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中,妘璃只瞧了這名女子一眼就忙自己的去了。
凌昕蘭與這名女子也沒多說,靜靜地坐在候診的長凳上。
等輪到她們的時候,凌昕蘭把人扶到了診桌前。
姜曉妤仔細(xì)打量了這位女子幾眼。
這人鼻梁挺直,下巴堅毅,眼睛明亮而堅定,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英氣,一看就是果敢利落之人。
就是這一身素服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姜曉妤大概猜到這位是誰了。
她認(rèn)真把起脈來。
少時,收回手,“夫人憂思過重,我可以開些湯藥給夫人調(diào)理調(diào)理,但還要夫人自己想開些才行。”
“哎!”一聲輕嘆自女子的口中響起,“我盡量……”
姜曉妤開了方子,女子接過走到妘璃的面前,“這位就是妘神醫(yī)吧?”
“是我。”妘璃接過方子就開始抓藥。
“我家中有一癡兒,不知妘神醫(yī)能不能給他瞧瞧,診金不是問題。”
妘璃抓好藥遞到她手里,“來找我看診,夫人是不是先報報家門?”
女子也不生氣,反而微微笑了笑,“我是凌成峰的妻子,蘇偌琳。”
妘璃猜到了,“這里還有病人,凌夫人請跟我來。”
“好……”
妘璃領(lǐng)著蘇偌琳和凌昕蘭往后院去了。
屋中,妘璃開門見山,“凌夫人,你兒子是因我而死,你來找我看病怕不是找錯人了吧。”
蘇偌琳最討厭說話繞彎子,像妘璃說話這么直接的,她很欣賞,因為滿京城也沒幾個這樣的。
“天耀怎么死的,妘神醫(yī)明白,我也知道。”
“他找死士殺我不成,轉(zhuǎn)而和陳羽霏一起殉情了,這不就是事實(shí)嗎?”
蘇偌琳眼睛模糊了,“陳家是上門提過親,可天耀根本就瞧不上那陳羽霏,怎會答應(yīng)呢?”
“所以,來殺我的死士不是他派來的?”妘璃故意這么問的。
她知道幕后黑手是謝璟瑞,可凌家也不能完全相信。
“當(dāng)然不是,天耀不過是個替死鬼罷了。”蘇偌琳低聲哭了起來。
凌昕蘭說道,“妘神醫(yī),天耀是個孝順的孩子,他與你無冤無仇,怎么會殺你呢?”
蘇偌琳擦干了眼淚,“妘神醫(yī),明人不說暗話,想取你性命的人是誰,你應(yīng)該知道。”
“我不知道。”妘璃又不傻,萬一對方是在給她下套兒呢。
蘇偌琳索性把事情攤開了來講,“我貿(mào)然上門,妘神醫(yī)有所防備很正常。”
她頓了一下,“天耀出事那晚,是被陳家的庶長子陳羽晟約出去的,可事后他卻不承認(rèn)。”
“這還能抵賴?”
“是個面生的小廝來傳的信兒,天耀沒有多想就去了,可這一去……”
她嗓子哽住了,后面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
妘璃大致明白了,“這小廝怕是找不到了。”
凌昕蘭也紅了眼,“凌家滿城的找,可死活就是找不著。”
蘇偌琳緩了緩,“我兒良善,連死都背著污名,他怎能瞑目?”
說完,她又低聲哭了起來。
妘璃想不明白了,謝璟瑞也不至于那么蠢吧。
投靠他的人那么多,找個替死鬼還不容易?用得著綁人頂罪?
這不是把凌家往璟默這邊推嗎?
她覺得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兒。
妘璃也不急,等蘇偌琳發(fā)泄完才開口問,“凌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蘇偌琳嚴(yán)肅道,“我凌家本不站隊任何皇子,可這一次對方實(shí)在是過分。”
她深吸口氣,“只要戰(zhàn)王點(diǎn)頭,我凌家誓死追隨。”
“凌夫人可做得了凌副統(tǒng)領(lǐng)的主?”
“能……”
蘇偌琳來找妘璃,就已經(jīng)和自家夫君商量好了。
妘璃思量片刻,“這事兒要問過璟默才行,我不能替他做主。”
“我明白,只要妘神醫(yī)轉(zhuǎn)達(dá)我凌家的意思就行。”
“自然。”妘璃問,“凌夫人口中的癡兒可是長公主的兒子?”
“是,澤佑是蘇家唯一的男丁,大嫂這些年不知請了多少名醫(yī),可誰都治不了。”
長公主的夫家姓蘇。
蘇家是滿門忠烈,先祖更是跟著大夏開國皇帝一起打天下的。
一代代的蘇家人相繼為國殞命,如今,只剩下了蘇偌琳和蘇澤佑兩個后人。
而蘇偌琳正是蘇澤佑的姑母,長公主的小姑子。
妘璃直言不諱,“我可以為蘇家公子治病,但無法保證能把人醫(yī)好。”
蘇佑琳見她答應(yīng)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明白,只要妘神醫(yī)去瞧上一眼,能治固然是好,可治不了我們也好死心。”
“好,明日一早,我登門醫(yī)病。”
蘇佑琳和凌昕蘭雙雙福了一禮,妘璃趕緊把人拖住。
“二位夫人不必如此多禮。”
蘇佑琳抹了抹淚,“應(yīng)該的……”
妘璃把兩位夫人送到了醫(yī)館門口。
一回身,就見姜曉妤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
“安心,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擔(dān)心也沒用。”姜曉妤有些喪氣.
糟心事兒是一件接著一件,阿璃什么時候才能像在云緲觀時那般自在?
妘璃把她推到了診桌前,“姜大夫,病人還等著呢。”
姜曉妤收拾好心情,繼續(xù)看診。
與此同時,容國公府。
虞仙兒這幾日是足不出戶,就怕撞見上官子賢。
可她不出府,急的就是柳忻婉了。
十萬兩黃金都花出去了,楚朝云還好好的在回春堂里待著。
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沒忍住就找上了門。
虞仙兒新得了幾盆山茶花,此時正在院中品茶賞花。
婢女采蘭走了過來,“姨娘,侯夫人來了。”
虞仙兒立時沒了興致,茶碗往石桌上一撂,“真掃興,也不知她急什么。”
采蘭問,“奴婢把侯夫人領(lǐng)進(jìn)來?”
“嗯,來都來了,總不好把人趕出去。”
“奴婢這就去。”
少時,采蘭把柳忻婉領(lǐng)了進(jìn)來。
虞仙兒笑著迎了上去,“侯夫人,您來得正好,嘗嘗我這茶怎么樣?”
柳忻婉臉上盡是焦急之色,“虞姨娘,你還有興致品茶賞花?”
虞仙兒耐著性子把人按在了凳子上,而后倒了碗茶放在了她的面前,“侯夫人,您先喝口茶。”
柳忻婉抬手一推,茶碗倒了,茶水撒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