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在那幾年、或是十幾年的時間內(nèi)。夜晚時候,圖書室是開放的,開放時間直到十點,同時肩負起了自習室的功能。
那位學姐之所以能成為管理員,自然是因為她也住在學生寮,能夠每天方便鎖門。
在某天夜里,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她因為夏夜的燥熱和蟬鳴而難以入睡,便去到陽臺納涼,卻意外發(fā)現(xiàn)遠處教學樓的圖書室燈竟然還亮著。
在一片漆黑之中,圖書室的光芒是那么的顯眼,由不得她看不見。
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明明記得自己十點時候身為最后離開圖書館的人,已經(jīng)把燈熄滅并且將門鎖上,為什么此刻燈還會亮起呢?
她猜測可能是自己離開時,有人坐在書架的遮擋處,也沒有聽到她的關(guān)門通知,所以被反鎖在了里面。
一想到這里,她就急匆匆地從學生寮離開,拿上鑰匙和手電,朝著教學樓走去。
可是,當她走近了之后。
卻是發(fā)現(xiàn)漆黑一片。
圖書室的燈,并沒有亮。
難道是她看錯了?
當她用手電往窗戶掃過的時候,驚異地看到好像一個黑影從窗戶閃了過去,哪怕有手電照射,依舊只能看出掠過去的大概是一個面目漆黑的人形。
她大驚失色,一時間也不敢開門,生怕里面的不是同學,而是小偷。
于是她跑去了警備室,打算找警備員幫忙一起去看看。
結(jié)果警備室空無一人,不過她看到了工作表,知道現(xiàn)在是巡查時間,所以便焦急地在原地等待起來。
這么十分鐘之后,她才終于等到了慢悠悠提著大手電回來的中年大叔警備員。
警備員聽完她的話之后,搖頭表示不相信,因為他剛剛巡查就經(jīng)過了圖書室,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物。
但為了讓學生安心,他最后還是拿起了裝備,跟著女學生一同去到圖書室。
路上,警備員問起了更加詳細的情況,在聽到女學生的仔細描述之后,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好一會,才用著顫抖的聲音問:會不會是焦炭老師?
女學生當即表示不可能,那只是個傳說。
但警備員卻搖了搖頭,停在了圖書室的門口:并不是......我親眼見到過。其實這棟教學樓的前身,發(fā)生過兩次大火,一次是戰(zhàn)爭時期的原本校舍,一次是戰(zhàn)后不久新建的木制校舍。
第一次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第二次,聽說大火之后,有個老師和學生神秘失蹤了,一直沒有找到尸體。
很多人都說,失蹤的學生是被一個變態(tài)老師給抓起來,想要侵犯他,但最后卻不小心引燃了教室,點起了無法撲滅的大火,二人雙雙殞命在火場之中,被徹底燒成了焦炭......
焦炭老師的傳說也就是從那時候出現(xiàn),我一開始也覺得是個都市傳說,但前輩卻叮囑我,不要將之當做普通的流言......后來...我親眼見到過。
那天,在漆黑的走道上,我看見了本應該閉門的教師辦公室,深夜時分卻有燈亮起,里面隱隱傳來著批改作業(yè)的聲音,可當我走近的時候,忽然間,
燈滅了......
聲音消失殆盡,虛掩的漆黑門縫滲出了濃烈的焦臭味。
警備員一臉后怕地講述著這個他自稱親眼目睹的恐怖畫面,四周,好像連氣溫都降低了不少。蟬也被嚇得不敢鳴叫,歸于寂靜。
女學生被他說得有些害怕,可最終還是責任感戰(zhàn)勝了一切,堅持要看看里面情況。
警備員見說服不了她,只好嘆息一聲,做足準備,跟在她身后。
你好...請問有人嗎?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如果你只是誤入的話,希望你能在我們開門之后離開,我們不會阻攔的。
女學生將門打開,這么喊道。
圖書室內(nèi)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她小心地用鑰匙把門打開,將半個身體探入漆黑的圖書室,伸出手摸索旁邊的拉繩開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下拉,燈都沒有亮。
甚至連后面一直保持照明的手電光芒也突然消失不見。
她驚詫地回過身,卻發(fā)現(xiàn)哪里還有警備員的蹤影,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整個人走進了圖書室,唯一的光源僅有透過窗戶頑強灑入的月光。
她驚慌急切地想打開自己的手電,但這個時候,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動作僵住,帶著幾乎崩潰雜亂的呼吸,眼睛噙著被嚇出來的淚花,顫顫巍巍回頭——只見一個渾身焦黑,看不清五官,戴著教師證的人,朝她裂開了黑色的皮膚,露出紅色的笑容,用著嘶啞的聲音說:
我警告過你的。
“......而現(xiàn)在,我們就在后面興建起來,連位置都相同的圖書室內(nèi),傳說后來也有人見到了那位焦炭老師,還總結(jié)出來一條規(guī)則,那就是,夜晚時候不要開門,永遠不能背對著他......”
啪,佐藤的手忽然搭在松尾的肩膀上。
“嗚哇哇啊——哼哼啊......”
松尾差點無師自通跳起了街舞,但一張桌面的棱角粉碎了他的街舞夢,狠狠劃過他的手臂,讓他禁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
“哈哈哈!”惡作劇成功的佐藤捂住肚子,大笑起來,現(xiàn)在他不是最膽小的那個了!
松尾捂住手臂,皺緊眉頭,惡狠狠地朝佐藤呲牙。
“呃,你怎么流血了?”佐藤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松尾的制服紅了一大片。
“還不是你!嘶......好痛,我要去診所看看,啊嘶...幫我跟老大說一聲,這里都交給你了,混蛋。”
松尾捂住傷口,齜牙咧嘴,腳步匆忙地離開了。
“喂喂!沒那么嚴...重吧......”
隨著松尾的離開,他殘留在圖書室內(nèi)的血液滲得很快,點點滴滴,流了一路,然后詭異地緩緩消失不見。
只是沒有人發(fā)現(xiàn)。
佐藤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這下真是自己害到自己了。
他縮縮脖子,搓搓手,驅(qū)趕一些寒意,苦著臉趕緊把東西布置完成,最后把道具血給灑上。
【走】
佐藤尾脊骨一涼,猛然回頭,左右回顧。
誰在說話?
【快點......走...不然......】
佐藤眼睛越瞪越大,就在他快癱軟在地的時候,猛然在桌面看到了剛剛松尾布置的小型錄音機,才頓感活了過來,大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差點被自己布置的小玩意給嚇到了。”
不過此時他手頭的東西也確實布置完成了,只覺得這個地方陰風陣陣的,不能久留,趕緊跑去匯合點匯合。
但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
那臺小型錄音機......根本沒有啟動。
黃昏西斜。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現(xiàn)在殘破的走道,靠著窗戶,看了眼樓下集合的三位不良,漆黑的面龐露出一弧紅色的笑。
井上若有所感地抬頭望去,舊教學樓依舊是那破舊的模樣,什么都沒有。
“老大,上面有什么嗎?”細川跟著張望幾眼。
“沒什么,錯覺。”井上搖搖頭,“走,我請客,吃完飯再回來等新人。”
“喔!老大萬歲!”
“吃蓋飯吧,我好想吃咖喱豬排蓋飯......”
在幾個不良肩并肩離開的同時,夕陽徐徐沉入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