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的第二天,京城爆出了五個大瓜。
第一個瓜,事關陳府。
一向性格溫和善良的小宋氏,和離了。
和離之事鬧的沸沸揚揚,陳府大房的陳年丑事被拎出來重溫了一遍。
盡管陳府陳情爭辯,但賞花宴上發生的事,許多人都親眼目睹。
他們只能越描越黑。
尤其是宋家家主宋正親自出面,承認了大女兒的過錯與算計。
進一步彰顯了宋家的大氣。
宋正為小宋氏作主和離,從此宋家與陳府一刀兩斷。
外孫和外孫女也不要了!
第二個瓜,還是與陳府有關。
陳家大房的閨女,被九皇子收進府里去了。
據說為妾。
皇子的妾啊,說著好聽,實則就是個妾唄。
第三個瓜,還是與陳府有關。
九皇子很給面子,親自來接陳樂玲入府時,陳樂韻出面阻攔。
不知她和九皇子說了什么,陳樂玲被抬進九皇子府后,竟然變成了通房。
陳府更沒面子了。
總之,一個賞花宴,陳府的名頭叫響了。
第四個瓜,食神門橫空降世!
且不管食神門是干什么的,食神門門主是個武力值杠杠的三歲半不到的小胖丫。
據說人家的師父是太白仙尊。
這一點就吸引了大眾視線。
人們紛紛打探小胖丫是誰家的。
結果,打聽到了定北侯頭上。
小胖丫竟然是定北侯的親孫女。
我去,這和威武霸氣的定北侯府的形象不太相符。
就有些神叨叨的。
最后一個瓜,是今早的朝堂上,定北將軍在議事完畢后,親自向皇帝跪求了一道賜婚圣旨。
這個瓜瞬間引爆京城。
甚至獨占鰲頭,將其他幾個瓜的光芒給遮住了。
御書房。
皇帝兩眼放光的盯著前方低頭斂息、有些不自在的陶予平。
良久,陶予平頂不住了。
他抬頭問皇帝:“皇上,您留下微臣是為何事?”
皇帝單手撐著頭,笑咪咪的看著他說:
“也沒什么事,就是近來朝事繁忙,自愛卿雙腿好了之后,也沒找你聊聊,要不陪朕下盤棋?”
“沒空。”陶予平不悅的說。
“呵呵,是著急回去向小媳婦提親吧?”皇帝也不惱,笑嘻嘻的問道。
“微臣,只是去履行承諾。”陶予平被皇帝盯的不自在,眼神閃爍著轉開了頭。
“噢~”
皇帝拉長聲調,“朕知道了,這么說,朕留你在這兒,確實耽擱了你的正事。
不過,朕好心給你提個醒。
想必賜婚圣旨已經到了國公府,你說,以國公爺的脾氣,他會不會把傳旨的打回來?”
皇帝這樣一說,陶予平心中瞬間不平靜了。
別說,還真能。
主要是……自己作的!
“朕留你在這兒,是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你知道后,也好應對啊。”
“何事?”
“來來,邊下棋邊說。”
皇帝拉著陶予平坐下來,二人開始下棋。
“慎之啊,這件事吧,其實也不全怪你,大家都有錯,當年……”
二十年前,陶予平在大勝北日國后,被背后冷箭所傷。
以邊關的醫療條件,根本無法醫治。
所以,他被緊急送回了京城。
太醫院全體太醫出動,也沒能阻止他的傷情繼續惡化。
最后,當時的國師和慧覺寺剛傳出名氣的方遠大師聯手,才找出了控制其傷情的辦法。
這個辦法很復雜,其中一環便是需要一名陰月陰時出生的少女的心頭血。
經過排查和推算,最后落在晁國公府的晁瑤瑤身上。
那年,晁瑤瑤十三歲。
晁國公本不同意,但晁瑤瑤一聲不響的偷偷跑進了宮。
因為暗害陶予平的真兇始終沒查出,晁瑤瑤救陶予平一事便一直保密,免得對方遷怒晁瑤瑤。
晁瑤瑤養了一年多,身體才恢復過來。
之后,她非陶予平不嫁,晁國公厚著臉皮請人說親,被自我封閉的陶予平一口回絕。
因為這事,晁國公氣得差點去跟閻王喝茶。
作為你的救命恩人(雖然你不知道),作為女方,登門跟你個殘廢提親,你竟然不同意?!
晁國公也硬氣,為晁瑤瑤相了好幾門親,結果都被晁瑤瑤鬧騰黃了。
后來京城就傳出陶予平對明家姑娘情根深種,為她寧愿終身不娶。
晁瑤瑤上趕子往上貼,可惜連殘廢都不愿娶她。
就這樣,干耗著。
晁瑤瑤耗成了老姑娘。
皇帝說到這里,同情的看著陶予平。
“呵呵,慎之啊,你現在知道為何國公爺成天對你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了吧?”
陶予平捏著棋子久久不動,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這二十年究竟干了些什么?
“啟稟皇上,晁國公求見。”
直到外面傳來李擎的聲音,陶予平才猛的回過神。
手中的棋子“啪”的一聲掉在了棋盤上,打了幾個轉掉到了地上。
“慎之,朕覺得,國公爺八成是為賜婚的事而來,你說,朕是見他呢?還是不見?”
陶予平的嘴唇微微顫了顫,頓了兩息說:“微臣不敢替皇上作主。”
“哼,無趣。”
皇帝轉身,正襟危坐。
陶予平急忙起身,站在他身側。
“宣。”
皇帝沉聲說道。
片刻后,李擎引著晁國公進來。
晁國公的目光落在陶予平身上,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他冷哼一聲,而后撲通跪在地上。
“哎,老國公,你這是為何?快起來,起來。”
皇帝急忙起身去扶他。
晁國公是被皇帝免跪禮的。
“皇上啊,微臣不起來。”
“有何事起來說,跪著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
皇帝邊說邊給陶予平使眼色。
陶予平終于透靈了一回,上前兩步撲通跪在晁國公跟前。
“國公爺,慎之……”
“閉嘴,老子不想聽你說話!”
晁國公惡狠狠的打斷他,對皇帝說:“皇上,您要為老臣做主啊!”
皇帝扶著晁國公說:“老國公,你先起來,有什么事咱慢慢談。”
“不,皇上,這個混蛋,當年老夫厚著臉皮登門提親,他想都不想一口回絕了。
二十年了,老夫的姑娘都留老了,他卻想起求親了。
憑什么他想不要就不要,想要老夫就得給?!”
晁國公指著陶予平恨恨的說。
皇帝一窒。
好有道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