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離得近,江眠進專賣店,選好款式后,時間也不過只有四點。
“小姐,這條項鏈也很好看……”女銷售員盡職盡責地在為江眠介紹項鏈的尺寸和鉆石的級別。
兩條鉆石項鏈被放在藍色絨布上,有著燈光照射,更顯熠熠生輝。
不等她開口,伴隨著一陣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的噔噔噔響聲,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來,指尖輕點著臺面,“你給她介紹就是白費時間,誰知道她買不買得起啊?”
江眠半回頭,眼神順勢往上一瞥,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再回頭時,長指點了點藍色絨布上的其中一條項鏈,面不改色道:“就這條吧?!?/p>
聞言,陳夢菲的手指微頓,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打腫臉充胖子啊?!?/p>
她收回手,繼而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好以整暇地看著江眠的后背,等待著她被打臉的那刻。
可下一秒,瞧見江眠利索地刷卡簽字,臉色突變,看清她簽的名字后,翻了個不大不小的白眼,自覺沒趣地坐回沙發。
女銷售員側頭詢問江眠禮品卡上寫什么名字。
江眠稍作思索,報出了許知意三個字。
“好的。”女銷售員溫柔的聲音回復她。
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
陳夢菲低頭打量著自己新做的美甲,慢條斯理地道:“還以為是給自己買的,沒想到還是替金主買給青梅的,要是我是某些人啊,早就灰溜溜的離開,哪還能死皮賴臉地待在金主身邊。”
剛剛江眠簽字時,陳夢菲瞄了眼,寫的是林樾的名字,此時聽見她說了許知意的名字,陳夢菲也知道這肯定是林樾買來給許知意的禮物。
話落,江眠只淡淡地瞥了眼陳夢菲,隨后拎著手提袋揚長而去,沒再去理會在沙發上坐成堆的一行人。
把項鏈交給林樾后,江眠看著時間已經接近五點,就準備跟著林樾一同下班。
電梯到達一樓,江眠準備走出去時,卻被林樾叫住。
“晚上你有什么事嗎?”
“你有事?”
“到時候來接我一趟。”林樾稍作思索,還是說出來了。
江眠沒立即給出答復,只說看情況,晚上約了朋友。
林樾點頭,松開了一直按著[開門]按鍵上的手。
……
晚七點,江眠準時赴約。
進包廂時,樂嘉瑩正拿著菜單選菜,聽見開門聲,抬頭瞅見江眠,當即喜笑顏開,招手示意她過來。
也顧不上選什么菜品,把菜單扔到一邊,像只小狗一樣,繞著江眠轉了兩圈,而后摟著她的手臂不肯松開。
“怎么感覺你比上回見面更瘦了?”
兩人之間一直都有保持聯絡,只不過上一次見面是在去年十二月,距離已有十個月了。
江眠被她拉著入了座,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另一邊開口反問:“有嗎?”
樂嘉瑩鼓著嘴,點了點頭。
招來服務員點好菜后,她開始細細盤問江眠,“你跟林樾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我在群里看見陳夢菲的話,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
“別的我不知道,只是林樾那廝在紐約混日子,你和他隔著整整一個大西洋,你們倆個是在海里約會的嗎?”
江眠被她的話逗笑,眉眼間染上笑意,“哪有這么夸張,倫敦希思羅直飛紐約肯尼迪機場時間不過八小時?!?/p>
“你和林樾在一起真不是為了許知意?”
答案換來的是江眠的否定。
樂嘉瑩心下稍稍放松,她也不希望好友為了氣許知意,而浪費自己的感情。
飯過半巡,江眠去了趟洗手間,她站在盥洗臺前洗手,身后傳來沖水的響聲。
透過鏡子看見了熟人的身影,尤其是掛在脖子上的項鏈,江眠不由得笑。
許知意也看到了鏡中的人,腳步微頓,抿了抿唇,隨后不緊不慢地走上前,站在了江眠的身邊,擰開水龍頭,兀自洗手。
洗手間內只有不斷的流水聲,再無其他聲音。
江眠關上水龍頭,一邊慢條斯理地擦干自己的手,一邊緩緩開腔,打破了這片寂靜,“這么多年了,身體還好嗎,還犯哮喘嗎?”
突然聽見了江眠的話,許知意手一抖,頓時水花四濺,故作鎮定道:“挺好的?!?/p>
聞言,江眠莞爾:“那就好,我還以為,做了虧心事的人都吃不好睡不著。”
“足以可見老天爺也是愛護我的,”許知意抬手關掉水龍頭,扭頭沖著江眠勾起唇角,“不然,我怎么還能活得好好的呢。”
這句話換來了江眠的點頭,她直起身,睨著站在對面的人。
許知意身量嬌小,只堪堪過一米六,而江眠接近一米七的個子,足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我也很期待你還能不能繼續活得那么好。”
話音剛落,許知意的笑容僵在臉上,變得扭曲。
見江眠即將走出洗手間,她倏然發問:“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江眠側頭,對上了許知意的眼睛。
只聽見許知意一字一句說得緩慢:“你是故意搶走林樾的,就是為了報復我當年……”
她自覺失言,頓時止住了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
江眠轉身,不疾不徐地走回,在距離她三步之外站定,“你當年什么?”
不等許知意回答,她自己接上話:“假借自己哮喘病發,指責我見死不救,聯合別人孤立我?”
隨著江眠每說出一個字,許知意的臉多白一分。
她被逼到墻角,勉強靠著墻壁才得以保持站立,呼吸的頻率逐漸加快。
知道自己病發,許知意連忙從口袋中取出藥來,含在嘴里,猛吸了幾口,才緩解了自己的難受。
她平復著呼吸,余光瞥見江眠越走越近,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手心的信必可。
頓時,許知意滿眼防備地盯著江眠,不由自主地攥緊。
江眠看出了她的心思,眼底笑意加深,似嘲似諷。
不再去看縮在角落中的許知意,她轉身離開,拉開洗手間的門,正欲走回包廂,卻不料走廊處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第二回了,江眠在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