不夠,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親眼看到!
讓他們看到,在屬于人民的國家里,百姓的生活狀態(tài)是怎樣的;
讓他們看到,在這樣的國家中,官府與百姓之間是何種關(guān)系;
讓他們看到,百姓在這個國家中擁有怎樣的權(quán)力;
讓他們看到,百姓能夠享受到怎樣的福利待遇;
讓他們看到,在屬于人民的國家里,百姓的權(quán)力、責(zé)任與利益。
只有通過這樣直觀的方式,他們才會真正理解,才會真心擁護(hù),才會愿意身體力行,成為人民國家的主人。
楊奇?zhèn)ド钗豢跉猓綇?fù)了一下心情,而后高聲說道:“你們或許有人在疑惑,或許有人不解。”
“我們圣教為了自己而活,為了自己而戰(zhàn),要走到哪一步,要做到什么程度。”
“打敗明軍?”
“還是偏安一隅。”
“我要說,不,打敗明軍,不是結(jié)束,只是開始。”
“只要這世上還有皇帝,只要這世上還有權(quán)貴,便沒有人是安全的,便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我們圣教要做的,是消滅所有皇帝,消滅所有權(quán)貴,直到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敢稱皇,再也沒有人敢稱貴。”
說到這里,楊奇?zhèn)ヮD了頓,笑道:“可能又有人要問,如果圣教做到了那一步,我楊奇?zhèn)粫蔀樾碌幕实郏沂ソ虝粫蔀樾碌臋?quán)貴。”
“難道我們圣教每個人都是如此無私,如此高潔?”
聽到這話,百姓們紛紛愣住,他們完全沒有料到楊奇?zhèn)ゾ谷蝗绱颂拐\,如此大膽,敢于直面這樣敏感的問題。
便是張全福等人,也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們目光緊緊地盯著楊奇?zhèn)ィ凵裰卸嗔诵┰S探究,些許期待。
哪怕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謊言,他們也渴望能從楊奇?zhèn)タ谥械玫侥莻€答案。
這一刻,天地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片肅穆。
所有人都屏氣斂息,靜靜地等待著楊奇?zhèn)ソ酉聛淼脑捳Z,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聚焦于他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