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野比和父親離開了本妙寺,將野比智明的骨灰盒暫時寄存在寺中。
接下來還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日子,遵循野比智心的遺愿,將野比智明安葬在他旁邊的墓地。
是的,野比爺爺已經(jīng)給他哥哥提前買好了墓地,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填補他內(nèi)心的愧疚。
明天肯定不行,4月8日是佛滅日,大兇,不宜下葬。
4月9日是大安日,很不錯,但日承僧人有不同看法。
他認(rèn)為野比智心想要找到哥哥的那份心情,直到臨死也未能忘卻,所以更應(yīng)該把安葬的日子定在友引日,取其中牽引緣分之意。
而當(dāng)年,野比智心亦是在友引日下葬的。
這么一來,二者便能靈魂相見,滿足野比智心的遺愿,也給了在不知何處逝去的野比智明找回血親歸屬的機會。
野比聽不太懂,但這方面肯定日承僧人比較權(quán)威,而且對方似乎對爺爺有一定了解,所以交給他安排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下一個友引日,是4月12日,到時候野比需要再和父親來一趟本妙寺。
拜謝告別日承僧人后,野比父親想打車回去,野比智良攔了下來,覺得還是省點錢比較好,反正這里回去的路線就跟他平時放學(xué)回家差不多。
是的,本妙寺就在駒込學(xué)院大概兩三公里開外,不算特別遠(yuǎn),野比爺爺肯定是故意選的這么一個位置。
回到了家,野比算是正式結(jié)束了為期兩天的流浪漢體驗卡。
說起來,這兩天給他帶來的收獲感觸很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成為游戲玩家和那天的遭遇是否有關(guān)聯(lián)。
還認(rèn)識了一個...朋友?好像也稱不上,只能說是來自于陌生好人的善意。
還好島津上班的便利店離他家不遠(yuǎn),放學(xué)時候繞繞路還是能經(jīng)過的,就是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換班,他沒好意思問。
不僅如此,回家后,父親還鄭重地拿出了新買的游戲機,給他道歉。
雖然,他的心思已經(jīng)很難回到當(dāng)初了。
他現(xiàn)在更想的是盡快破解《地下鐵》這個神秘的游戲。
不僅是為了獎勵、冒險,更為了養(yǎng)成自己好不容易才誕生的勇氣和自信!
于是在晚飯過后,他寫完作業(yè),就早早睡下,迫不及待地啟動了游戲。
游戲回歸之后,自動存檔在霞關(guān)站的“營地”旁,就是自己跳下軌道之前的時間。
這回他決定不要太過吝嗇紫外線燈的電量,多點觀察隧道的墻壁。
于是在他再度聽到列車聲響同時,也看到了工人留下的字跡。
【不要碰到鐵軌,不要相信你所聽到的一切!】
隧道里留有凌亂的字樣。
野比聽著越發(fā)逼近的哐哐列車聲響,就連地面都在微微顫動,除了視覺,其它感覺都在拼命告訴他——這是真實的。
鋼軌嗡鳴加重,像有無數(shù)根金屬弦被同時撥動。
他咽下唾液,深吸口氣,強迫自己緊緊閉上眼睛,即便四周的一切和他的身體都在瘋狂警告他快躲、快躲!
但他死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直到列車晃動的聲響來到最大。
達(dá)到峰值聲浪撞上鼓膜時,鼻腔泛起陳腐的鐵腥味,甚至還有氣流撕扯他的身體。
這樣的感覺持續(xù)了大約五六秒,爾后才慢慢遠(yuǎn)離、消失。
“呼呼嗬嗬......”
野比先是眼睛打開一條縫,確定安全了之后才完全睜開眼睛,喘息著粗氣,抹了抹額頭,才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全是汗水。
以及雙腿都在發(fā)抖,那種直面列車的感覺,太耗費心力了。
他重整精神,用著發(fā)軟的雙腿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日比谷站......到了。”
巖崎浩輔走出了隧道,看到了一副施工現(xiàn)場模樣的站臺。
他因為沒有帶上鮮花的緣故,所以并不知曉還存在有紫外線燈和工人留言的事情。
但這里破關(guān)難度并不高,只需要在列車迎面駛來的真實沖擊下,保持站在原地,不要驚慌失措碰到鐵軌,就能通過。
一共有三輪,一輪比一輪嚇人,不過對于真的撞過車,做過半年同樣噩夢的巖崎,好像又沒有那么驚心動魄。
“未完工狀態(tài)的日比谷站嗎?大概是1959年到1961年......”巖崎惡補了很多這方面的知識。
游戲的時間線還是很明顯的,就是從“現(xiàn)在”的日比谷線,一路穿梭回到剛施工時候。
這是否意味著,一切的由來,就是從當(dāng)初的施工埋下的因果?
這里就是最終關(guān)了嗎?
如果是的話,就未免太短了,如果不是因為有死亡限制的話,一天不用或許就能夠通關(guān)了。
但至少對他們這些氪命玩家來說,能少氪兩條命,是一件好事。
巖崎爬上施工中的站臺,這里很多地方都被圍了起來,想要找路只能把圍板一個個扒開來看。
不一會功夫,他就弄得滿身是灰了,但努力沒有白費,他在站臺找到了一個斜著向下的入口。
口子還算寬敞,看得出來是專門弄的,就是不知道通向何方。
游戲基本準(zhǔn)則,有路,那就試著去走。
然后巖崎果斷白給,被骷髏鬼兵發(fā)現(xiàn),追殺之中丟了一條性命。
“迷宮啊,我擅長。”
手頭信息最少的上杉瞳月好不容易靠著公文包擠下了列車,無傷通過了隧道,終于來到了日比谷站。
然后很順利地找到了漆黑迷宮。
接著就在迷宮里溜起了怪,閃轉(zhuǎn)騰挪之間,鬼兵愣是抓不到她。
偶爾還會相互之間撞在一起,直接散架,骨頭混骨頭,半天分不清哪塊是誰的。
上杉就在這種看似混亂的場景中來回穿梭,異常冷靜,腦中不斷將地圖的路線描繪出來。
“誒?這是......人?!”
跑著跑著,上杉感覺身后的追兵沒了聲息,正奇怪著,卻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上靠著墻壁,站著一個白裙少女。
前面好像就是出口,有微亮的光芒透入。
“呃...這是升級怪嗎?”上杉遲疑著慢慢一點點地靠近,隨時做好溜怪的準(zhǔn)備。
不過那少女沒有動作,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
“前面有‘軍官’在把守,你是通過不了的。”
少女忽然開口說道。
能交流?!
上杉眼睛一亮,終于、她終于碰到一個不是想要殺她的好NPC了!
你就是我的防火女嗎?
原本那些黑色人形也算中立,但在列車上被他們擠死了幾遍,要不是操縱角色的時候不會拉,怕是連屎都給擠出來。
所以在那之后她就完全扭轉(zhuǎn)了這個想法,這些黑色人形不可靠!
通勤如戰(zhàn)場
肉身相疊罐頭擠
社畜何太急
最上班!
啊,不對,她已經(jīng)不是社畜了捏。
“那你能幫幫我嗎?”上杉果斷抱大腿。
少女搖搖頭,視線望著不知何方,眼神帶著迷茫。
“我在找我丟失的手機,等一個電話......”
在這里...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