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勇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呂屠在殺掉一個人后，已經將這件事揭過了，可沒想到這會才開始跟他們進行清算。

一時間他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劉陽等人可不慣著他們，早就窩了一肚子火，滄浪一聲拔出長刀，架在柴勇等人的脖頸上，呵斥道：“你們聾了嗎?”

柴勇等二十多個人，只能跪在呂屠的面前，臉色如哭喪般難看：“大人，我們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為什么要責罰我等？”

呂屠都被這句話給氣笑了：“死到臨頭，你居然還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錯？”

“不知！”眾軍奴齊刷刷搖頭。

“好！那我就告訴你們！對敵不服從軍令，殺無赦，臨陣脫逃，殺無赦！你們是自刎還是要我動手？”

“啊？”

柴勇等人都傻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還要死？

帶著哭腔大喊冤枉：“大人冤枉啊！我們以前在邊軍當兵的時候，遇到烏丸人來，我們都是先跑，跑得對方人困馬乏再進行反擊。”

呂屠劍眉倒豎，厲聲喝道：“你放屁！”

“真的啊大人，小的不敢欺騙你，這是我們邊軍多年來的傳統戰術。”

此時剩余的那一百多個軍奴，也跪在地上開始求情：“啟稟大人，柴勇等人說得不假，我們之前在邊軍之中，的確是這樣執行命令的。”

“只要超過三人之上的烏丸騎兵出現，己方人數不過百的情況下，是允許我們逃命的。”

呂屠聽完只覺得無語，還有無盡的悲哀。

僅僅三個騎兵，就必須要百人小隊才有勇氣去對抗，這仗還怎么打？難怪烏丸人會把大虞當成狩獵場。

如果沒有歷朝歷代修建的長城橫亙在前方，恐怕中原王朝，早他媽失守了。

看眾人的樣子，也不似在說謊。

呂屠扔出馬鞭道：“從今天開始，所有人嚴格執行我的命令！如果膽敢出現出賣戰友的逃兵，一律處斬！”

柴勇等人一聽這話，就知道終于把小命給保住了，連連在地上叩首：“多謝大人開恩，我等以后再也不敢逃跑了。”

“我們都只是聽聞大人你神勇無敵，但卻從來沒見過，還以為只是民間傳說，誰能想到大人你如此勇猛。”

“今后我等勢必沖殺在前，來贖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逃跑的每人挨三十馬鞭！”

軍奴們一聽心都涼了半截，這種情況下受了重傷，那跟直接死了還有什么區別。

可他們在見識過呂屠的身手后，卻不敢反抗，只能咬著牙硬挺挺的承受了三十馬鞭。

這些鞭子都是由劉陽等人來抽的，恨不得將他們給活活打死，讓柴勇等人受盡了苦頭。

呂屠在得知逃跑是邊軍的老傳統后，也斷了要殺他們的想法，他不是不講理的人，當然會給這些人一個贖罪的機會。

讓人將羊肉給宰割了之后分給了手下兵卒，和出工最多的百姓。

當天夜里，柴勇等人倒在臨時搭建的窩棚里，哼哼唧唧地根本睡不著，背上實在是太疼了，每一道鞭子下去，都帶起了皮開肉綻的傷口。

加上饑寒交迫，他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其他軍奴們則是緊閉雙眼，圍坐在一堆堆的柴火旁，努力讓自己入睡，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哪怕是在呂屠的手下當軍奴，也跟在其他地方沒有什么兩樣，都是做苦力當牲口使喚。

這時，聶云和劉陽帶著人走了進來，掃了眾人一眼道：“今天挨了馬鞭的人，都給我脫掉衣服！”

柴勇等人本就虛弱無比，此時還聽到這么過分的要求，哪怕是只剩下了半條命了，也有些火氣地揶揄道：“看來隊正大人，還是沒打算放過我等。”

“既然要殺，何不今日白天的時候殺了我們？還要惺惺作態給我們執行鞭刑？”

聶云厲聲喝道：“少廢話，這是隊正大人的命令！”

這一幕讓其他軍奴們心里也憤憤不平起來，有些膽大的出言勸道：“幾位好漢，就給我們一條活路吧，看他們的樣子都熬不過今晚，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柴勇等人只感覺心比天寒，他們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死期將至，往事不斷地浮現在自己腦海之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苦笑著強撐起身子，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有的人體質稍差一些，甚至都抬不起胳膊，需要旁邊的人幫忙才能將外衣脫掉。

聶云依舊沒給他們好臉色，繼續訓斥道：“我說過，要把所有的上衣都脫掉，這是軍令！”

眾人無奈只好照做，其他的軍奴們則是站起了身子，在他們看來如果是死在軍法之下，好歹也不算愧對列祖列宗，說出去也有些名堂。

可死在這種極盡羞辱之能事的手段之下，那簡直太憋屈了，他們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高聲質問道：“呂大人何在，我等想要問問呂大人，以他那等英雄氣魄，他為何要如此侮辱我等？哪怕我們被貶為了軍奴，我們曾經也是軍人，如果要死我們寧愿死在戰場上！”

聶云斜睨了他們一眼，輕笑道：“跟大人猜測得不錯，你們這幫家伙還不算無可救藥，總算有點血性，大哥說了，怕你們熬不過鞭刑的傷，讓我給你們帶藥來！”

“什么？藥？”

眾軍奴們不可思議地望向聶云，在他們的潛意識里，藥這個東西珍貴無比，哪里是他們這等最下賤的軍奴可以用的。

哪怕是以前在邊軍從軍的時候，受了傷那也是自己去扛，偶爾有個會識別草藥的人，那都會被大家當成神醫。

“大人...真這么說？他要給我等賜藥？”

聶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如果你們不需要的話，我就回去交差說你們不領情。”

“要！我們需要！”

柴勇等人喜極而泣，原以為自己當了逃兵，呂屠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小命已經熬不過今晚了，可沒想到居然還會給他們藥！他們還有機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