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潭王朱梓,也是個殘暴之人,動不動就打死奴仆、婢女,用烙鐵燙爛王府長史官的手,逼著侍衛(wèi)赤手空拳與老虎搏斗,造成大量傷亡。
最最荒唐的是老十魯王朱檀,迷信丹藥,被方士蠱惑,竟要閹割一百個童男入藥煉丹,導致無數(shù)家庭破碎,香火斷絕。
……
朱家藩王種種暴行,不勝枚舉。
朱元璋痛恨貪官污吏,奸臣邪佞,嚴刑峻法,殘酷狠絕,
胡惟庸案,下旨屠滅三族,黨羽連坐,超過三萬人被株連。
郭桓案,也是大搞株連,數(shù)萬人被殺。
對于貪污超過一百兩銀子以上的,剝皮、抽筋、斷手、鐵裙、鐵琵琶等,一個比一個殘酷恐怖。
然而,對于自家子孫犯法,舐犢情深的朱元璋,卻選擇無底線的袒護和縱容。
別的先不提,就單論這個惡行最重的魯王朱檀。
朱元璋得知朱檀惡行,勃然大怒,下旨將王妃湯氏凌遲處死。
對于罪魁禍首朱檀,則只是剃光他的頭發(fā),算是小懲大誡。
從這里就不難看出,朱元璋偏袒兒孫有多離譜,縱然兒子犯下大錯,倒霉的也是兒媳婦,誰讓她為妻不賢,不懂得勸誡夫君。
朱綾可不管這一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才不管你是不是皇族。
查清藩王的罪行罪狀,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她立刻下旨嚴懲。
頭一個被收拾的,就是二叔秦王朱樉。
歷史上的秦王朱樉,因罪孽太深,在洪武二十八年被三個老婦人毒死。
朱綾穿越而來,改變了歷史。
她假冒白蓮教余孽,接連搞死多個藩王,讓朱樉嚇破了膽,對于衣食住行格外小心謹慎。
所以,恨他的人下毒沒能得手,順利熬死了老爹朱元璋,迎來了朱綾對他的正義制裁。
朱綾親自來到朱樉的封地進行問罪,還把曾經(jīng)受害的百姓聚集到一起,開一場公開的審判與處決。
審判當天,廣場上人山人海。
老百姓聽說女皇陛下要以公平公正的方式,問罪朱家這個作惡多端、罪行滔天的秦王,紛紛看來觀望。
他們倒要看看,新上任的皇帝,是否能言行一致,說到做到。
當?shù)氐睦习傩毡恢鞓镜満Χ嗄?,早已怨聲載道。
此前,他們也不是沒有組織人去京城告狀,但在朱元璋的偏袒包容之下,所有的控告都石沉大海,掀不起一點水花。
老百姓們真怕,這一次審判是皇帝的個人作秀。
畢竟以血緣關系而論,秦王朱樉是當今皇帝的親二叔,與已故的朱標一樣,都是馬皇后的親兒子。
朱家皇帝那么重視親情,怎么可能真的嚴懲自家人?
老百姓雖不抱什么希望,但就是喜歡湊這個熱鬧,哪怕覺得這是朱綾的政治作秀。
當朱綾一身大紅色織金祥云龍袍出現(xiàn)時,在場眾人跪倒在地。
“參見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
朱綾抬了抬手,清亮的眸子掃過眾人一圈,朗聲道:“朕今日在此,乃是為民請命,主持公道而來,朕想通過今日這件事告訴天下百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任何人犯了法,都得接受國法的制裁。”
她一揮手,喝道:“鳳辰奕,將秦王府一干人等押上來?!?/p>
鳳辰奕大聲道:“是!”
他飛快地跑了下去。
沒一會兒,只聽得一陣叮叮當當?shù)慕饘倥鲎猜曧懫稹?/p>
秦王府一干人等,身上戴著鐐銬枷鎖,身穿囚服,頭發(fā)散亂,狼狽地被鳳辰奕親率的折梅軍押了上來。
圍觀的百姓見朱樉本人也是一身囚服,手銬腳鏈都不缺,明白朱綾這次是玩真的,立刻激動起來。
“你這個惡賊也有今天。”
“當年我女兒被你強搶進府,抵死不從,被你一怒之下用花瓶砸死,你還我女兒命來?”
“我在碼頭搬貨物掙錢,妻子給我送飯,也被你府中的下人擄走,她當時有孕在身,就因為你一尸兩命,好好一個幸福家庭就這樣被你毀了。”
“還有我女兒,我姐姐……”
“豬狗不如的畜生的,天打雷劈的惡棍?!?/p>
“打死他,打死他,一刀斬了他的狗頭?!?/p>
“不,五馬分尸,尸體丟去喂狗。”
“別侮辱狗了,他這樣的惡人,狗都不吃他的肉?!?/p>
“……”
老百姓們?nèi)呵榧?,罵聲、喊聲夾雜著哭聲,震動天地。
無數(shù)石塊、牛糞、臭雞蛋、爛菜葉,如雨點般密密匝匝往朱樉等人身上砸去。
朱綾見老百姓如此義憤填膺,可見朱樉這么多年對他們禍害得有多深。
她揚聲道:“御史大夫何在?”
御史忙出列:“臣在。”
朱綾道:“向諸位百姓言明罪過,朕要親自處決?!?/p>
“是!”
御史是嫉惡如仇之人,當年就曾向朱元璋彈劾藩王的罪行,希望他能夠嚴懲。
結(jié)果,朱元璋非但不聽,反而將他重重打了四十板子。
經(jīng)此一事,御史心灰意冷,選擇辭官回鄉(xiāng)侍奉老母親。
直到朱綾登基之后,想起了當年這顆耿直堅韌,勇于為民請命的‘銅豌豆’,才任命他為御史,負責處理藩王的問題。
御史言辭犀利,字字如錐,將朱樉一眾惡行,全盤道出。
他每說一句,老百姓就咬一下牙,說到最后,牙齒恨得都要咬碎了。
老百姓憤恨難平,狂喊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朱樉被罵得這個份上也怒了,抻著脖子,嘶吼道:“本王是太祖皇帝的親兒子,憑你們這群賤民也想要我的命,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他又不相信朱綾真的會按照國法來處置,瘋狂叫囂道:“朱綾,我與你父親乃是同母所生的親兄弟,你要是殺了我,來日到了九泉之下,看你有何面目見你父親朱標?”
朱綾眼眸上揚,如一截開了刃的寒鋒,帶著冰冷的銳意和不容置疑的堅定:“朕上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地,中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有什么好怕的?若是來日真到了九泉之下,先父因此事怪朕,那朕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