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嗬...嗬嗬!”
野比從床上驚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息,身上早已被汗水徹底打濕。
就在剛剛的游戲中,他親眼看到自己的腹部被拋開,血肉綻放,臟器被那癲狂的舊軍人撕扯而出,瘋狂啃食。
對方如同一個能夠溝通的妖魔,但眼中充斥的只有瘋狂的殺戮。
這次死亡不僅給他帶來劇烈的疼痛,還有強烈的精神刺激。
以至于現在一回想起來,就有止不住想要嘔吐的**。
噔噔噔——
腳步聲響穿過房門,正在快速接近。
篤篤篤。
“智良?發生什么了?”
門外是父親略顯焦急的急促敲門聲。
剛剛野比的慘叫聲有些過于凄厲了,完全可以不加修飾直接放到恐怖片當中。
“沒,只是、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野比捂住胸口,感受著砰通狂跳的心臟,強行壓下嘔吐的沖動,朝著門外方向解釋。
“......不舒服的話跟我說一聲,明天的葬禮可以推遲到下一個日子。”
“不用,不用推遲的,我沒事。”野比趕緊拒絕,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延誤葬禮。
他沒見過爺爺,但能從遺書上感受到爺爺對于哥哥的愧疚...他們的靈魂也一定希望能早日重逢吧。
即便不被原諒,至少也能再見一面。
野比父親沉默幾秒:“那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叫你。”
“好。”
噔噔噔。
父親離開了。
野比深呼吸了好一會,才從在榻榻米上鋪好的床鋪起身。
打開窗戶,靠在墻上,不停輕撫胸口。
呼吸著晚間帶有一絲涼意的空氣,他平復著那股惡心可怕的經歷,強迫自己把那些血腥殘忍的畫面從自己的腦內驅趕出去。
他不僅僅是被剖腹,連同四肢、腦袋,都在腐爛舊軍人那精神變態一般的笑聲中被一個個砍去。
為什么巢鴨站會有舊軍人以及這么恐怖殘忍的畫面出現。
是因為這個站點牽扯到某段少有提及的歷史嗎?
等太陽穴的抽疼稍稍沒那么明顯,他才拿出手機,詢問新安裝的AI。
日本的搜索數據有個數據留存期,通常僅保留數周到數月,且不強制實名。
但其實這種匿名很脆弱,警方動真格的情況下,是可以要求公司提供IP地址、設備ID之類的信息。
唯二的難點只存在于找出“關鍵詞”和對搜索者的篩選。
所以為了避免以后可能存在的追溯,他選擇了一個服務器位于國外的AI系統。
這樣就算以后追溯起來,也至少能拖延一段時間。
說不定還不會配合日本官方呢。
當然,野比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進行的相關搜索都會問得比較迂回。
像尋找筑地站歷史時候,他搜的就是日本地鐵及周邊站臺的歷史變遷,并大量進行其他相關的數據搜索作為掩飾,順便還會視頻平臺看這一類的視頻,把自己包裝成一位電車歷史發展愛好者。
在日本這種人還挺多的。
這也是東山慎原本采用的搜索方式。
而上杉瞳月則用的是本地化部署的AI系統,搜索資料都保留在本地,這跟她曾經的工作和計算機專業有關。
不要小瞧了皮套主播啊喂!
巖崎浩輔是沒辦法,他沒有意念操縱設備,只能拜托后藤護工幫忙搜索,而且還不能問得那么迂回。
他也有想過日后會不會暴露這些問題,但在重塑丹的誘惑下,他愿意承擔這方面的風險。
只要能夠得到第一名,即便暴露在官方面前也在所不惜。
“巢鴨監獄?”
AI整理出了其中一個關鍵信息,野比進行擴展搜索,很快,大量的資料包括照片出現在他眼前。
野比抿著唇將資料看完,大概明白了那些身穿舊軍裝者的身份。
這些人在國內的教科書、公開場合之中,多被稱呼為“戰爭責任者”“軍事指揮官”,甚至有的會稱呼其為“英靈”。
不過外國AI可沒那么客氣,直接稱呼其為戰犯。
巢鴨監獄則是作為關押過這些戰犯而史書留名,雖然留下的不是什么美名。
后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淡化這段經歷,在經濟高速發展期間,監獄被拆除,原址附近成了東池袋公園的一部分,還建了一塊“慰靈碑”,留下了不少都市傳說。
回憶著對方那暴虐的模樣和自身承受的痛苦,他拳頭悄然捏緊,又緩緩松開。
就連嘴唇都有了淡淡的甜腥味,那是被自己咬破了。
看著上面擺著的祭品、花束,他有種想把那塊碑石徹底砸個稀巴爛的沖動,但很快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今天還有一次游玩機會,可那種被虐殺的場景猶在眼前,比之前的死亡都要來得痛苦萬分。
讓死了不知多少回的他竟然再度心生膽怯,像是回到了一開始進入游戲時候的狀態。
“正是因為有邪惡,所以我才更要玩下去!”
繼續用什么勇者不死于地牢的話催眠自己一番,野口咬牙,回到床鋪上,再次進入了游戲。
不一會,野比再次回到現實,一口死死咬在被單上,發出嗚嗚悶響,雙眼無神地直勾勾盯著天花板,眼眶因為劇烈痛楚而閃爍起了淚花。
如此一會之后,他緊繃的身體才緩緩放松、癱軟。
結局沒有任何改變。
兩次的試錯并不足以突破這道難關。
但經過冒險,起碼他有了大概的思路。
這關的難點在于避開舊軍人的同時,摸索到聲音傳出的方向,在那里利用相機收集“罪證”,拍照拖延對方,并及時趕上列車。
需要達成的條件其實和前面的也差不多,但難度陡然拔高。
有種第一關時候,從霞關站到日比谷站的不適應感。
不過這也正說明了即將走到關底,開始往外冒“精英怪”了。
巢鴨站之后是大塚站、池袋站、目白站、新宿站、代代木站。
然后便完成了一圈輪回,重新回到品川站。
要是連這里都過不了的話,拿什么對付關底可能存在的boss難關呢!
野比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能爬起身,坐在椅子前,借著微微的月色,整理起思緒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