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柔推開屋門的那刻,西廂房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燭火搖曳下,嶄新的銀錠子浮光躍金。
直接讓林柔看傻了眼!
這個藍以沫被她帶回家時,窮得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而他僅有的一塊貼身翡翠,早在寒潭洞就被她先拿來抵債了。
現在,他哪來的這么多銀子?
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
好嘛,別人是金屋藏嬌,你這是“金屋藏銀”!
林柔斜著眼,滿臉奸詐:“以沫表哥,你這‘黑吃黑’玩得6啊!”
以林柔對藍以沫的了解,對他無利的事,他可不做!
看來從他布局那刻開始,算盤珠子就打了一地!
讓青鸞、朱雀提前調查,早一步拿到狗官的鐵證,那豈不是就能早一步挪為己用?
而她不知道的是,這里面的銀子還有相當一部分來自穆家散落在各個地方的藏私。
“不過,你用這些銀子給將士們買藥,也算是負負得正!”
藍以沫滿臉黑線,在這小丫頭面前還真是什么秘密都藏不住:“權當丫頭是夸我了。”
他指了指滿地的銀子:“這里是五萬一千兩,除了付黑熊膽、兩株百年雪蓮的費用,還有丫頭多次出手相救的謝禮!
剩下的全用來買你手上的小藥片,丫頭看能勻出來多少?”
在藍以沫心里,只要比華昭給的銀子多,是他最后的倔強!
林柔也不含糊,掐指給他算了一遍。
“黑熊膽一千兩,兩株百年雪蓮給你個實誠價,算你一萬兩吧!
那些順手救你的事,就當做買藥附贈的!
怎么樣?本姑娘夠良心吧?哪里找得到包售后的賣家?”
藍以沫寵溺地點點頭:“丫頭,向來公道!那……剩下的都用來買藥,你手里有那么多嗎?”
林柔為了打消他的疑慮,勾了勾手指讓他靠過來:“我的確一次性出不了那么多,倒是可以分批次預定,況且……”
她壓低聲音:“況且我手上不止這一種神藥……”
藍以沫瞪圓雙眼,看著眼前這只小狐貍:“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
林柔如數家珍:“嗯!退熱的,去風寒的,破傷風,還有抗生素類的……到時候你需要什么,可以提前擬單子,我給你搭配著來!”
“竟然有這么多種類!丫頭,你該不是把老神仙的煉丹爐給偷來了吧?”
藍以沫震驚的程度,不亞于晴天霹靂當頭一擊。
這丫頭,簡直就是奇跡一般的存在。
他甚至開始慶幸,還好丫頭不在他的對立面。
否則,以她的身手、頭腦再加上神藥的加持,肯定不缺乏眾多追隨者。
若是大手一揮,囤兵自建,反了這大良王朝也說不定。
藍以沫自己也說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許是太過震撼了。
林柔順著他的話:“我可是老神仙的親傳弟子,小仙女一枚,用些丹藥哪里用得著偷?”
藍以沫的身子一僵,有種被洞悉秘密的窘迫感。
小仙女啊,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入夢來了。
林柔看他發呆,遂從懷里拿出那塊碧綠深邃的絕世翡翠,戳了戳藍以沫后腰。
她發誓,這可不是趁機占他的便宜。
“喏,這個物歸原主。”
她還不忘打趣:“以后愛送誰送誰,什么阿姐、小仙女之類的……”
可半晌,藍以沫都沒有接。
他將翡翠推了回去,彎下腰與林柔平視,深情中流露出無限溫柔:“還請丫頭再幫我保管一段時間。”
他一字一頓地說:“東西在你這,我定回來!”
這次換林柔微微一愣,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你……要走?什么時候?”
林柔明明知道這個小院于藍以沫而言,不過是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
而她也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萍水相逢”。
可猜到他即將離開,別樣的情緒涌上心頭。
讓人悶悶的。
藍以沫看著這樣滿懷心事的丫頭,心里多了一份不舍與留戀。
他本想伸手去摸摸林柔的頭,卻被她倔強地躲開了。
林柔把翡翠重新裝起來后,蹲下身子,把銀錠子一個一個撿了起來。
藍以沫也蹲下身子,默默地幫她一起撿。
林柔搬了好幾次,才將銀錠子都搬出了西廂房。
等她最后把門推開,月光將她瘦弱的身影拉得更加纖長。
她沒有回頭,只有側臉的輪廓:“如果你要走,千萬不要跟我告別……”
就像前世的戰友那般,沒有告別,就可以倔強地認為他們并沒有離開,只是出任務的時間有些長。
還沒有等藍以沫回話。
林柔就頭也不回的邁了出去。
藍以沫喃喃地說:“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這一晚,卻是輾轉反側,破天荒的失眠了。
他拿不準林柔是不是生氣了?
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哪里知道,林柔從屋子里出去,早就迫不及待地把銀子全都裝進了基地的儲物空間中。
想到雖然自己遭遇了一場牢獄之災,這銀子可沒少撈啊!
也算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把林柔樂得是,腿上夾著被子,滿暖炕打滾!
林楓、林蓉看到阿姐這么開心,也跟著嘎嘎樂!
覺也不睡了,爬起來,跟她一起打鬧。
還是錢桂花擔心炕被他們姐幾個跳塌了,拿著笤帚疙瘩吼他們趕緊睡覺。
想著第二天要給全村的村民道謝,大家的腦袋里都繃著根弦兒。
天一亮,就麻溜地起來洗漱了。
錢桂花給他們包了一些小餛飩,給每人的碗里放了適量的鹽、胡椒粉、蔥花、香油、醋等調味品,又用昨晚燉好的骨湯化開。
餛飩口感爽滑有韌勁,骨湯濃郁鮮美,唇齒間豐富又有層次。
大家又是吃得心滿意足。
飯后,華昭、藍以沫等人幫著林柔往騾車上裝謝禮。
但這畢竟是林柔的家事,所以只有林楓、林蓉跟著她一起去。
“阿姐,你跟小妹進車廂坐,我來趕車。”林楓坐在車板上,當起了小馬夫。
“駕!”他一揚鞭子,大青騾子就驕傲地邁著蹄子,走出了巷子。
看都沒有看拴在門口的馬匹,似乎在向它們宣誓主權。
林柔她們要去的第一站,就是里正家里。
早起出來掃街的村民,看到騾車,熱情地跟林柔他們姐弟打招呼。
“柔姐兒早啊!也不歇息一天,這么早就去鋪子里嗎?”
林柔探出腦袋:“叔、嬸兒,待會在家吧?稍后侄女就登門道謝!”
村民一聽,連忙擺手:“哎呦,侄女你這說的什么話?什么謝不謝的!都是捎帶手的事,你可別放在心上!你這么說,才是不拿咱們當家里人呢!”
林柔嘿嘿一笑:“一碼歸一碼!幫了侄女的,自然要謝!”
旁邊的婦人一聽,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得趕緊告訴家里人去!
尤其是老周家的大兒媳,眼珠子一轉,兩手一拍,就憑那天晚上老爺子也出了力,有了這恩情,她林柔還不得乖乖把好東西送進家!