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照門慣例,弟子一旦突破金丹期,就可出任長老,在宗門內(nèi)領職。
而眾長老之中,實力特別強悍或?qū)ψ陂T貢獻特別大的,可以單獨占據(jù)一座山峰,成為可以開派收徒的峰主。
天照門除了掌門以外,現(xiàn)存峰主不過十余位,而其中最受人尊崇的一位,定然是藥靈峰峰主符榮海。
試問哪個修士修煉離得開靈草丹藥?
作為供給全宗靈藥的藥靈峰,自然而然就成為了被各路長老弟子供著的祖宗。
生怕惹了對方不高興,斷了自己的靈藥。
于是不要說峰主符榮海,哪怕是他手下打雜的一個藥徒,平日里走在路上都是鼻孔朝天。
倍感身份優(yōu)越。
程雪頌來到藥靈峰,就見路上行人不斷,似乎都是準備去面試藥徒的。
果然是搶手的差事,怪不得這么多人。
她在心里嘀咕。
程雪頌跟隨過路的行人,一路來到藥靈峰半山腰一塊空地上,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好幾十個人。
眾人神色緊張又期待,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二人穿著印有藥靈峰特殊徽記的長袍,衣袂飄飄,氣質(zhì)卓然。
程雪頌聽見周圍人小聲議論。
“符峰主座下親傳弟子洛秋和黎語曼?符峰主居然派他們倆來了?”
“聽聞這二位是符峰主左膀右臂,平日見上其中一位都是不易,今日竟然有幸看到兩位一起露面。”
“看來符峰主對本次測試很是重視啊。”
……
兩人的出現(xiàn)在人群里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其中名叫洛秋的男修士走上前,拍了拍掌示意眾人安靜:“諸位!”
“此番師尊派我們二人前來主持測試,本次測試共分三輪,三輪全部通過且綜合成績?yōu)榈谝坏牡茏樱瑸榻袢盏膬?yōu)勝者!”
程雪頌聽了神情古怪。
不是吧,一個藥徒而已,居然要進行三輪測試,最終還只要一個人?
這工作這么吃香嗎?
難不成前世不好找工作的風都刮到修仙界了?
“有意參加測試者,到我這里登記報名,中途可隨時退出!”
程雪頌內(nèi)心雖然瘋狂吐槽,但來都來了,還是跟隨眾人一起去登了記。
登完記,洛秋又道:“好了,報名結(jié)束,測試正式開始!”
“下面我宣布第一輪測試內(nèi)容——識別靈植!”
“接下來會給諸位隨機分到一百株靈植,品階類型各不相同,你們需要在兩炷香之內(nèi),一一寫下各株靈植的名字和習性。”
“兩炷香后,以答對多者為勝!”
說完,洛秋環(huán)顧全場:“諸位可聽清楚了?”
眾人齊聲:“聽清楚了!”
“那好,計時現(xiàn)在開始!”
眾人被各自帶到一張桌子面前,桌子上擺放著早已準備好的靈植和紙筆。
時間緊迫,眾人坐下來之后,連忙開始辨認眼前的靈植,安靜的現(xiàn)場很快傳來落筆的沙沙聲。
“玄羽仙葉,紫凌草,九星蘭……”
程雪頌先將分到的一百株靈植翻看了一番,心里有了成算后,有條不紊地開始落筆。
這些靈植有的比較常見,有的則相對稀有,還有的大多數(shù)人連見都沒見過,更不要說準確地寫出其名稱和習性。
才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場上大多數(shù)人就停了筆。
不是因為他們寫完了,而是剩下的靈植根本不認識,只能擱了筆干瞪眼。
“時間到!諸位停筆!”
很快,洛秋宣布測試時間結(jié)束,眾人一一上前交卷。
程雪頌排在隊伍里,聽前后的人唉聲嘆氣。
“這測試怎么這么難,我才認出不到一半的靈植。”
“你都算好了,我只認識其中的二十多株,又是丟人現(xiàn)眼的一天。”
“今天的測試不要說你我,就算藥靈峰一般的弟子來了,估計也答不到滿分。”
“盡力就好,寬心。”
輪到程雪頌,她將卷子交給洛秋,卻見對方一臉狐疑。
洛秋看了看手中寫得密密麻麻的紙張,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單純瘦弱的小姑娘,懷疑道:“這是你寫的?”
程雪頌:“是我寫的。”
洛秋打量她兩眼:“你是哪一屆的弟子?感覺從前沒見過你。”
程雪頌道:“我是這一屆新入門的弟子,入門至今不過三個月,師兄沒見過我很正常。”
“三個月?”
洛秋輕哈了一聲,揚了揚手里的答紙:“你才入門三個月,就能認出全部的靈植,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不如說你是昨夜睡覺做夢,夢到了今天的測試考題。”
聞言,程雪頌神色冷了兩分,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皫熜趾伪毓諒澞ń牵痪褪菓岩晌沂亲鞅椎膯幔俊?/p>
“不錯,我就是懷疑你作弊。”洛秋瞇了瞇眼睛,“非我藥靈峰弟子,尋常人就算入門了三五年,也未必能認出這其中一半的靈植。”
“而你才入門三個月,就將一百株靈植的名稱和習性答得精準無二,若說你沒作弊,誰信?”
程雪頌冷靜道:“家母是醫(yī)者,我自幼隨她辨習草藥靈植,十幾年來早已將萬千靈植熟記在心,有何不可信?”
程雪頌沒說謊,她雖身世不明,幼時卻有幸被養(yǎng)母蘭姨收養(yǎng),并撫養(yǎng)成人。
蘭姨是個大夫,程雪頌從小跟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對岐黃一道雖然不敢說精通,但也略懂一二。
識別各種靈植草藥更是不在話下。
“哦,令堂是醫(yī)者,那師妹一定是出自靈醫(yī)世家了?”洛秋不懷好意道。
“并非。”程雪頌聲音沉了沉,“我出身于偏僻村莊,家母也只是一名鄉(xiāng)野大夫。”
洛秋輕嗤一聲:“一個鄉(xiāng)野村婦,她自己一輩子怕是連正兒八經(jīng)的靈植都沒見過幾株,你也好意思說你對靈植熟記在心?”
“真是說謊都不打草稿,好生不要臉!”
話音落下,周圍人頓時發(fā)出噓聲,對程雪頌指指點點,言語不堪入耳。
程雪頌臉色難看起來。
“好了,何必無謂爭執(zhí)。”
這時,同為親傳弟子的黎語曼皺了皺眉,道:“作弊事關(guān)個人誠信,不可輕率下決斷。”
“這位師妹有沒有作弊,當場考校一二就知道了。”
說著,黎語曼看向程雪頌:“師妹覺得如何?若你不同意加試考校,就只能將你的成績作廢了。”
“考校沒問題。”
程雪頌深吸一口氣,手指指向洛秋,沉聲道:“但此人方才言語辱及家母。”
“若最后證明我沒有作弊,我要他當眾給我和我母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