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空氣潮濕,巨大的兩個太陽照著,卻沒有一絲灼熱的溫度傳遞到星球中。
其中高科技是什么原理江糖不知道。
但被一眾人目光各異看著,簡直比太陽還要灼熱。
她深吸一口氣,蹲在異獸老虎身前,手擱在老虎異獸濕潤冰涼的毛發(fā)身上。
努力回想,當時尋葉弄出的異香飄來,她自己是什么反應。
可想了半天,依舊腦子空空。
當時治愈者的能力她沒什么感覺就用了出來。
現(xiàn)在到主動使用時,反而毫無頭緒。
光腦上查到的,調(diào)用渾身能力之類的話語,更是晦澀的嚇人。
江糖緊張的手腳微微出汗。
心想萬一今天這單不成。
被這只記仇的大雁青年宣傳,連帶著一旁看熱鬧的,估計不會有人再信她。
周邊人見她許久都沒動作,好幾個目露了然的嘲諷:“嘖嘖,梵雁,看來你今天要被人耍了!”
“就是啊,哈哈,誰家治愈者使用能力的時候還得想半天。
這個人類女性估計是正想著一會兒怎么跟你求情呢吧!”
眼角長著幾根雁羽的青年挑眉,遙望蹲在巨大異獸面前,身量小巧的人類女性。
黝黑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皮質(zhì)橙色手套摩挲激光槍。
對于周圍人的嘲諷,卻沒張口反駁。
梵雁的沉默,讓周圍人愈發(fā)以為他是生了氣,準備一會兒對這個人類騙子動手。
江糖磨蹭半天,都沒辦法弄出所謂的‘治愈者能力’泄氣的吐出一口氣。
剛要站起身,背后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嗓音。
“異能就是你的能力,主人。
調(diào)用自己的能力,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那只異獸身上。”
尋葉?!
他怎么跟過來了?
江糖動作頓住。
她左右猶疑的動作實在太明顯,惹得周邊許多人都失望的搖頭。
轉(zhuǎn)身拉扯身邊同伴:“走了走了,這人類女性估計今天要被梵雁宰了。
沒什么好看的。”
“嗨,空歡喜一場,還真以為高大上的治愈者真會出現(xiàn)在低等平蕪星。”
“散了散了。”
身后,叫梵雁的青年也已經(jīng)踩著作訓靴走了過來。
腳步聲明顯。
“喂,人類……”
“完事了。”江糖冷淡的倏然出聲,打斷梵雁的話語。
“什么?”梵雁驚訝。
低沉又磁性的嗓音幾乎貼上江糖的后背。
江糖站起身,指著地上不動的老虎異獸:“我說,完事了。
你可以用光腦檢查,它身上污染已經(jīng)清空。”
周圍原本看熱鬧失望的人要走,聽了這話,倏然停住。
“真的假的?!”
“人類女性是不是撒謊了?”
“她還在騙人吧,臉色居然不紅不白的。
都知道治愈者治療時間長,周邊還有異能使用的痕跡。
你這什么都沒有,還這么快,怎么可能?”
“是啊,梵雁你快查查,看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雁族青年放下擱在激光槍上的手。
轉(zhuǎn)頭看向江糖時,艷麗的眼影活靈活現(xiàn),像只即將乘風欲飛的鳥。
青年睨了一眼江糖,不知道信了沒有:“那我看嘍?”
江糖不說話,默默裝高人。
剛才尋葉點通了她以后,江糖腦子瞬間轉(zhuǎn)過來。
把,調(diào)動異能——作用到異獸身上。
順序反過來。
改為,查看異獸——調(diào)動異能為其清除污染。
果然,這么一想,眨眼間玄妙感覺到異獸體內(nèi),到處都蘊含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奇異能量。
眨眼間將這團能量抓出來。
江糖還沒反應過來,便察覺這些能量瞬間轉(zhuǎn)換成她可以能吸收,直接融入到她體內(nèi)。
剛才餓癟的胃部也恢復幾分。
一群銀喉長尾山雀和各種族的人聚集在一起。
眼看著梵雁將手腕上的光腦擱在老虎異獸身上。
上下掃了兩下。
機械播報聲頓時響徹安靜的森林入口。
【滴,檢測為無污染虎異獸,可食用。】
“嘩!”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嘩然。
眼睛冒光一般,將視線放在江糖不起眼的運動服上。
*
江糖火了,在森林入口火了。
自從梵雁兩千星幣到賬后。
她的快遞箱小攤,瞬間成為森林入口炙手可熱的火爆地點。
接了一下午清除污染的任務。
直到隔壁兔子小姐攤上,巴掌大的霓虹燈亮起。
答應明天上午會接著來后,才被一群排隊等著消除異獸肉的人放走。
一個下午,口袋里足足掙了五萬星幣。
這么多錢,足夠她坐低等星艦,去軍校的路費。
至少不會被當成戲耍政府,直接送去戰(zhàn)場。
唉……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江糖疲憊的爬上懸浮車,感覺自己被榨干。
使用治愈者異能,跟一瓶水漸漸被倒空類似。
她的異能剛覺醒,只有一小瓶蓋的量。
用沒了就沒了,得隨著時間重新補滿。
異獸身上的污染就算再能補,也夠不上她今天這般死命的消耗。
還是等級低啊……
江糖嘆口氣。
捏著掌心輕飄飄,沒有重量的蝴蝶,選擇大型商場為地點。
她要去之前買下尋葉的寵物店。
糾結(jié)時,指尖無意識互相搓了一下,搓掉一層幽藍的磷粉。
淺淡的悶哼聲在耳邊響起:“主人,不要……”
少年聲音清朗,像一汪清水在耳邊潺潺流淌。
悶哼時讓她耳根泛紅,腦子閃現(xiàn)奇怪廢料。
江糖霎時松開手,挪進懸浮著的角落。
低嘆:“你都想殺了我,為什么還要跟著我?
我身上可沒有值得你費勁追隨的東西。”
尋葉窩在江糖充滿暖意的掌心,絢麗的翅膀在懸浮車冷白的燈光下扇動,美的越發(fā)抓人眼球。
蝴蝶少年的嗓音再次闖進耳朵,小鉤子似的。
“我只是太怕被人虐待,我不想殺人的,真的是害怕……”
蝴蝶少年委屈,漸漸帶上哭腔:“那些種族把我們當寵物的蟲族買走。
會把我們的觸角弄斷、把我們的翅膀扯下來踩爛。
還會生吃了我們。”
可憐巴巴的樣子,江糖想起上輩子被虐待的小貓小狗,瞬間共情。
然而事實是——
她還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要遭受無妄之災。
如果沒恰好覺醒,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化為被腐蝕的血水了。
尋葉沒察覺江糖詭異的沉默。
期期艾艾的,語氣越發(fā)絕望:“我想讓老鼠們幫幫我而已。
對不起主人,尋葉知錯了。”
蝴蝶躺在江糖手心,小心翼翼觀察著江糖的臉色。
見她無甚表情,眨眼間變?yōu)槿诵危孔诮巧磉叺囊巫由稀?/p>
懸浮車上的座椅是全金屬制品,但不涼,溫度正好。
少年纖瘦的身子還不如一個椅背寬。
他頂著紅彤彤的眼眶,腦袋努力往她頸窩方向湊。
“我不該勾他們來的,我已經(jīng)把他們殺了。
您原諒我好不好?”
她衣角被人扯了扯。
江糖:“……”
哦豁,原來老鼠是被他故意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