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翻了個白眼。
“若天下武者都如你這般,說一說豪言壯語,想破境就破境,那可真要翻了天咯。”
他嘖嘖兩聲,又閉目微闔。
鉆研起琉璃不滅功。
清風本就是天縱之資,他身為青城道子,占卜星相,奇門道法,九流雜學,無一不精無一不會。
只是也囿于所學頗多,他又有一半心思落在卜算因果勘測天機之上,常常落得個氣血虧空,體虛困乏之征,甚至耽誤修為根本的進境。
如今得了這琉璃不滅功。
清風掐指一算。
這正應了他合該佛道印證,神體雙修之路,故而倒也上心鉆研了。
而沈翊,他略微感受了一下凝煉武道真意帶來的精氣神翻天覆地的變化。
便再度沉入心神。
接下來,他又灌注十年潛修至刀法潛修,以武道真意與刀法勾連。
自刀勢之上,凝煉刀意。
達到招、勢、氣、意四者相合。
如此一刀既出,刀意自成,可凝天地之勢,斷江摧城亦是不在話下。
至此。
借助武道真意將【無定刀訣】推演至更進一步,成為真正的宗師級刀法。
刀法既成。
沈翊又將心神落在劍法之上。
他的劍法最初以半部太岳劍典為基礎,后在卓凌風的教導下學會全套的流云七劍,如今,又有司徒玄多年心血所得的純陽劍解心得可以借鑒。
如今,武道真意既成,合該融會貫通,創出一門與自己最為契合的宗師劍法。
只不過相比于刀法推演水到渠成。
劍法自創卻是要糅合多家,刪繁就簡,取其精華,這其中要耗費時間更是甚重。
不過沈翊此刻,
最不缺的就是潛修時間。
十年時間。
將太岳威劍與流云七劍融會貫通。
借青山之威,流云之渺,以成剛柔并濟,自在隨心的劍招劍勢。
又十年時間,
借助領悟的一點純陽意。
融蓬勃朝氣,純陽卻邪至劍法總綱,以成云蒸霞蔚,一點純陽之意象。
再十年時間。
以武道真意勾連劍招劍勢,一以貫之,劍意若赤日升于東山,于云霞之間潑灑萬丈朝暉,以成一幅壯麗輝煌,氣象萬千的劍意畫卷。
是謂,太霄劍歌。
劍法創成。
沈翊便還剩一門功法未鉆研入門。
琉璃不滅功。
他先前的橫練功法,學的是在西陵佛宗廣為流傳的金剛鍛體秘乘,還只有后天篇。
之后便一直沒有學過其他鍛體秘法。
雖說踏入先天之后的戰斗,面對愈發凌厲的劍氣刀氣,亦或是拳勁掌意,后天鍛體愈發相形見絀。
但這門金剛鍛體秘乘。
在前期幫助沈翊擋下不少傷害,更是給他的氣血橫練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而眼下這門出自西陵佛宗的琉璃不滅功,更是恰好與金剛鍛體一脈相承。
只是更加精微、高深。
金剛鍛體秘乘,是以觀想金剛之象,內煉皮膜、筋骨和氣血,壯大人之體魄。
琉璃不滅功便是深入人體,入微而觀,內煉三百六十五個周天大竅,再以大竅統御體內諸天星斗渾然如一,終成琉璃不滅之體。
以沈翊觀之,這一門橫練神功若是修成,當是不弱于世間任何頂級橫練。
沈翊當即將三十年時間投入琉璃不滅功的潛修,剎那間,以金剛鍛體為基……
沈翊頓時感到氣血滾燙在體內如巖漿奔涌,筋骨齊鳴如冬雷齊震。
自外觀之。
沈翊盤膝而坐,波瀾不驚。
然而內視而望。
沈翊的四肢百骸,骨血精髓卻是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一次氣血滾滾流淌,都讓他的生機宛如春起之苗,勃然生長,每一聲筋骨雷鳴,都讓他的皮膜骨骼,更加堅韌,無堅不摧。
于是,經過三十年潛修。
沈翊不僅將金剛鍛體秘乘完全內化為琉璃不滅功的根基,而且,更將自身的肉身橫練的程度推至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至少,他肩膀上被赫連山撕咬出的傷口已然盡數復原如初,而且若是再遇到赫連山這種如同野獸一般的狠人,直接上嘴的,沈翊也只會崩掉他一嘴牙齒。
【琉璃不滅功】
【品質】大宗師級
【境界】入門
至此,沈翊這一段時間的積累已然盡數消化得當,凝煉真意,身成宗師,自此天地之大,可任意而行。
距離他所求的,大自在的超脫世事之境,又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沈翊呼出許久未見的面板:
【宿主】沈翊
【修為】宗師
【武學】
【大宗師級:琉璃不滅功(入門)】
【宗師級:九玄極意功(小成)、無定刀訣(登堂)、太霄劍歌(登堂)】
【先天級:浮光掠影(圓滿),金剛掌(大成),龍爪手(大成),般若掌(大成),拈花指(大成),玄陰秘典(未入門)】
【后天級:折云手(圓滿)】
【絕技】浮光一瞬
【奇門】千面神功(圓滿)
【道學】佛法(登堂入室)
【潛修】10年零6個月
潛修一朝回到解放前,沈翊的修為根基卻是突飛猛進,更上一層樓。
沈翊緩緩睜開眼。
此時東方既白。
恰有一輪赤日純陽躍出黃沙之上。
沈翊胸中頓生一股豪情。
身形一掠,身如驚鴻,已然落于樹梢之上。
其人身在綠洲之邊。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海,蓬勃的純陽真意昭然而起,與冉冉升起的紅日遙相呼應。
純陽劍意磅礴而出,好似在尚且昏暗的天空中劃出一道赤霞長虹,經久不散。
此時剛剛睡著的清風,驟然于睡夢中驚坐而起,睡眼惺忪未睜,卻是喃喃道:
“啊?”
“有人打過來了嗎?”
抬眼一看。
沈翊高于樹梢。
面向紫氣東來,凌風而立。
其劍意蓬勃,與躍起的朝日交映成輝。
一代宗師,蔚然成象。
清風嘟囔道:
“神經。”
一翻身子,又睡了過去。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烈陽當空,漠漠沙海,仿佛一個巨大的蒸籠。
即便在綠洲之中,也難阻熱浪撲面而來,清風在灼熱的氣氛里,幽幽轉醒而來。
打哈欠,伸懶腰。
一套流程一個沒少。
不過精神頭倒是恢復許多。
他在水潭邊上洗了一把臉,這才望向早已經整裝待發的沈翊,有氣無力道:
“沈翊啊,咱們走吧。”
沈翊撇了撇嘴,清風抓著馬韁,一步躍上馬背,半死不活地趴著。
沈翊牽著馬。
繼續向西北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